第十一章 东窗事发

　　颜子渊、陈玉华二人整日专心研究修行之道，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十多日。
　　这一日，颜子渊与陈玉华正在广场之上切磋剑招。忽然，一道红光从天边疾驰而来，连玉双伸手一招，红光落入手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连玉双双眉紧促，脸上阴沉得几乎快挤出水来。
　　“玉双，怎么了？”
　　“祖师，弟子宫中出了点事，请祖师允许玉双前去处理。”
　　“去吧！若是抽不开身，再派两名弟子过来便是，你身为一宫之主，也不用整日在这里伺候我们两个老头子！”
　　“弟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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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火宫，议事大殿。
　　“红娇，怎么样？小楚呢？”
　　连玉双一闪出现在议事大殿门口，见大弟子李红娇等几个弟子都在，便开口问道。
　　李红娇面带憔色，见连玉双到来，紧促的双眉才稍微舒展。
　　“师父，弟子无能，让小楚被贼人所伤。弟子情急之下，给小楚喂食了师父赐下的续命丹，可小楚伤势太重，已经昏迷了三天两夜了。”
　　“不必多说，快带我去看看。”
　　不多久，李红娇带着连玉双等人来到了小楚的洞室，只见小楚安静地躺在床上，气息极其微弱。连玉双眼中怒气愈盛，强忍着走到床边，伸手去给小楚把脉。
　　“寒冰之气？是凌云峰的人？”
　　“师父猜得没错，是凌云峰的人。咳~咳~”
　　李红娇才说两句话，便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连玉双这才注意到李红娇脸色苍白，形容已是憔悴至极。
　　“你也受伤了？也是凌云峰的人干的？”
　　“弟子没事，弟子的伤不是凌云峰的人造成的，而是翠云峰的丁勉出手偷袭。”
　　“真是好胆，连翠云峰的人也出手了，他们不是向来不参与这件事的吗？你将事情的原委细细说来，若不能为你们讨个公道，为师还有何颜面留在这东观之内。”
　　李红娇稍微调整气息，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李红娇奉师命暗中保护汪小楚去完成出师试炼，一路上除了遇上几波不长眼的山贼之外，也还算胜利。进入罗霄山脉四日之后，汪小楚三人才发现一头御空境灵兽的踪迹，只是他们三人都还只是通明境，比那灵兽足足低了一个大境界，若是贸然行事，多半会空欢喜一场。那丁勉不但实力高强，而且还是名阵法师，三人打定主意后，便先在林中设下了阵法，再由白屹去将灵兽吸引过来。那灵兽虽然实力强大，但智慧却不高，被白屹一路带进了阵法之内。进入阵法之后，那灵兽哪还是三人的对手，仅仅一刻钟的功夫，那灵兽便被三人给收拾了。
　　三人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完成任务，还想着故技重施多引诱几头灵兽过来，没想到才取了灵核，林中突然杀出四名御空境的黑衣人。那四名杀手隐匿之法颇为巧妙，就连李红娇事先都没有发现。触不及防之下，白屹一个照面便被杀手当场杀死，丁勉凭着预设的阵法躲过了杀手，小楚则是仗着连玉双赐下的护甲硬接了杀手一剑，虽然躲过了要害，却也受了重伤。
　　那四名杀手似乎早有准备，见李红娇现身，不退反进，结阵与李红娇厮杀起来。李红娇虽然已经突破至不惑之境，但那阵法颇为犀利，加之四人配合极为默契，一时之间李红娇竟也无法破去。五人缠斗之际，林中又转出一名黑衣人，袭向丁勉、汪小楚二人，二人不敌，呼吸之间便被黑衣人打成重伤。李红娇见状，拼着重伤破去阵法，杀了四名杀手，最后出现的黑衣人自知不敌李红娇，两人对了一掌之后便逃离了现场。
　　李红娇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丁勉竟也是对手埋下的棋子。在她为小楚疗伤之时，本已重伤垂危的丁勉却突然暴起偷袭，若不是她反应快，此时恐怕早已身死。即便这样，她还是被丁勉一剑刺穿腹部，而且那丁勉竟然隐藏了实力，李红娇重伤之下又顾忌到小楚，竟也让丁勉逃离了现场。李红娇不敢耽误，连夜骑着白鹤赶路，未想丁勉与那黑衣人去而复返，还带来了十多名杀手，一路追杀而来，幸得半路遇到浮云宫宫主冷吟霜，那黑衣人与杀手才退去。
　　“那黑衣人虽然没有露面，但弟子非常确定那人便是凌云峰的于胜龙。我此前曾与他多次交手，任凭他如何隐藏气息都不可能瞒得过我。”
　　“于德崖这老匹夫欺人太甚，竟骑到我离火宫的头上来了，此仇不报我连玉双还如何在东观立足。”
　　“师父，那于德崖在不惑境界已经沉浸多年，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为师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不惑而已，就算是天命又如何，为师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气。小楚这伤太重，以为师的修为也没有把握。你跟我来，我们到藏经洞，就算我们不动手，那里自有人会对付于德崖。”
　　半刻钟后，连玉双带着李红娇来到藏经洞，两人一落地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求祖师为弟子做主！”
　　连玉双一语说出，竟哭出声来，李红娇在后面也跟着细细抽噎。
　　“快快起来说话，你好歹也是一宫之主，这样跪着也不怕人笑话。”
　　连玉双抬头看去，见陈玉华虽然出声呵斥，但脸上却露出了关切之情，便拉着李红娇一起站了起来。
　　“是弟子失礼了。我那小楚徒儿外出参加出师试炼，被人重伤，已是危在旦夕，弟子也是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才来求助祖师，请祖师救救我那徒儿。”
　　“什么？小楚被人重伤，谁人如此大胆，竟敢伤我弟子。”
　　陈玉华还没说话，颜子渊已经上前一步，拉着连玉双问道。
　　陈玉华惊讶地看向颜子渊，颜子渊自知失礼，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可一双眼睛仍紧盯着连玉双。
　　“连姑娘，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前面带路。陈兄，一会我再向你解释，先去看看我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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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玉双，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玉华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颜子渊旁边坐了下来。刚才他出手驱逐了汪小楚体内的寒气，又给她服下了丹药，这才问起了事情的原由。
　　“弟子替小楚谢过祖师救命之恩。”
　　接下来，连玉双让李红娇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陈玉华沉吟片刻，脸上颇有些无奈之色，看向颜子渊，又多了几分愧色，刚才颜子渊已经将汪家寨的之事告诉了他，如何也没想到这床上之人竟是颜子渊的入门弟子。
　　“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颜兄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楚已经平安无事，颜子渊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见陈玉华如此说，也不好过于追究。
　　“观中之事，我在汪家寨也曾听闻一些，不好妄作评论。过往之事我不想也不愿追究，但我这弟子，乃是汪老大临终托孤给我，若有个三长两短，黄泉之下我也不好向故人交代，还请陈兄保她一命。”
　　“哎，当年之事，也怪我没有及时阻止，才造成了后来无可挽救的局面。当年夫子一剑西去，本来我也想跟着去的，但夫子放心不下东观，再说那中途海域危险重重，夫子没有同意，我便留了下来。夫子去时有意让我接手东观，可我对此并不感兴趣，便不顾众位师弟的反对将观主的位置让给了七师弟。七师弟是夫子的独子，也是一个极要强之人，东观传到他手里，才经营十数年，便成为了这扶摇岛上的三大势力之一。只是他太过心高气傲，与其他师兄弟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后来知道其中几人还反对他接手观主，便毫无顾忌地打压那几人。后来，七师弟外出与人发生冲突，被打成重伤，还没回到观里便已经断了气。七师弟死后，他的几个后人还能勉强维持观里的平衡，可这样也不过维持了两百多年。夫子后人一代不如一代，以至大权逐渐旁落，那几位受打压的师弟在此时纷纷出关，瞒着我串联其他人驱逐夫子后人，待我知道时已经为时已晚，我不得以答应了师弟们，但也警告他们不得赶尽杀绝。后来，那几位师弟都没能突破至轮回境，一个接着一个凋零，剩下的师弟们不忍看见夫子就这样断了后，便想将汪家寨的人接回来，只是那时他们担心回到观里再遭到欺凌，便没有同意，只是希望能将年轻的子弟送到观里。后来的事我想汪家寨的人也告诉你了，事到如今，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事也该有个了断了，这样下去终会伤害到东观的根基。”
　　陈玉华说完，脸上沧桑之色尽显，就连李红娇都从这年轻的祖师脸上看到了一丝倦色。当年之事她也知之不多，她被于胜龙所伤，祖师如何处理不关她的事，只是今后他定不会与于胜龙善罢甘休。
　　颜子渊听罢，长叹一声，这种家事，谁又能说得清。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如果陈玉华处理不好的这事的话，他也只好带着汪小楚离开此地了。
　　没多久，两人就离开了离火宫，颜子渊独自回到了藏经洞，陈玉华则回到了他的凝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