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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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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药材市场购入了五万多的各种中药,王亦峰的囊中一下羞涩了起来。
  “需要赶快赚钱了!”王亦峰躺在收拾好的木板床上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最短的时间内得到第一桶金。
  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王亦峰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个大房主,父母过世后给他在天桥正阳门外遗留了一栋占地面积四百多平的三层大茶楼,都租给了别人开饭馆和办小剧场。
  这简直就是一个意外之喜,王亦峰决定下午就去考察一下。
  用完午饭,写了一些今后的计划书和节目预案,又锻炼了一会,王亦峰才下楼离开家门,驱车来到了自己的大茶楼。
  刚好是下午五点左右,各家租户看上去生意还算不错。下个月就要开始交付新一年的租金了,本来原身还想用这部分租金给新婚妻子买一副钻石项链,对此王亦峰嗤之以鼻,真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左兰,却换不回一丝真情。
  来到三楼朝南的门厅,门上树立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京城相声大会”,推门进去,发现观众席只有三个人坐在那里等待开演。
  王亦峰要了一壶花茶,一碟瓜子,静等演出开始。
  大约在六点钟左右,一个报幕员巴拉巴拉说了几句,然后上来俩老头先说了一段,津腔儿的口音,都是传统相声,王亦峰听着还不错,不时跟着乐乐。前世王亦峰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南派相声,那也是为他出道后的第一单生意做的准备工作,当时他要去刺杀一位湾岛社团大佬,而这位大佬生平一大爱好就是听相声。
  这俩人下去之后,又上来俩接场的。
  二人都穿着长马褂,一个是老头,梳着背头,身材干瘦,感觉小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样子。另一个,样貌很奇妙,说老吧看着还挺面嫩,说年轻吧瞅着还老气横秋。肚子往外凸着,五短身材,属于粗矮敦实的人士。
  这人头也特大,眼小有神,看上去一派狡猾的样子。
  “吭!吭!吭!”
  王亦峰见这人一出来,险些被热茶呛死。
  “今儿来的人不少,除了空位都坐满了……”矮胖子调低话筒,说了句开场,看到王亦峰神情一愣,晃着脑袋说道:“今天多了一位贵客捧场,咱爷俩可要拿些真本事了……”
  王亦峰起身点首示意,十分给面子。
  “这位大伙都熟悉,张闻顺张先生……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学生叫郭德刚,相声界一个小字辈。”
  老郭在台上开始卖贫,张老稳稳的压住场,不时蹦出几句恰到好处的捧词儿,从容淡定,平凡中见大功夫。
  老郭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着,王亦峰听了一会有些失望。郭德刚基本功倒是扎实,只是这会还在照搬传统段子,而且显得很放不开,远不如后来的成熟自然。
  王亦峰心中有货,这让他很佩服张闻顺老先生。
  相声逗哏出彩,捧哏却最见功底。张老爷子活儿好,大师风范十足,这是用一辈子功夫打磨出来的。
  王亦峰小声叫过旁边站着的报幕员,问:“你这怎么打赏?”
  报幕员明显一呆,过后才反应道:“可以买花篮。”
  “多少钱一个?”
  “场子都是按对卖花篮。有十元一对的小花篮,还有二十一对的大花篮。”
  王亦峰思考了片刻,说道:“二十的,来十对,送给郭班主和张老先生。”
  报幕员喜道:“您稍等,马上给您送上去。”
  王亦峰掏出二百元钱递给了报幕员,同时叮嘱报幕员别忘了给茶杯续上开水。
  那边报幕员领着两个学徒把花篮抬了上去,在桌子周围摆满了一圈,占据了大半个台面。
  老郭和张闻顺正说着,看见抬上来如此多的花篮都十分惊讶,不过嘴上没停,眼神飘向王亦峰,投递出感激的神采。
  天桥茶楼戏院,都遵循清末民初的一些传统。不管是唱大鼓的、唱戏的、说评书的,包括说相声的,每个场子都有卖花篮的,等于观众们给角儿们的打赏,也有让返场再表演一段的意思。
  不过这些年传统曲艺都不吃香,市场萎靡,别说打赏,京城很多个老牌场子都亏黄了。像王亦峰的这栋古式茶楼,要不是处于黄金地段,没准也都得空着。
  说完了一段,老郭没走,对着话筒激动的说道:“谢谢这位贵客捧场,说句实话,我们爷俩风风雨雨快三年了,头回收着这个……”
  王亦峰在场下拱手施礼,依足了规矩。老郭跟张闻顺先生又说了个返场小段,这才下场休息。
  进到后台,老郭立即招过来报幕员,让她把王亦峰请到会客室。
  王亦峰一到会客室,郭德刚急忙拱手表示谢意。
  “今儿东家怎么想到过来了?”
  王亦峰依据传统先对张老施以晚辈礼节,这才说道:“这不是要预收下一年的房租了嘛!我过来转转,通知一下各位商户。”
  郭德刚和张老的脸上都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郭班主,可是手头不宽裕?我可以延缓一些日期。”
  郭德刚苦笑了一声,说道:“东家,你今天来也看到了,生意惨淡,已经经营不下去了,我们准备租期到了之后,搬到其他偏僻点的便宜茶楼。”
  王亦峰假意思考了一下,询问道:“郭班主,我可否用租金入股你这个相声剧组,是年租金我要你剧组三成的股份,哪怕将来改名了,我依然拥有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
  “什么?”老郭大吃一惊,问道:“东家,您不是在开玩笑?”
  王亦峰解释道:“我知道老郭你因为热爱相声,所以辞了体制内的工作,自己出来闯荡,这一点我十分钦佩。我也喜爱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戏曲杂艺,尤其是相声,我希望能够做点事情,让这门技艺不至于衰落下去。”
  现在华夏对于传统文化领域方面有专项资金扶持,但是这些资金大多数都针对的是京剧、昆曲、评书等大的艺种,相声略偏向小众,这两年更是受到小品的巨大冲击,已经开始没落。
  “这让我情何以堪!多谢东家,我一定会让相声重新步入辉煌。”老郭激动的双手都在发抖。
  王亦峰意有所指的说道:“只要你不认为我趁人之危就好。”
  老郭深知一个繁华固定的演出场所是多么的重要,之前几年,就因为出不起场地费用,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观众散掉了,这让他常常痛心疾首,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王亦峰这个建议,对老郭来说,不谛于雪中送炭。
  “东家对我这是犹如再生父母!”
  王亦峰急忙摆手,说道:“老郭,言重了!言重了!我当不起的,日后咱们就当兄弟处着,你要是不见外,我从现在开始就称呼您一声师兄了。”
  老郭还未回话,这时张老插了一句,“王先生,你要是不嫌弃我年老体衰,不害怕我误人子弟,我就收你做个关门弟子吧!”
  老郭听了又惊讶又感动,要知道张老一生授业谨慎,到现在也只收了两个徒弟,两个徒弟为人低调,都在津门曲艺团工作。张老是想以这种方式加一道保险,给相声多一点希望。
  王亦峰知道张老只要收下自己,今后也就不会再让其他人承受衣钵,所以解释说道:“张老,拜您为师没有问题,但晚辈得实话实说,我今后会十分忙碌,不能经常承您膝下聆听教诲,所以你老到时候可不能骂我这个不肖徒弟。”
  张老微笑道:“我和你投缘,手艺能学多少是多少,只要你不败坏门风就行。”
  王亦峰也不矫情,当即跪下,给张老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说道:“师傅、师兄,我明天上午会带律师过来,咱们正式签下合同。”
  把老郭和张老拦在门口,王亦峰开车回到家中,在书桌前摊开稿纸,开始回忆前世看过的经典相声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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