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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无声的痛苦中，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细碎的响声。
这时候陈鸟拿起桌子上的药，一口吞进肚子，才勉强能直起腰，但是脸色依旧苍白。
这是什么情况？病情恶化？可是对方明显早有准备，
“要我拨打119吗？”唐楠慌慌张张拿起电话正打算拨出去。
陈鸟略显虚弱地声音说道：“不用，这是正常情况，过一会就好了。”
在过了一会后，陈鸟伸了个懒腰，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他已经恢复正常。
“唐楠先生，能力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的东西，虽然它在这个时代的确不可或缺。”
陈鸟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对了，唐楠，以后能不能找个时间劝一劝我哥，”陈鸟犹豫道，“他也快到了结婚的年纪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我父母已经死了，家里就靠他了，总不能绝后吧？”
唐楠犹豫了下，说道：“我会的，不过你也还有治疗的希望，不要放弃啊！”
唐楠适时说出了陈虎对自己的期许，也带有自己的祝福。
陈鸟顿时笑了，即使面色苍白，但笑容依旧美好，让他的心情也好了。
“谢谢。”
唐楠这时候注意到对方的手，异常粗糙的双手，很有可能在生病前是做什么重苦力的活。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陈鸟的白枯几乎遍布整个手腕，他的白枯是白色的，而且很多都像是小石子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身上。
唐楠看了一眼后，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密集恐惧症都会犯上，这已经不是礼貌的问题了，就像是晕船不是努力就能克服的。
对方浑身看起来只有脸部还有手上没有长白枯，其它地方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的病症，手伸了出来，唐楠也不会看见。
“很恐怖是吧？”陈鸟没有在意对方的反应，反而笑道，“我和我哥都是等级5，我们这个等级的白枯都很丑，是不是又被吓到？我们未来的大作家。”
见对方没有在意，唐楠想了想说道：“大作家还是太早了！不过未来也许可以靠这个赚钱。”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为钱担忧的上人。”
“没办法，谁叫我摊上了一个倒霉老板呢？而且对方还吃定自己了。”
唐楠颇为无奈地说道，他想起来，既然陈鸟住在6区，那对方会不会知道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于是问道：“你知道最近6区有些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奇怪的事？”陈鸟略作思考。
“最近6区奇怪地事很多，虽然我不常出去，但是我住在顶楼，我看见楼外面经常会有人经过。”陈鸟说。
“这里有什么吗？”
唐楠有些疑惑，毕竟这里也算是居住区，有人经过应该算是很正常的事吧？
但是陈鸟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对这一片太熟悉了，任何异常的情况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有人经过很正常，但是经常有会穿着黑色披风的人过，带着个大包裹，他们一般都走得很隐秘，要么在晚上，要么在早上没人的时候，大概也就最近1个月开始出现了这种现象。”
带着大包裹的黑衣人士？还是最近一个月出现的？
会不会和原家要买下这片旧工厂有关？原家策划买这片地也是在1个月前，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唐楠继续追问。
“那他们去哪了？你知道吗？”
“都往旧工厂去了，而且最近旧工厂不是被拆了吗？要建新的种子培养基地，但是那些黑衣人依旧没有停过。”
那基本可确定和原肖有关了，虽然旧工厂说是要建造新工厂，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谁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压下这件事，他继续问道：“你之前说挺多奇怪的事，还有些什么吗？”
“比如之前住在旧工厂的那群人，之前出来的时候，黑压压一大堆，但今天的时候，旧工厂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呆在6区的，似乎很多人在这一次都离开了，只有一小部分人依旧在抗议。”
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不过指望这群散兵能团结起来本就不可能，如果这群人团结起来的话，那还可能有机会让原肖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屈服。
但是一旦出事，就全跑完了，只能说这群人带不动。
想着，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出现了那个穿着简朴的男人，夏莱，对方用人命来换取利益，虽然唐楠无法理解，但是他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了。
无非是为了换取更大的舆论，如果他们不这么做，最后一定会被当成蝼蚁一般一脚踢开，而得不到丝毫的利益。
即使这个地方本不该属于他们，但为了生存以及自己的利益，他还是下手了。
但这并不代表唐楠理解了他们，相反，他无法理解对方即使要丢掉人命，也要去争取利益的心态。
但想到失去父母的真烟，他就有些烦恼。
真烟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被父母抛弃，无依无靠的自己，如果连最基本的人命钱都拿不到，那真烟的未来可能就会和他一样了。
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一切，起码不应该让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去承受，特别是这个孩子还那么坚强，可能未来还会成为一个好人。
陈鸟悄悄看向唐楠。
虽说唐楠说只比他大一岁，但是他总觉得唐楠经常有心事，完全不像他应有的年纪一般无虑。
而且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很少，大部分人见到他都如避虎豹，像唐楠这般真诚的还是第一个，更何况对方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神异的色彩。
他自然不想要唐楠去犯险。
“你不会要去调查这些东西吧？这些可是很危险的。”
“当然不会，我只是好奇而已。”唐楠笑道。
在得知对方只是好奇以后陈鸟略微放心。
唐楠见时间不久了，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陈鸟挥着手送他离开，而在他离开后，陈鸟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他缓缓推动轮椅，来到厕所，在剧烈的颤抖中吐了出来。
唐楠来到6区的外面，据陈鸟所说，现在那些流浪汉应该聚集在桥街边，在距离工业区挺近的地方。
他正打算去，这时候有声音叫住了他。
“大哥哥？”
唐楠顿时回头，发现竟然是真烟。
在发现是唐楠后，真烟顿时扑了上来。
嘶！
唐楠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这附近有巡逻队员，而是因为他脚上的伤口被真烟不小心踢到了。
于是唐楠脸颊抽搐地笑道：“真烟怎么会在这里？”
“真烟去找吃的了！”真烟拿出手里的野菜。
真烟见唐楠表情似乎有些不高兴，顿时说道：“真烟一直知道大哥哥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当时大哥哥赶走其他人的时候姿势很棒哦！”
啊，果然真烟就是小天使！
唐楠觉得自己的心都暖起来了。
“真烟真是好孩子呢！好了，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地方吧，我有事想找夏莱谈谈。”
“其实最近夏莱叔叔，头都要愁白了，我为了让叔叔少担心，就自己出来找吃的了！我厉害吧。”真烟举着手里的野菜说，就像是举着自己的战利品。
虽然动作很可爱，但是这么小一个孩子自己到处跑很危险的吧？
“真烟不要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很危险的。”
“知道了！”
显然真烟没有听进去，看来要和夏莱说一下了，但不知道对方在不在意这些孩子。
唐楠见真烟这么饿，就决定先带着真烟去附近的面馆吃了碗面，然后告诉她不要说给任何人听。
“就连夏莱叔叔也不要说吗？”
唐楠犹豫了下，但他并不相信夏莱的人品，于是说道：“不要说，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只有真烟吃上了东西，那她以后一定会遭遇排挤，但是真烟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只能让她保密了。
“这可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要遵守哦！”
真烟略带兴奋地点头：“嗯，真烟可是最可靠的！”
唐楠从超市里买了两瓶水。
时隔几日，再次见到夏莱，对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疲惫不堪，旁边还有好几个小孩在周围睡觉，睡觉可以减少身体内的能量消耗。
唐楠眼神略微复杂地看着对方，整个聚集地就只有少部分人还在这里。
“嗨，夏莱。”
在唐楠出声后，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有的人带着仇视，有的人带着麻木，也有些人带着悲痛，唐楠没有去在意。
夏莱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了眼前的唐楠：“哟，这不是我们的负责人吗？怎么跑这来了？”
唐楠没有在意对方阴阳怪气的声音，将自己手上的水丢了过去：“没想到连人命都可以舍弃的家伙如今竟然会这么颓废。”
收下水的夏莱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他也猜出来唐楠和原家不是一伙的，那么明显的行为还看不出来，就是掩耳盗铃，夏莱不是那种蠢货。
看对方的手段就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吗？”夏莱撇了撇嘴，“那我没时间和你说话了，你也看见了，我还有这么多个孩子要养。”
夏莱指了指正在睡觉的孩子，总共5个孩子。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帮助他们照顾孩子。”
唐楠略微有些惊讶，如今他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照顾那些死去的人的孩子，
“总得对得起他们死去的父母啊，如果不是原家搅黄了，还有那群杂碎！我们怎么可能连这些孩子的赔偿金都拿不到，一个两个都说着和我有什么关系！然后都跑了！”
夏莱颇为愤怒地说，但是很快就停歇下来，看向唐楠。
嘲讽道：“你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的惨况的吧？”
“这也是原因之一，”唐楠毫不畏惧对方的眼神，“但我来主要是想调查一下6区的异常，”
他拿出手里的判决官的证件：“我有权利要求你配合。”
夏莱看了看手里的水，白痴似地看向他：“什么时候水这么贵了？”
“那再加一顿饭，总行了吧？我可没钱了。”
“不，我好久没吃烧烤了，吃烧烤吧！”夏莱一点也不懂得拒绝，顺带还提出要求。
但谁叫他有求于人，夏莱作为6区最常驻的人员，而且还住在旧工厂，肯定知道一点这里奇怪的事情。
几分钟后，6区的美食街，一家角落里并不兴隆的烧烤摊。
“我要火腿肠！还有烤鱼。”女孩说道。
“这是我的！你别抢！”另一个男孩阻止道。
“你自己去捡啊！别拿我的！”女孩恼火道。
“大家别吵了。”真烟在一旁劝阻，但是没有人理会。
“好了！要吃自己拿！这次我们的判决官先生请客，尽管吃！尽管拿！这次不限量。”夏莱阻止几个小孩的内讧。
很快，几个孩子顿时只顾拿菜了。
不知道是不是唐楠的错觉，他看见老板两只手都快挥出残影了，在一会后，烧烤椒香扑鼻，肉串上的油滴落在烧烤架上，发出滋的声响。
亮红色的火焰下，食物正在变得可口，内敛的香气完全包裹在这一小小的烧烤摊。
“老板，给我来一个长蛇种的蛇心，再来两杯大杯啤酒！”
“我不喝啤酒。”唐楠拒绝道。
夏莱眼神奇怪地看向他：“我什么时候给你点了？”
这就是你们面对请客的人的态度？而且长蛇种的蛇心是什么东西？这年头烧烤摊卖的东西都不经过检查吗？
唐楠有些惊悸地想到，他倒是中规中矩地拿了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其中他甚至看见老板拿出了好几种见都没见过的食物。
狰狞的牛头，巨大的像是果冻的肉。但这些放在火上不一会都焦香四溢，看得人直流口水。
“吃完就快滚！别在这里碍我眼！”老板瞪了他们一眼。
但是几个小鬼一点也不慌，照样围在老板周围。
“哈哈哈！老板你也有今天。”夏莱大笑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烧烤摊的老板，油条，他的烧烤可是6区的一绝！虽然人品不好，导致没几个客人，但味道是真的好！”
夏莱再猛灌了几杯啤酒说话开始不直了。
油条，这明显不是名字吧？
唐楠对老板笑了笑，老板则是恶劣地向地上吐了口痰，就差向他竖起中指了。
得！现在唐楠总算知道他生意为什么这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