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 智愚老人

　　智愚老人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张玉牌，翻来覆去不停把玩着。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随手将手中牌子丢到了桌子之上，智愚老人起身走到了小院之中，抬头望着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天空，呆立而站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智愚老人收回目光，低头在小院之中缓缓走了起来。心里暗自沉思起来，“望天城主与义子十方之间的恩怨情仇，到底要不要利用起来呢？此事若是利用得当，将减少不少风险，若是有所差池，自己与公羊修将万劫不复。天琴仙子到时候虽然不会落井下石，不过只怕也不会相助于两人。如果能够利用好十方这颗棋子，风险虽大不过却是不失为一个妙招。”
　　一晃眼，已是下午时分。
　　“智愚老鬼，我现在正在秘密拉拢人手，时间紧迫，你把我招回来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公羊修有些不解，看着智愚老人沉声问到。
　　“稍安勿躁！确实有件事需要与你商议一番。我得到消息，南宫赞与义子十方，矛盾越来越激化，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不过此事风险有些太大，若是处理不好我们两人，将会处境十分危险。”智愚老人看着窗外，没有理会好友的抱怨之意，缓缓说到。
　　“智愚老鬼！此事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十方为人也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些年死在此人手中的冤魂可是不少。到时候你我不要为他人做了嫁衣，那就一切都白费力气了。”公羊修有些担忧起来，这老鬼这是不要命了。
　　“此事我考虑过后果，只要南宫赞一倒，十方不足为惧。我只是有些吃不透，十方敢不敢放手随我们一搏。”智愚老人收回目光，望着好友沉声说到。
　　“这小子虽是后起之秀，胆子倒是真不小，不然也不会成为，南宫赞手里的一把尖刀。只要我们稍微透露一丝，百花谷将要动手铲除南宫赞之意，我相信这小子不傻，绝对会和我们联手对付南宫赞。不过我只是有些担忧，你能保证制服得了这小子，我可不想最后为这小子做了嫁衣。”公羊修，凝重注视着智愚老人，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十方乃是望天城第二号人物，只要南宫赞一倒，十方顺利接手的希望十分之大。公羊修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情，至于十方敢不敢与自己两人联手，那倒是更本不用想都知道，十方绝对会趁势而上联合自己两人，铲除南宫赞好顺利接手望天城。
　　“只是是人都有弱点，要对付十方不难，不过要如何利用，却是还有待斟酌一番。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安排好了，公羊修你得要尽快拉拢人手，天琴仙子和我们约定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到时候我们不能够有所作为，将来哪怕有机会暂时取得此地的控制权，若是没有百花谷在背后支持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守不住此地。”对于智愚老人来说，一切都是小事，唯有得到百花谷支持，才是眼下最重要之事。
　　“放心吧！耽误不了大事，我已经联络的差不多了，也都谈的十分融洽，望天城这块大蛋糕，谁都想来咬两口。有天琴仙子在背后撑腰，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如果没有百花谷的支持，哪怕暂时有所成就，也将会变得一事无成。”公羊修笑了起来，倒是没有太多担忧。
　　“这次也是我们运气好，刚好遇到百花谷，新旧掌门交替之时，天琴仙子暂时不方便，调动百花谷的力量，不然哪里会有我等之事。”智愚老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智愚老鬼！放手一搏吧！南宫赞有没有我们都必死无疑，若是我们不趁机而起的话，将来再无可能了。”公羊修感慨不已！
　　南宫赞放着好好的城主不做，非要与魔教勾连，这就冒犯了百花谷的大忌。百花谷怎么可能容得下，魔教势力在自己的领地之内，张牙舞爪逍遥自在呢？
　　两人又详细商议了一个晚上，公羊修才急忙起身离去。
　　智愚老人小心从怀里取出一个传音符，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再瞻前顾后下定了决心。
　　半晚时分，一黑衣男子来到小院之中。
　　“师父，你考虑好了吗？”黑衣男子自顾自坐到了智愚老人身旁，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看着智愚老人问到。
　　“兀粱，为师有一事要你去办，可能你会回不来了。你还愿意去吗？”智愚老人望着徒弟，平静问到。
　　“可以！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你我再无瓜葛！我兀粱再不欠你什么，不管这次是死是活，你我再无相见之日。”兀粱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兀粱！为师知道，欠你太多！不过若是此次事成为师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未来。”智愚心生不忍，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弃动用徒弟的冲动。
　　“兀粱！要不算了。”智愚老人，还是决定不让兀粱去冒险，自己唯一的徒弟，虽然与自己感情并不好，不过始终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哈哈！老头。我等今天已经很久了，你就不要墨迹了行不行，我兀粱不是那么容易就死去，老头你就放心吧！”兀粱可不想放弃一个等了很久，才等来的任务。
　　“一不小心！你真的会死的。虽然你我师徒感情不如人意，可是却始终是我徒弟。”智愚老人摇头叹息起来，兀粱去做这个任务也许风险很大，也许能够全身而退，不过智愚老人还是不舍的让自己唯一的徒弟去冒险。
　　“老头！这可不像你做事的风格，把任务给我，我有把握全身而退就是，你就别担心了。”兀粱皱眉不已。
　　“那好吧！”智愚叹了口气。
　　智愚从怀里取出一份地图，交给了兀粱。
　　“我要你暗中与十方取得联系，这是十方家的地形图，在你眼前有两大关口。绕过南宫赞的眼线，暗中进入十方府邸，这个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智愚老人停了下来，默默注视了一会兀粱。
　　“老头还有呢？磨磨唧唧，能不能爽快一些。”兀粱有些烦躁起来。
　　“你代表我和十方密探，不过不能透露出我的信息，也不能暴露你自己的信息，你可以假借百花谷的名义去谈，不过十方能不能信任你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你可以透露出百花谷将要清理南宫赞的信息，如果十方还是不能取信你，你就真的危险了。明白了没，这次不是让你去偷取情报那么简单，还是要你去讲十方给说服。你能做到吗？做不到可以不去，你考虑一下。”智愚老人看着徒弟，还是想给徒弟一个选择的机会。
　　“十方吗？此人阴险狡诈手段凶残，要说服他确实难度不小啊！老头！你有没有想过，要不直接找十方的侍妾燕芊儿，也许会简单很多。”兀粱注视着智愚老人建议起来。
　　“燕芊儿，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到现在所有的情报都推测不出，她到底是卖命于南宫赞，或者是十方，又或者都不是，此人太过危险，我有种感觉此人只怕比南宫赞还要难缠。”智愚老人，有天机老人之称，却是也看不透燕芊儿。
　　“老头不会吧！你是不是把燕芊儿想得太厉害了一些。”兀粱满脸不可思议。
　　“兀粱，你知道燕芊儿最大的破绽是是什么吗？”智愚老人看着徒弟，淡淡问到。
　　“哦！难道真如你所说，燕芊儿都被我们给小视了？”兀粱有些意外不已。
　　“燕芊儿的所有情报，太干净了，毫无破绽，这就是最大的破绽，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干净利落呢！表面上卖命于南宫赞，又与十方不清不楚同居在一起，暗地里与百花谷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样情报随便就能让人查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够一直安稳存在，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智愚老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倒是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南宫赞应该早就不能溶得下燕芊儿才对，可是燕芊儿却一直安然无恙。老头会不会有这种情况，燕芊儿是南宫赞打入百花谷的一颗钉子，所以南宫赞才能一直允许燕芊儿的存在。”兀粱也暗自分析起来，与智愚老人交流己见。
　　“表面上看确实如你所言，实则不然南宫赞不需要这颗钉子。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南宫赞既然不需要这样一颗钉子，却又对燕芊儿放任不管，甚至让燕芊儿与十方勾搭在一起。燕芊儿听命于南宫赞，十方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却还是对燕芊儿言听计从，实在让人无法琢磨。”智愚老人有些头疼，南宫赞居然能够容忍，燕芊儿和十方一起对付他，而不出手对付燕芊儿。
　　“老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燕芊儿会是第四方势力的中间人？我猜测她会不会是南宫赞，和别人的中间人。也许十方只是被燕芊儿给蒙蔽了而已，所以南宫赞才会容忍两人勾搭成奸。”兀粱都被自己的推测给吓了一跳，这也太复杂了一些。
　　“不好说！也许真如你所言。那第四方势力会是什么呢？难道燕芊儿也是魔教中人不成？”智愚老人也被自己的推测给吓了一跳，那魔教就太过恐怖了一些。
　　“那也说不通啊！南宫赞已经和魔教勾搭成奸，如果燕芊儿也是魔教中人，为何还要与十方密谋对方南宫赞呢？”看着徒弟，智愚也把自己心中不解的地方说了出来。
　　“老头！魔教也不是铁板一块，魔教之中也有利益纠纷，也许南宫赞清楚燕芊儿的身份，所以才会视而不见。而燕芊儿蛊惑十方对付南宫赞，应该和她背后的人有关系，而南宫赞又不敢对燕芊儿下杀手，可能也是顾忌燕芊儿身后之人。”兀粱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为何南宫赞能够容忍燕芊儿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十方不管知不知情，我们都不能留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接触了。百花谷虽然宽厚，却也不会容忍与魔教有勾结的人存在。”情况出乎了智愚老人的意外，打算放弃拉拢十方一起行动。
　　“老头我倒是觉得对十方，咋们还是继续拉拢利用一番，等收拾了南宫赞再把十方和燕芊儿，也一起给收起了就好。目前我们与十方和燕芊儿目的相同，不利用一下实在太可惜了一些。两人又不知道我们受命于百花谷天琴仙子，倒是可以大胆利用一下两人，十方一向自视清高对我们也不会太在意，可能还会有利用我们的打算，我现在倒是觉得大胆直接去接触燕芊儿更好一些。”兀粱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对着智愚老人微笑说到。
　　“这事我先与天琴仙子通报一声，再做决定吧！牵扯到魔教之事，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智愚老人摇了摇头，还是决定暂时先不与十方和燕芊儿有所牵连为好。
　　“老头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这样天琴仙子哪里还会有多依仗你。什么都要去向天琴仙子请示，你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天琴仙子此时本就不方便插手太多，你这不是去给天琴仙子添堵吗？要我看的话咋们先把事情做漂亮了，才有与天琴仙子讨价的资本。”兀粱摇头叹息！人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修为境界实力高深又如何。
　　智愚老人眉目紧皱，看着徒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摸着胡须踌躇起来。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千万不能泄露此事与天琴仙子有关，哪怕你必死无疑也不可以泄露一丝一毫，兀粱你能做到吗？”智愚老人一双眼紧紧盯住兀粱，沉声说到。
　　“老头你就放心吧！此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就算真如你所想的情况发生，我兀粱哪怕就是死也不会出卖你和天琴仙子的消息。”兀粱挺起胸膛，郑重保证到。
　　两人又详尽商议了，一些以后行动的细节。兀粱起身告辞而去，看着离去的徒弟，智愚老人心情万分复杂，呆呆站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
　　“罢了！希望兀粱能够平安归来。”智愚老人叹息不已。
　　智愚老人走出客厅，来到小院之中。双手背后，在小院里缓缓走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公羊修回来，到了约定时间，就能行动起来。
　　“要是能够把南宫赞给调离城主府，那就更容易解决了。至于十方的话，如果能够利用一下，倒是能够增加不少胜算。”智愚老人自言自语起来。
　　如何才能把南宫赞掉出城主府，成了智愚老人的一大心病。南宫赞无儿无女孤身一人，虽然侍妾成群，却也没有南宫赞放在眼里的人，真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毫无破绽可寻。
　　“是人都会有弱点，我不相信南宫赞会毫无破绽可寻！”智愚老人双眼如冰，冷冷说到。
　　南宫赞的情报，纷纷在智愚老人脑海是回放起来，一时之间智愚老人呆立不动，不断寻找能够堪破南宫赞的虚弱之处。
　　“以南宫赞如今的地位，要看病吩咐一声即可，为何每次要大张旗鼓，亲自前去医馆看病拿药呢？有些太可疑了啊！绝对不正常，以前倒是把这个情报给疏忽遗落了。看来得派人好好查一查这医馆，到底和南宫赞有何关系。”智愚老人双眼亮了起来，开心不已。
　　智愚老人，取出一个特质传音符，吩咐了一番。收好传音符，心情愉悦走进了客厅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智愚老人呆坐在客厅之中，却是毫无知觉，只是低头沉思不已。
　　天色将暗，一女子飘然走进小院之中，来到了智愚老人身前。
　　“父亲，何事竟然需要传唤我前来？”女子紧张望着智愚老人问到。
　　“嫣然你来了啊！”智愚老人抬头一笑，对女子说到。
　　“父亲是不是遇到大麻烦了？”女子有些紧张不安，紧紧盯着智愚老人问到。
　　“嫣然，你过来坐下，父亲有些事需要和你交代一番。”智愚老人招了招手，让女子坐到自己身旁。
　　女子点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见智愚老人神色安详，也放心了不少。父女两人很少见面，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两人是父女关系。
　　“嫣然你最近还好吧？我们也有些时候没有见面了，是父亲对不起你，对你照顾不周。”智愚老人打量着女子，轻声说到。
　　“父亲我还好，如果没有父亲一直给与女儿修行资源，女儿如今也踏足不了元神境，父亲对女儿尽心尽力，女儿已经知足了。父亲事多人忙，女儿也帮不了什么忙，又不能时刻陪着父亲，却是女儿不孝了。”女子有些歉意的说到。
　　“女儿，如今父亲面临一大抉择，如果父亲出了什么事，你就当做没看到，也不要想着为父亲报仇一事，到时候你要尽量远离此地，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不过若是父亲能够渡过这一劫，以后你我父女两人将有充足的资源可以利用，到时候你也不用再与父亲分别了。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吧！”智愚老人严肃看着女子说到。
　　“父亲若是是不可为，咋们放弃好了，如今虽然辛苦了一些，倒也是安然无恙，没有必要去冒险行事。”女子有些紧张起来，连忙劝阻智愚老人。
　　“女儿，如今天下大乱将起，人人都在漩涡之中，却是无法逃离得了。只有破釜沉舟，才能有一丝化险为夷的希望。佛魔之争看似只是两家之争，其实并非如此，除了昆仑与人皇殿之外，只怕都有掺和在两家争斗之中，之天下哪里还有安稳之地可寻。为父也只有奋力一搏，能够为你我争取一块安稳之地。”智愚老人心情沉重，望着女儿沉声说到。
　　“女儿能为父亲做些什么吗？”女子看着智愚老人，心有不忍。
　　“你不用为父亲做什么，我这次找你过来，除了交代一些事情之外，打算让你尽快离开此地，等时局安稳之后我会再找你回来。”智愚老人摇头说到。
　　“父亲！如今女儿的实力，勉强能够处理一些事情了，你就让女儿留下来帮你好不好？”女子一听智愚老人让自己离开，顿时有些着急起来。两人本就很少见面，如今再离开此地，那以后是否还能再见一面，都将变得难以实现。
　　“嫣然！此事不用再提，你去准备吧！父亲会接你回来，不用担心太多。”智愚老人瞪了女子一眼，沉声吩咐起来。
　　“知道了父亲，女儿告退！”女子起身一拜，缓缓走出了小院，一出客厅女子双眼，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水，却是忍住没有出声，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