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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奕的内心上来说,他倒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就如同师璎珞说的一样,利刃没有对错,只有使用它的人是好是坏,名门正派也有斯文败类,邪魔歪道亦有侠义之人,虚与委蛇所谓的“好人”和忠肝义胆所谓的“坏人”,真真假假谁有能一下子分得清楚呢?
不过就刚才这二人打斗的场景来看,“八臂神拳”刘一舟,拳法刚猛异常,招式大开大合,打到人身上必定是拳拳到肉,节奏感极强,揍人的感觉必定是极爽的......
这位“万毒真君”尹天绝,身法飘逸灵动,招式变幻莫测,一招一式姿态优雅且迷惑性极强,况且他的外号叫万毒真君,用毒的造诣怕是更高,光是那“御蝠成梯”的手段就让赵奕心痒无比......
“这可如何是好!”口干舌燥的赵奕不由得连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支支吾吾说道:“这......这.......”
拿不定主意的赵奕转身望向李大嗓和赵昕德,突然心生一计,向赵昕德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家父在此,二位不如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小生拜师一事,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师璎珞听了一阵无语,这呆子什么都好,难不成是个“爹宝男”不成?什么都是听他爹的,有没有点主见......
赵昕德是什么人啊?——商人!
商人、商人,就是注定让你受伤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过气的商人,讲求利益最大化的赵昕德看着赵奕对自己使的眼色,心领神会的明白赵奕是两人的技艺都想学,可是只要这当事人一开口,必定会得罪其中一方,只好把这烫手的山芋递到自己手里.....
众人的目光又转眼聚焦在赵昕德身上,只见赵昕德略微思索一阵,开口说道。
“二位仙师技艺非凡、一时间难分伯仲,我等凡夫俗子眼光粗浅,何曾知晓其中奥秘?”
正所谓“世间万事皆有其法”,适者事半功倍,逆者事倍功半,小老儿唯恐我儿学不得法,斗胆请二位仙师均指点一二......
一来,小儿资质愚钝,尚未踏足技艺之门庭,未能分得法门之优劣;二来,两位仙师各显神通,弈儿技艺孰强孰弱高下立判,我们以一月为限,再行拜师,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刘一舟和尹天绝心中均是一愣,老江湖的二人怎么听不出赵昕德话中的言外之意,不过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啊!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武功练得成练不成,光说不练也是假把式,最恶心的是——按这老头的意思还要校验一下二人,有没有资格当他儿子的师父.....心中不由得一阵欲哭无泪之感。
曾几何时,自己要收个徒弟,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蜂拥而至,跪拜磕头,自己不一定会瞥上一眼.....可是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小子,当真是奇货可居,千百年都不一定出得了一个,当然要攥在自己手里......
虽然同时修习两家之长,颇有点偷师之嫌,但好歹时间不长,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自己教什么东西给这小子才能显得师门之不凡?
倘若这所谓的名门正派或者魔道开派宗师在起点一样的情况下被人压上一头,传到江湖之上,岂不被江湖同道笑掉大牙。
尹天绝不禁暗暗思量:“若是自己所传的功法能胜过这老乞丐,一来可以彰显我万毒门之不俗,打压丐帮的名声;二来收这小子为徒,悉心调教,到时候派弟子去打趴那些老东西的徒弟,这些年的新愁旧恨,岂不是一朝得报,何其快哉!不由得神采奕奕,略带挑衅之意说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这老乞丐敢是不敢?”
刘一舟本在犹豫,须知这传承衣钵在名门正派之中尤为慎重,本来一徒多师在正派之中也多为常见,但这第二个师傅却是魔道中人,这便犯了忌讳,少不得要被人指指点点,但是这小子天姿卓绝,岂能加入邪魔外道?难道我丐帮底蕴深厚,还比不过你区区万毒门不成?
当下心中一横,朗声笑道:“如何不敢,我堂堂丐帮长老,岂会怕你这老毒物不成?”
赵奕听闻,心中都乐开了花,心道:“这坑儿子的便宜老爹,终于干明白了一件事情,而且干得真是漂亮至极!”,若不是周围人多,赵奕都恨不得抱着赵昕德亲上两口……
不过这学艺之事什么时候开始呢?赵奕不由得心存疑惑,略带疑惑的问道:“二位前辈,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先跟谁学呢?”
“那还用说,先跟老夫学!”
“放你娘的屁,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是跟老夫……”
师璎珞看得尹天绝不由得目瞪口呆,从她记事开始,从未见师公说过粗话,在师傅和自己面前,师公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今天居然为了这呆子,急得粗话都冒了出来……这小子真有那么稀罕不成?
眼看二人又要打了起来,李大嗓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急忙说道:“老神仙,别打了,一人一半可好?”
两个老家伙也知道一时半会怕真是分不出个胜负,最后决定按照先来后到,一人一天教导赵奕……当然,师璎珞先碰到的赵奕,也算先于刘一舟,尹天绝不由得哈哈大笑,眉飞色舞,刘一舟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吃了这个哑巴亏……
两人协商一致,刘一舟打着酒嗝,对着赵奕说道:“小子,你心思缜密,凡事留个心眼,万不可被这老毒物诓了,为师去也!”,说完轻身一纵,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尹天绝对老乞丐的话嗤之以鼻,十分不悦的轻声一哼,对着师璎珞说道:“珞儿,我们也走吧!小子,我们明天见……”
师璎珞看了看赵奕,显得有些不舍,想到明天又能见到他,便也不再驻足,佯装怒道:“呆子师弟,明天记得给师姐唱个小曲……要不然有你好看!”
翌日,清风寨中莫名走进了许多奇装异服之人,还有些乞丐也涌了进来......
只是说来也是奇怪,乞丐并不讨要东西,将寨中村民施舍的食物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在得知赵奕住处后的众人,立马熙熙攘攘向赵奕家的后山走去,手里还带着斧头,刨子一类的工具......
没过多久,赵奕和赵昕德在一片吵闹声中惊醒,就在赵昕德拉屎的后山之上,乞丐和奇装异服之人各不相干的在后山伐木,割草,搭建房屋,一个时辰以后,一栋木屋和一间茅屋便被打造出来,桌椅板凳等家具是一应俱全。
仿佛是有心攀比一般,乞丐头子和奇装衣服的头头,心有灵犀的指挥着手下的人,断断续续的搬来些金银器皿,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中间隔着一道栅栏,显得泾渭分明。
不过多时,“八臂神拳”刘一舟、“万毒真君”尹天绝仿佛约定好一般,从后山飞身而至,只见两边平整场地的人哗哗啦啦跪成一片。
口中高呼:“参见护法”、“参见门主!”
清风寨的村民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连寨主张琮都惊动了,一番交涉之后,寨主宣布:“后山来了两位极为重要的贵客,要在清风寨小歇月余,寨中村民均不得打扰!”
寨中村民暗暗揣测:“这达官显贵兴趣独特,在后山住下,谁知道又要闹哪门子幺蛾子!”
但是为了弥补扰民之过,两位达官贵人均愿贴补寨中村民每人200文钱,以表歉意!
当沉甸甸的400文钱拿到手里,清风寨中再也没有人关心达官显贵独特的兴趣爱好了,需知400文银钱够买多少白花花的大米了,更有甚者觉得搭两间屋子纯属浪费,只要大老爷们愿意,住到自己家来也行啊,只是这银钱嘛,多给几文便是!
几个心有“杂念”的青壮汉子前去交涉,被人打得皮泡脸肿的回来,还有一个传闻被毒蛇吓得屁滚尿流的爬了回来,寨中村民这才觉得后山的大老爷们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待奇装异服的怪人和衣衫褴褛的乞丐退出村外,清风寨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老乞丐,明日这小子才是你的,今天起这么早,难不成怕这小子又跑了不成?”尹天绝见到刘一舟,略带挖苦的说道。
“我这徒儿秉性纯良,我这作师父怕他被歹人诓骗了去,还不得过来替他把把关?”,刘一舟喝了一口酒,隔着栅栏,不紧不慢的说道。
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老头,隔着栅栏都能迸射出火药味来,赵奕真担心他两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自己住的小院子还不得立马分崩离析,不禁暗暗咂舌,心中不住祈祷:“两个老不死的,千万别干架啊!”
“嗯?好像少了个人,师璎珞这鬼丫头呢?”赵奕突然想起,熟悉的身影中少了个人,心中暗自犯起嘀咕。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嘿!呆子师弟,想好了咱们今天唱什么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