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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云永中短篇武侠小说集 / 三 两人

三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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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叫陈芸幻,可以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想来是一个什么也不做的大小姐。这是李康仁看她的手掌看出来的,那手掌娇小嫩白,一点老茧也没有。李康仁不得不从最基础的蹲马步教起。
  陈芸幻学得很认真,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练功。报仇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为了她不太疲累,李康仁一周只教他六天。最后一天他强制规定,只准休息。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五个月过去了。
  李康仁开始传授她傲天诀。
  闲暇的时候,李康仁也会胡思乱想。要是自己还年轻,还是二十出头该多好,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位佳人也好啊。时光如果倒流,甄岚现在还陪伴在左右。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事情改变了。
  陈芸幻终究是要离开的。她艺成之日,就是离别的时候。
  李康仁真希望这一天不要来临才好。
  她走后,自己的生活又将重新陷入独角戏。
  有时候,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这种白开水般的生活。日子是要有点调料的,太单调谁都会乏味的。
  午夜轮回,李康仁也会梦见她。他的过往开始推倒重来,女主角成了陈芸幻,然后相遇,然后相爱,然后永恒……
  然后惊醒……
  然后是深深地自责。他觉得这样,很对不起甄岚。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呢。曾经爱得感天动地,曾经山盟海誓,但都敌不过光阴。现在是单身,现在不可能。李康仁觉得好矛盾。原来,无论真爱多么真,都趟不过时光之河的。真爱在时间面前,只是一尊泥菩萨。原来,真爱也可以被撬开一条小缝的。这一点星火,也可以被烂漫成烽火燎天的。
  李康仁开始尽量克制自己。这样很难受。陈芸幻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是苦练功夫。李康仁也从不过问她的过去,他怕越了解越难解。爱是一个死结,越了解只会越陷越深,结只会越系越劳。李康仁当然也会推导出一些她的过去,以前的她,肯定是天真烂漫,大大咧咧,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今天的她是被逼出来的。
  就像当初的他。
  很久以前,他也是一个稚嫩的傻里傻气的大男孩。
  江湖是一个大染缸。它能把白色染成杂色。无论你是多么单纯,最后都会变成世故。
  又是六个月过去了。陈芸幻的傲天诀已经小有所成。再没有故事了。这一天来得很突然。陈芸幻胜了李康仁一招,便提出要下山了。
  李康仁道:“这么心急啊,武功讲究循序渐进,你虽然胜了我一招,但要碰到一等一的高手,你还是招架不住的。”
  陈芸幻回道:“我知道,我回去会继续用功的。这就告辞。”
  李康仁道:“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就这样吧。要打败王一,你还要再练个一两年,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报仇。”
  陈芸幻冷冷道:“我知道。”
  收拾好包袱,陈芸幻就下山去了。
  看着她成为一点,最后消失,李康仁知道,自己以后会常常想起她了。她已经悄悄住进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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