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深夜遇袭

　　第79章深夜遇袭
　　窗外的春雨下个不停，风伴着雨雨借着风，扣窗撩人，哒哒哒，一声接一声，声声愁人。
　　病房里灯光明亮，一坐一卧两人，一个讲，一个听，讲的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听的安安静静，却句句入心......
　　夜色下的八宝巷，直到深夜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灯笼包铺一墙之隔的小院子，却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叶寒一行四人吃饱喝足后，离开灯笼包铺，来到老张的小院子时，只有王明一人等在门口。
　　叶寒在电话里面儿讲的清楚，此次夜查张家院子，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务必做好妥善布置，不能走漏风声。
　　陈有德傍晚时分赶到这里的时候，会同早已守候在这里的王明他们，对整个院子又进行了进一步的细致摸排，线索没找着，可对院子里的建筑结构、房内设置以及周遭儿环境，都已了然于胸。
　　接到电话后，陈有德便按着局长叶寒的要求，将王明带领守院子的那一伍人在院内外分散开来，明暗搭配，既是保护案发现场，又是密切关注意外动向，等待叶局长他们前来探查。
　　看着在门口躬身而立的王明，叶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辛苦，便在头前带路，引着老师和师兄赵浩南进了院子。
　　走在后面儿的陈有德，扔给了王明一袋包子，小声的说，“局座怕你们饿着，让我给你们打包了包子，一会儿我们忙完，你们轮流着吃点儿。”
　　王明宽大的手掌，颤巍巍的接过了袋子，看了看局座他们进入院子的背影，就有些哽咽，向着陈有德重重的点了点头，一个字儿都没有说出口。
　　他王明干警察也有些年头了，还从来没碰上过像局座这样的好头儿，以前的那些个头头脑脑儿，哪个不是立了功，就口头表扬几句，半点儿实惠都没有，犯了错儿，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就算是陈有德陈队长跟他关系好，顶了天就是有时候能带他蹭吃蹭喝，很少对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兄弟们嘘寒问暖，犯了错虽说不曾打他王明，可是骂个狗血喷头，也是家常便饭。
　　他王明从近距离接触局座以来，才几天？就已经受益匪浅，士为知己者死，他王明心在心里谢过局座，今后刀山火海，只要局座一声令下，他绝无二话！
　　院子里，四个大手提灯微微晃动，四道明亮的光柱，一寸一寸的照亮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夜寒边走边小声的为老师和师兄赵浩南介绍着院子里的情况，讲述着当天发生的一切，详细的描述了屋内密道的状况，现场保护的很好，四人看的也很仔细，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在查看屋内密道口的时候，老人家捏起爆炸点的泥土颗粒，不停的闻来闻去，碾碎了放在手心里看，看后再闻，闻了再看，仔细的踅摸了一圈儿，捡了些碎铁钉和玻璃渣，还真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老人家断定，这密道口的炸药，是来自警局内部掌管的通用炸药，肯定是老张在警局内部利用警察的身份搞到的，从气味来分析，这些炸药味道参差不齐，应该不是一次得到的，再从爆炸威力来看，炸药的威力非常小，量也就非常少，应该是老张对此早有准备，经年累月不停的在小量的从警局内收集炸药，由于院子内的储存保管等问题，也会不停的有炸药失效，所以最终他老张保存下来的能用的炸药，数量始终极小，加上一些铁钉、碎玻璃，再匆忙制作成简易炸弹，放在洞口处，伍涛正好背靠背的贴了上去，中了招。
　　老人家说，你们步行街警局掌管弹药库房的人，与这个老张必然过从甚密，不然老张也不会经常来来去去。
　　陈有德感叹老人的细腻，身在一旁，不停的点头。
　　赵浩南与叶寒深感愧疚，老师一生所学，都教给了他们，唯独这办案的经验，他们实践的还是不够，记得多用的少，很多东西都是纸上谈兵，说起来头头是道儿，一到案发现场，就现了原形。
　　老人家详细为他们讲解着自己这一圈的发现，看似没有线索的现场，却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老人家说，院子里整洁的很，大青石地面的缝隙里并无杂草，院子中那颗唯一的石榴树枝丫修剪极为讲究，齐州的老百姓都崇尚多子多福，喜欢把石榴作为吉祥物，寄托了人们多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修剪石榴树的方法自有一番传承，秋冬里去繁冗，讲究一个藏字，让这石榴树积蓄一个冬的养分，以待春来发枝花开满树，秋来硕果累累又大又甜，很明显，是一个懂得民俗民风的老齐州人在打理，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一个在齐州生活了多年，对齐州的风俗传统多有兴趣和研究的人，性格尚古。
　　再说屋里，屋内摆设，一应用具，都是老物件儿，而且并没有积尘成垢，皆纤尘不染，说明有个勤快的人儿，一直在收拾，从床上的被子看成色较新，又经常会有人在使用，以老张多年来在警局的行为来看，可以推断，此院平日里的住用，有可能另有其人，而且极其爱干净。
　　走出卧室，到了中间的堂屋里，老人家看着八仙桌背后隔几上的两套有些岁月的老瓷茶具，拿起两个壶闻了闻，又轻轻放下，缓缓说道，两套茶具，两样茶，天壤之别，从味道看，一样儿是极其普通的齐州大街遍地都是的大麦茶，另一样儿却是极其贵重的别云山明前云，可是茶盘里就只有一个普通茶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儿装的肯定是大麦茶，这也说明，喝明前云的人，并不是天天在这里，只是来此院子时，才随身携带而来，品味极高。
　　一旁的陈有德对程老的一番推理，佩服的五体投地，顺着老爷子的话儿，证实了老张平日里就是喝大麦茶，无叶不饮水。
　　老人家点了点头说道，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老张，都应该弄清楚。
　　赵浩南和叶寒以及陈有德三人点了点头，深感认同。
　　叶寒环顾了下四周，有些感叹的说道，此院儿所住之人，非富即贵，确实想不到步行街一个小小的警局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张头，名下竟有如此豪宅，着实不可思议，若如老师所说，这另外一个人，必然极其不简单，若是能查出此人身份，对本案来说，必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话音才刚落，就听屋外院儿内，传来一声大喝，谁？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以及噼里啪啦拉枪机的声音。
　　屋内赵浩南迅速站在老师身前，叶寒在左，陈有德在右，将老人围在了中间，快速移动，出了屋子。
　　一出门儿，就见院子中，王明带着五六个兄弟，端着枪将一个黑衣夜行人紧紧的围在了中间。
　　见屋内的人出来，王明简要的说道，局座，此人深夜翻墙而入，身着打扮极其可疑！
　　借着手提灯的光亮，四人就见那黑衣夜行人，身材匀称修长，披头散发，脸上一副夜叉面具，分不清男女，也看不出年龄，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央，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屋门儿处四人。
　　赵浩南便上前一步，大声的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夜闯此院儿？还请把事情说清楚，奥，对了，千万别乱动，否则，子弹不长眼，乱枪之下，会误伤了阁下！
　　黑衣也行人也不答话，转着头，环顾了下四周，冷哼一声，压着声音，就吐了仨字，赵浩南？
　　赵浩南一听那人认得自己，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双手一抬抱拳一拱，沉声说道，朋友既然认得我，就请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好让我知道阁下是谁？
　　黑衣夜行人冷哼两声，身形突然爆起，一个跳跃，便越过包围的人，射向赵浩南的方向。
　　始终处于戒备状态的赵浩南大怒，嘴里大喊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健步向前，提拳迎上。
　　剩下三人反应也不慢，叶寒和陈有德迅速拔枪在手，护着老人迅速后退，避入屋内后，陈有德三步并两步，双手端着手枪，来到了院子里，要为赵浩南局长掠阵。
　　才刚下了门前的台阶，就见赵浩南局长的身形与黑衣夜行人一触即开，噔噔向后推开，到了陈有德身旁，才止住后退的步伐，而黑衣夜行人则站定原地，身形纹丝不动，并未向前追击，只是定定的看着赵浩南，眼里含着蔑视。
　　陈有德见势不妙，枪口一抬，冲天空开了一枪，大声的吼道，站住别动，再动打死你！
　　王明一声吆喝，带着众人跑到了陈有德身旁，端枪瞄着，黑衣夜行人，只等一声令下，就把他乱枪打死。
　　止住身形的赵浩南，嘴角有血丝溢出，右臂下垂，咬着牙忍住了痛，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黑衣夜行人，内心震撼不已，他自认身手尚可，放眼南平武林，虽不是江湖中最绝顶的那一小撮人的对手，但自保无虞，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如此不堪，连人家一招都没接下来，对方力气之大，是他平生仅见，一拳而已，硬生生的折了他一臂。
　　在他赵浩南想来，此人绝非无名之辈！
　　黑衣夜行人看了一眼赵浩南，依旧压着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根本就没把一众人抢放在眼里，身形速起，两三个起落就到了院子的墙头上。
　　陈有德反应也迅速，从那人身形晃动开始，就喊了一声打，王明等人毫不犹豫，端着枪就打，子弹追了一路，直到墙头再无人影，才停下来。
　　黑衣夜行人，高来高去，枪林弹雨，毫发无伤。
　　......
　　齐州医院的病房里，气氛凝重，只有雨打窗声。
　　叶寒的讲述早已结束，脸上的惊惧神情却还挂着，久久不散。
　　牛为乐想着叶寒的话儿，陷入了沉思。
　　赵浩南的身手不低，能一招击败他的人，恐怕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对方击败，但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
　　正想着，房外传来一声大喊，听着像是邢雨的声音，在向副局长陆通高声问好，话音才落，病房的门儿，就被推了开，陆通由外而内，大步而来，邢雨站在门口，一脸的尴尬，进退两难，眼巴巴的瞅着局长叶寒。
　　叶寒听到邢雨的问候声时，迅即收了表情，望着房门儿，正与陆通对了个正眼儿。
　　叶寒就是一摆手，示意邢雨关门儿退去，顺势招手示意陆通到他身边来，口中说道，“陆局长，我正找你呢。”
　　陆通看了看牛为乐，又看向叶寒，眼神有些负杂，慢悠悠的挪着步子，到了叶寒身旁。
　　问了句，“不知叶局长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