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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帖:义结金兰 生死之交一碗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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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遇见村镇就歇脚,天亮后再启程。就在徐晃的马背上,纪采薇也如愿以偿地学习到了不少关于养马和驯马的硬核知识,让她受益匪浅。也正是有了这队官家人马的护送,也没遇见其他麻烦,脚程也快了不少。
  卫伯远的爪牙在途中也遭遇过一次,那些家丁几乎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就快马飞驰而过,他们哪里想得到,自家的少夫人正大模大样地坐在一位武威高壮的军官身后,而且是共乘一骑?倒是小蔻毕竟心虚,夹在低层士兵的队伍里,还是畏畏缩缩藏头捂脸地有点儿怕。
  转眼已经走了八、九天了,眼看着离陈留越来越近。一路上,也遇见不少从定陶一带逃难的百姓。徐晃试着跟他们打听前方的战事,却是一个人一个说法。有的说曹军赢了,有的说吕布赢了,还有的根本不理会他的询问,只顾逃到没有打仗的其他郡县。还好有了徐晃的作陪,这一路的行程就容易多了。如果没有这支小小的卫队,难保难民潮里不会混进几个无赖流氓。
  虽然换了男装,但纪采薇和小蔻浑身散发出的大家主仆气质,仍是不能忽略地鹤立鸡群。而且一路上即便没有民营的客栈,还可以住进官家的馆驿,纪采薇对此深感庆幸。
  这一日,他们到达了山阳县驿馆。过了今日,明天即可进入陈留了。当晚,纪采薇和小蔻聊了一会,又特别嘱咐了她一下,千万要掩饰好自己的身份。眼看目的地就到了,不要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小蔻一贯伶俐有眼色,这些天下来,除了伺候小姐吃睡,基本上跟那些与她同行的兵士也不说话。那些士兵看到上司对纪采薇似乎格外礼遇,即使看着小蔻像个小女子般娇弱,也不敢对小蔻在口头儿上找便宜打趣,更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些日子以来,徐晃觉得与纪采薇越来越投机,也越来越相信她的远见。因为他已经在驿馆得到准确的情报,说是曹操于定陶一役大获全胜,不仅收复了全部郡县,还把原本飞扬跋扈的飞将军吕布打得大败亏输,灰溜溜地混在士兵中溃逃了。
  “贤弟果然是远见卓识,目光如炬。定陶之战,曹军在巨野大破吕布,一举夺回了兖州郡,现已反败为胜了。”徐晃与纪采薇跪坐于客栈席榻两旁,越说越觉得才文弟先知先觉,将手中酒杯向纪采薇一敬。
  “公明兄又说笑了,弟只不过是胡乱猜测,碰巧说对了而已。”对于这一战的胜负,纪采薇根本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最后是曹操最强大,至于中间的过程,不知道的远比知道的还多。
  徐晃笑笑,还以为她真地是虚怀若谷深藏不露,并不是那种卖弄机锋的轻狂书生,倒越发钦佩对方的品性了。“贤弟,兄有一事,不知----说出来是否唐突。”
  “嗯?公明兄有话就明讲,你我不必见外。”纪采薇不知道徐晃想说什么,但人家可是巴巴地送了自己一路,难道自己真要说“觉得唐突就不要说了”,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嗯……是这样,你我难得相遇。如弟所说,这也是……所谓缘分。又难得才文弟不弃,肯与为兄推心置腹。一路行至此处,眼见你我二人又要分离。天下之大,时局之乱,竟不知何时再能聚首。若弟不嫌弃为兄乃一介武夫,肯否----与我结为异姓兄弟?”徐晃说着,到最后脸竟有些红了,八尺大汉此刻还真怕人家会对自己的提议嗤之以鼻。
  纪采薇一听就觉得好笑,她只知道桃园三结义,却从未想到自己与徐晃竟然能有这一段儿。眼见他诚恳真挚的样子,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而且自己也很欣赏他信任他,由衷地感激这一路护送的情义。只能说古人实在是太喜欢一言相合就拜把子了,那自己-----也不如干脆入乡随俗吧。反正认徐晃做大哥,怎么说都不丢人。
  “公明兄见外了,你我一路行来,也算是患难与共,本来就已形同兄弟。而今既然兄有此议,小弟也举双手赞成。”纪采薇看着大红脸的徐晃,赶紧答应人家。
  “举双手……又是何意啊?”徐晃高兴的同时,又被她的新词儿给弄晕了。
  “哦,就是深表赞同的意思。举双手,也是一种古老的礼仪。”纪采薇只好胡说八道。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你我不若就借着这小小的山阳驿馆,马上就结拜为兄弟吧。”徐晃高兴地说着,吩咐着手下的人去准备香案香炉蜡烛黄表纸等器物。
  于是,纪采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晃高高举起双手,一本正经地在香案前向天上的月亮跪下。她也只好高举着双手跟着一起跪下,觉得这一幕实在是荒谬,而她自己却是总导演兼总编剧。
  两人说完了那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誓词,纪采薇的一只手悄悄藏在背后,悄悄画了个叉,据说这样发誓就不算数儿了。两人也只是简单地拜了一下四方神明,并没有歃血为盟,徐晃是断然不舍得这柔弱的“才文弟”挨刀子的。结拜仪式完成后,两人又各自满满饮了一杯黄酒。徐晃一高兴,又多喝了好几杯,说话中还不时哈哈大笑几声,把纪采薇的耳膜震得嗡嗡的。
  这个隔了千百辈的大哥啊,人倒真是个好人,就是嗓门儿有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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