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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三国两世陌上花 / 第三帖:谓我何求 你的脸,有几分憔悴 1

第三帖:谓我何求 你的脸,有几分憔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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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瑞德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从记事起到现在,也有二十几年了,他三不五时地重复作同一场噩梦。梦境中,有个面目模糊的穿古装的红衣女人,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叫他醒来。他的心里很憋闷很痛苦,却不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总会让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每次他在梦境中都想看清楚一些,都想上前去问清楚她到底是谁,到底跟自己有什么瓜葛。但她的脸上就如同打了一万层柔光,只有轮廓,不见五官。只能听到哭声,却从不说别的话。他很着急,很愤怒,却不是恐惧。
  每一次梦中他都能深切感受到她是善意的,甚至是充满爱意的,没有人会害怕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可每次只要一靠近她,就有一种似乎是很邪恶的力量,如气浪般将他冲走,不是把他推入冰冷的水底,就是把他撞下无底的深渊。然后他就会在惊惧疑惑中不甘心地醒来。
  对于这件事情,妈妈比较迷信,经常去求神问卜。得到的结果众口一辞地,都说什么宿世姻缘未了。真是可笑,都什么年代了,想让他这么一个康奈尔大学艺术学院毕业的人相信这种唬烂的说法,那真是难于登天。只有妈妈才相信那套鬼话,都是一群江湖神棍,装神弄鬼地骗钱罢了。
  他推测自己大概是小时候被什么影视剧的场面吓到了,心里留下了严重的阴影,才会有这种情况吧。可如果一个梦境能连续出现二十几年,恐怕自己早晚也得去看看心理医生才行。之所以一直没有成行,是因为他自己觉得好笑,不好意思去跟医生诉说这样充满了灵异和鬼片氛围的梦境。他害怕一旦说出口,容易成为人家的研究对象。所以能拖就拖,毕竟只是个梦。除了睡眠质量差一些,倒也没有对他的实际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施瑞德洗了个澡,帮助自己从噩梦中彻底脱离出来。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检查一下该带的东西是不是都带齐了。自从小助理出了事,这些小事就需要他自己操心了。
  夏清秋一直想要把她的人推给他,说是暂时代替小助理照顾他工作起居,被他笑着再三拒绝了。这就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施瑞德深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也许有点纨绔习气,但还不至于是个傻凯子。小助理那么笨还没有被开除,是因为他对她非常放心。
  笨,有时也可以说是一种单纯无害。笨的人,也许事情做得不够完美周到。但胜在让人安心。不用担心她会对外爆料胡说八道,拿着自己的各种花边消息跟媒体兜售。更不必担心她哪一天跳槽,把自己那些公事上的秘密出卖给别人。毕竟这么笨的人,找工作大概也不容易。八面玲珑的人,事情做得很漂亮,为人也很圆融,可那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只可惜,这个笨助理,目前正躺在医院里。虽然脱离了危险期,虽然不幸中的万幸,她没有像之前的戴安娜那样造成大面积烧烫伤,爆炸之前从马上被抛了下去,可也正因为这样,她的头部受了伤,目前仍在昏迷之中,到底什么时候能醒,醒来能恢复成什么样,还是未可知的。
  拿出皮夹里妈妈为自己求的平安符,施瑞德觉得有点好笑。剧组里出了安全事故,该开除的也开除了,该负责任的也受了惩罚了。对外封锁了消息,只说是小失误,但对家里却是不能瞒的。妈妈却觉得这个事情是因为开拍前他没有诚心拜拜,非要从不知哪座庙观里求了个平安符,还特意从台湾飞过来,让他随身携带。他觉得好丑,非常不情愿。
  自己虽然对于迷信说法一直保持很铁齿不信的态度,但这么一点小事就能让妈妈心安,抚慰她一颗慈母之心,他又何必非要跟她拧着劲儿不合作呢。摇了摇头,他还是把黄底红字鬼画符的平安符又塞回皮夹。台湾的媒体总是把他们这群所谓小开归为一类,什么四公子三公子的,听着平白地恶心。他们只是能玩到一起去,这要是让另外那三个家伙看见自己还带着这么个怪东西,不知道又要损他些什么呢。
  说起这次的内地拍摄,他也绝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不是那种每天混吃等死吃喝玩乐就能满足的公子哥儿。他总想用自己的能力,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业。爸爸手下的产业再大,在施瑞德眼中那也毕竟不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所以,当年才读了艺术系,毕业后又用家里给的资金办了这家影视文化公司。
  也多亏爸爸是个开明的家长,他并不苛求儿子与自己走一样的路线,完全复制自己的人生。他总说,当年他也是有另外一番理想,只是迫于现实做了个地产经纪,后来因缘际会地抓住时机发了财。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钱,就完全可以满足儿子的理想,不必再做出什么样的牺牲,来换取家族事业的传承。
  再者说,既然地产是个事业,文娱也同样是个事业,事业并不分高低,只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看看人家香港邵氏,难道不是最好的榜样么。所以,施启中给了儿子充分的自由。只是要求他,不要虎头蛇尾,做两天就没有兴趣了,要做就做最出色最好的,就要在这个领域里做出个品牌来。
  有这样的爸爸,是人生一大幸事。如果这世界真有个上帝或者如来佛祖这类的主宰的话,施瑞德觉得自己最该感谢的,就是拥有这么好的父母。所以,他一定要争气,不能让人看衰他。不管别人是否理解,他都要把这部戏拍好。这次的战线拉得这么长,从台湾跑到内地,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他绝不是为了泡女明星,而是要亲力亲为地在片场监督,不想有一丝疏忽。当然,如果顺便可以泡女明星,他倒是也并不介意。
  他也知道拍这种戏是有巨大风险的,投入过高而回报不可预期,毕竟市面上充斥的各种低成本低制作的古装滥片太多了。观众们怨声载道,导演和编剧们把锅都推给观众,说是观众审美口味低下,才造成影视剧质量低劣。这样恶性循环反复,品质岂不是越来越糟糕,越来越差劲吗?
  他特别喜欢《权力的游戏》,特别想要拍出这种质量的影视剧。虽然目前不论主观还是客观条件,都很难达到这种水平,但他毕竟在尽力靠近不是吗。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施瑞德就越要去努力尝试一下,这样也能够激发他足够的斗志,不至于手里有钱却还活得那么空虚,只能靠着赌博和吸毒才能面对生活。毕竟这种人和事,他看得多了,听得也多了。
  他将自己定义为一个精致的享乐主义者。但这个享乐,绝不满足于仅仅是感官上的享乐,因为这种享乐太低级太原始,只出自人性本能,太容易陷入空洞迷茫。他的精神层面也要有足够支撑自己不停探索的享乐,那就是完全出自本心和兴趣,追求他想要的成就。
  他不去复制谁的人生,像老爸那样成功的地产大亨,虽然也很好,但毕竟不是他真心喜欢的;更不去模仿别人的人生,像大多数富二代那样,凭着家里雄厚的财力,每天除了玩乐炫富,竟找不到人生还有其他目标。可如果生活仅剩下玩乐和炫富,每天如此,那与只活过一天又有多大区别呢?
  所以施瑞德玩的时候也大可以与其他人玩在一起,并不拒绝,但玩够之后,他是有明确的目标和想法的。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非常满意,甚至都有点得意于自己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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