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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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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将马车拴在路边的大树上,又去寻来了一些枯叶和枯树枝。韩良彦寻了些树枝,去除树皮,用火炎术轻微烤干水分。
  青山非常熟练地搭好烧烤台,这一路他经常帮韩良彦搭建烧烤台,已经成为了熟练工。韩良彦将馒头切成薄片,用树枝串上。在馒头片两面刷上菜籽油。随手一个火弹术,台子下的柴火便被点着了。
  韩良彦将串好的馒头片放在上面,撒上调味料。这时青山的肉干也串好了,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
  没多时三人份的午餐便出炉了,韩良彦一边啃着烤肉,一边拿着一串馒头片与两串肉串走向马车。这当时是为肖月准备的,两人平时交流不多,但在这大半年里肖月对韩良彦的帮助太多太多。韩良彦不是忘恩负义不懂感恩的人,只是不会将这份恩情挂在嘴边。
  肖月很自然地接过烤串,李天喜抿着嘴唇,拉姑帮她开口道:“我们的呢?”
  韩良彦道:“你们不是不饿。”说完猛地吸了一口香味,“香!”说完嘭的一声,将马车门关上。
  “你这宋人~”拉姑一句话刚说出四个字,随着马车门一起关上了,气得她腮帮子鼓了起来。
  肖月将两肉串分给了她们,说道:“你们别去理那个可恶的家伙,越理他,他就越来劲。反倒是咱们被他那个无赖气个半死。”
  李天喜毫不客气地接过肉串道:“看样子肖姐姐很有经验,要不你给我们说说你和那个无赖的事,他除了会搞些制造这绝世马车还会些什么?我们西夏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肖月一直住在山间修炼,下山后她见惯了奉守封建礼教、循规蹈矩的大宋女子,所以对直爽不掩藏自己喜怒的李天喜非常喜爱,说道:“这个无赖虽然讨人厌,但确实聪明,会许多东西。要不你先吃一口肉串。”
  李天喜不明白肖月的意图,不就是一串烤肉,在她们西夏,人人都会烤肉。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吃了一口。一口入口,虽然是肉干烤制,少了鲜肉的鲜美。但更加地外脆里嫩,肉的美味被牢牢地锁在里面。一口下去,咬碎包裹在外金黄色的外壳,清脆的破裂声在口中炸响,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幸福感,肉香浓郁,轻轻咀嚼,里面的肉质松软韧嫩,不失嚼劲。简直脆嫩香酥,人间美味。
  李天喜从小吃着烤肉长大,却从来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烤肉,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美食余香停留在齿间。这些肉干是秀知按照韩良彦交代的做法,足足加工了一周才完成。
  拉姑见李天喜如此享受的模样,也忍不住大口咬下一块烤肉。肖月微微一笑,其实她手中的素馒头比那两肉串更美味,上面非常良心地洒满了各种调味料,涂上菜油在火焰灼热的炙烤下香脆可口,是她的最爱。
  李天喜明白了肖月让她先品尝一口的用意,但她现在顾不上别的。一串烤肉简直太少了,她打开车门对韩良彦喊道:“喂,我们还要十串烤肉,不,二十串。”
  韩良彦烤着手中的菌菇道:“一串都没有了。”
  李天喜道:“你这大宋男子忒的小气。”
  韩良彦道:“不是我小气,是真的没有了。等我手上这些菌菇烤熟后,柴火差不多也烧完了。”
  李天喜看着燃着熊熊火焰的火堆,哪里不明白韩良彦这是在睁眼说瞎话。跳下马车走到火堆旁,问道:“这烤肉外脆里嫩,你是怎么做到的?”
  韩良彦微微一笑,说道:“独家秘技,我凭什么告诉你。”
  李天喜破天荒地没有生气,耐着性子说道:“我把你推荐给西夏皇帝,让他封你做大官,去了西夏你就会有无穷的财富与美女。”
  韩良彦哈哈一笑:“无穷是多少,难不成你们西夏比我们大宋还富裕吗?其实很快我就会发大财,不过无数美女这条件倒很有吸引力。哎呀!”一根烤焦的树枝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韩良彦的额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只是口花花开玩笑,可这肖大侠就特别较真,每次都会挨一顿毒打,韩良彦赶紧闭上了嘴。
  李天喜仍然不放弃,说道:“我知道你父亲是相州知州,如果你们肯去西夏,我能让皇帝封他更大的官位。”
  韩良彦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抱歉,我们不会背叛大宋,谢谢你的赏识。只不过你现在是自身难保,凭什么向人保证那些。”
  韩良彦没有说错,如今的西夏皇帝只不过是一具傀儡,把控着大权的是国舅没藏讹庞,她一个被没藏讹庞追杀的人,凭什么向他保证荣华富贵。李天喜无言以对。
  吃完东西,灭了火堆,韩良彦重新坐回副驾驶位上。马车追着偏西的太阳不停地狂奔。太阳一点点西落,远处麟州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城外不远处有一条屈野河,南北而走,上至连谷,下接黄河,向北直接进入西夏。屈野河宽有三百余米,水流不急,每到冬季,河面就会结起厚冰,骑马在河面上奔驰都不成问题。现在正值冬季,可仍然有百姓在河边垂钓。韩良彦来了兴趣,便命青山将马车驶了过去。
  韩良彦跳下马车来到河边。只见河面上被砸出好几个窟窿,通过窟窿眼,百姓将鱼线抛入河内。更有人直接站在湖中央,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将渔网抛洒其中。
  韩良彦来到一名男子身边,问道:“这大冬天的,河里的鱼多吗?”
  男子约莫四十来岁,脸上写满了风霜。一件打满补丁的大棉袄就是他唯一的御寒工具。男子道:“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天暖时屈野河不让捕鱼,所以冬日里的鱼更肥。”
  韩良彦继续问道:“为什么夏日不让捕鱼,那时捕鱼不是更容易吗?”
  男子冷冷一笑道:“夏日哪里轮的到我们宋人捕鱼,这条屈野河都被西夏人占领。只要有我们的渔船在河上行驶,他们就会来驱赶、甚至将船上的人杀光。好在他们不善捕鱼,冬日河里才都是肥美的鲜鱼。”
  韩良彦紧锁起剑眉,想起前日晚间没藏讹庞的亲兵队长说的话。麟州城附近都是我西夏的猎场,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内心有浓浓民族情怀的韩良彦心中充满了愤怒,说道:“别国士兵随意来我大宋领土,驱逐我大宋子民,难道麟州的官员与将领都置之不管,不闻不问吗?”
  男子不屑一笑,道:“就他们?哪里敢出头为我们普通老百姓做主。他们每天烧香拜佛,只求我们别和西夏人打起来,伤了河对面高贵的西夏士兵。我们这些大宋百姓死几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发几十个铜板打发了就行。等到四年任期一满,他们就能高升了。”
  边上另一位垂钓的中年男子补充道:“也不全是,郭主簿就肯为我们百姓出头,奈何位低权轻,被另几个草包一直打压着,做不了事实,可惜了。”
  听着两人说话,韩良彦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时,河对岸扬起了一片尘土。一支西夏骑兵队正向这边快速奔驰而来。河中心的渔夫也顾不得网中是否有鱼赶紧收起渔网,紧张得满头是汗。更有甚者,也不顾河中的渔网,直接弃之,慌忙地跑向岸边。
  之前还晒着太阳和他聊天的男子,一边收拾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这群西夏贼兵,怎么冬天也来赶人,被饿疯了吧。”
  不多时,骑兵队来到了河岸边。一箭射中河中心刚刚收起网的渔夫的心脏,渔夫闷哼一声,依旧不肯松开手中的渔网,继续向岸边趔趄行去。可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到岸边,倒在了湖面上。
  西夏骑兵队的队长大声说道:“对面的宋狗听好了,赶紧离开,不然统统砍头祭天。以后这屈野河内,不管春夏秋冬都不准宋狗来此捕鱼,违令者,杀!”
  声音在空旷的屈野河上传得很远。韩良彦勃然大怒,大声对着河岸喊道:“此乃我大宋领地,尔等西夏贼兵闯我边界,杀我百姓,实在可恶。劝你们速速退去,若敢再随意杀害我大宋百姓,休怪我手下无情。”
  韩良彦此话一出,吓得边上的男子腿都软了。咻,一支利箭向着韩良彦的眉心飞来。韩良彦不闪不躲,挥手一掌,将箭羽劈成两段。
  钓鱼的男子并没有看清楚韩良彦的动作,“妈呀,你不要命了。”嘴中哆嗦地说着,一把拉起韩良彦,脚下动作却非常麻利。
  韩良彦道:“你们这就这么跑了?可是湖中心躺着的那具尸体是你们的同伴。”
  男子道:“不跑?不跑你就和他一样躺那了。等西夏兵走了,让阿宽的家人来收尸就行。”
  韩良彦甩开男子的手,气愤不已。为什么我大宋百姓都如此懦弱,敌兵一来,只会抱头鼠窜,整个西夏国才多少人。若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怎么会有今日。
  韩良彦怒火中烧,回到马车,一脚踹断车厢门,拉住李天喜与拉姑两人的胳膊,一把拽下马车,怒道:“你们西夏人都是如此蛮横无礼,轻贱人命的吗?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不是你们圈养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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