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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荷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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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戡万万没想到当朝第一权臣,如日中天的文相,会请他这个曾经站错队的小人物过府一叙。来到书房,一丝不苟的作揖行礼。文彦博绕过书桌,双手托起程戡,扶着他的手臂,亲自迎他坐到下方的太师椅上。笑着说道:“胜之啊,我们一同为官已有几十载了吧。虽不能说关系亲近,但也算相处的不错。”文彦博的过度热情让程戡有些惶恐。文彦博回到座位后继续说道:“今日朝会后,皇上留我在御书房,你可知为何?”
  程戡有种不好的预感,蹙眉道:“请文相直言。”文彦博端起茶盏,用盖子轻轻将茶叶拨开,缓缓说道:“韩琦擅离职守,私自离开并州,皇上为此大怒。好在圣上仁慈,这次不予追究,但若有下次必定严惩。今日听富弼道韩琦离开并州时,其子韩良彦不省人事,危在旦夕。我记得你与韩琦乃是亲家。”
  程戡点头道:“正是,十年前我们两家定了婚事。只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后韩公就离开了京都。这一去就是十年,小女的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文彦博冷哼道:“此事我也知晓,就是因为与韩琦的关系,你在户部副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以你的才干,早就该进到中枢之中。”
  程戡摇头苦笑,自嘲道:“让世人笑话了,当初将小女许给韩三郎,人人都道我是想攀升韩公那根高枝,结果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文彦博浅浅喝了一口皇上赏赐给他的龙井贡茶,压低声音对程戡道:“一根高枝已断,胜之为何不另寻枝头?”将茶盏放回桌上,缓和一下语气继续道:“韩良彦生死不明,如今正好枢密副使之位空缺,胜之何不回去好好考虑一二。小儿文渊才貌品性我还是了解的很,令暖若是嫁入文府,定亏待不了她。”
  文渊现在是鼻子上冒烟,急不可待,巴不得明天就能将程清漪迎娶进门。他喜欢程清漪已经很久了,这也许就是他与韩良彦不合的根本原因。
  三月初三,时节刚过春分,万物开始复苏,草长莺飞,岸柳青青。气候开始变暖,雨水开始渐多。
  秀知与小小桔头顶着头趴在桌上,“秀知姐姐,你帮我也写一下。我的愿望是要有吃不完的糖果。”
  “你等一下,我写完就帮你写,哎呀如意的意怎么写来着。都怪你打岔,我又忘了怎么写。你再去帮我问问。”
  小小桔撅嘴道“这都第三次了,要不让彦哥哥帮你写算了。”
  “让我帮忙写什么?”韩良彦进到屋内,听得两人对话。秀知一把将纸藏于身后,结结巴巴的回答:“没什么,我就是又忘记意字怎么写了。”
  “把你身后的纸拿给我看看。”秀知紧紧攥着手中的纸,往后退了一步。
  韩良彦见秀知搞的如此神神秘秘,便转头询问小小桔:“你们这是在干嘛?”小小桔没有秀知那些少女心事,回答道:“今日是三月初三,我们是要去安阳河放荷花灯许愿,荷花灯会顺着安阳河飘到何仙姑的荷花池中,每一盏荷花灯都会寄长在一朵荷花中,待到立夏时,哪一朵荷花开的最艳,她就实现那朵荷花中的愿望。”
  三月初三是芊芊的生日,过了今天芊芊就六岁了,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说好每年生日都会给她礼物,唉,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小小桔见韩良彦没有应答,问道:“彦哥哥,你听明白了吗?”
  韩良彦回过神,眼中满是父爱,伸手去摸小小桔的脑袋,谁知被她灵活的闪身躲了过去,小小桔撅着嘴不满道:“姐姐说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的身体不能让男人碰。彦哥哥是坏人。”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僵硬在半空,韩良彦心中自嘲“忘了吧,这是另一世,我只是忘了喝下孟婆汤。前缘已尽,何不重新开始,好好享受当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做完决定的下一秒就失忆了。韩良彦提起笔在徽州泾县生产的上等宣纸上写道:“祝芊芊小朋友六岁生日快乐,愿她快乐安康,生活无忧,衣食有余,终生有靠,幸福长伴。特寄生日礼物荷花灯一盏。”写完,拿起纸满意的点点头。多亏上小学时,学校有书法课,如今这手字才能勉强够看。一挥手,对二女道:“走,去放荷花灯。”“啊?”秀知惊的下巴差点脱了臼。
  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韩良彦的警惕心开始慢慢放松。
  出门前韩良彦去了趟崔氏住处,他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向崔氏撒娇道:“大娘,听说今日是安阳放荷花灯的日子,我想去街上走走。”崔氏平常时日总伴在老夫人身边一同吃斋念佛,温和的笑容也一直挂在脸上。她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说道:“这可真好,彦儿你病好到现在也已十日有余,是该出去走动走动。”韩良彦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娘说的是,可是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出门很不方便。”崔氏见韩良彦这德行,在他脑袋上一点,笑道“这事怪我疏忽了。莹喜,你去库房领白银十两再加通宝三十贯给彦哥送去。”
  伸手问妈妈要钱的感觉爽是爽,就是有些难为情,还好我韩某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没多久莹喜便从管家那支了钱送了过来。揣着钱,带着秀知和小小桔,韩少爷大摇大摆的向安阳河走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卖荷花灯的小贩,安阳河柴桥边,挤满了莺莺燕燕的少女与小孩。“咦?为什么河边都是少女和小孩?”韩良彦非常奇怪,开口询问秀知。
  秀知一路跟在韩良彦身后,早已羞的满脸通红,“这三月三本就是少女们向何仙姑许愿的日子。荷花灯上写的都是少女的心事。”她细小的声音在喉咙中打转,韩良彦根本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大声道:“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大一点,外边这么吵,我哪能听清楚。前边那家的荷花灯款式多,走,咱们去买荷花灯。”
  河边唯一一名男士韩良彦,立马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交头接耳,对着他们三人指指点点。秀知的脸更红了,恨不得一脚把韩良彦踹进河里。
  “你快看,男人,那边有个男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
  “啧啧啧,你看那小的不过十一二岁,哼,这个臭男人。”
  “我看那两名女子倒像是他家的丫鬟。”
  “快看快看,那男的在买荷花灯。难不成也求何仙姑赐他一个如意郎君?”
  众人掩嘴大笑,议论声越来越大。韩良彦充耳不闻,来到一个卖荷花灯的小摊前。“老板,最大的荷花灯多少钱?”
  小摊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小郎君好眼光,这是我们安阳城灯王的刘师傅亲自做的。刘师傅可是三十几年的老手艺了,在我们襄阳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所以这个价格嘛,也当然不便宜了。”
  韩良彦拿起荷花灯,果然这盏荷花灯比其它的在做工上要精细不少。灯座的木质荷叶上,每条纹路都雕刻得非常清晰,六片荷叶形状都不相同,中间荷花的花瓣带有层次感的上色,让整朵荷花看起来栩栩如生。“就这个,多少钱?”
  小摊老板乐的笑开了花“我就知道,看小郎君气宇轩昂,举止优雅,定非寻常百姓人家。这灯呀,也就小郎君这样有身份的人才买得起。也不贵,才十贯钱。”
  “什么,这么贵,你怎么不直接抢!”秀知听闻一个荷花灯要十贯钱,顿时来了气,这不是明摆着欺我们家彦哥人傻钱多。一旁的小小桔数着手指道“当初爹爹将我卖给刘管家的时候才拿了五十贯,也就是五个荷花灯就能买个小小桔了。是我太不值钱了,还是荷花灯太贵了?”
  听得两人的话,韩良彦明白了,这老板是漫天要价了,哼哼。“这一路上卖荷花灯的可不止你一家,你要是不成心卖,我就去别家瞧瞧。总有愿意做生意的。”说完甩袖就要走,小摊老板急了:“小郎君请留步,我这荷花灯可是灯王亲手做的,这手艺,你也瞧见了。刘师傅每年三月三才做几盏灯,到立夏荷花盛开时,这定是最鲜艳的那一朵。”
  “二十文,卖就买,不卖我走了。”听得这话,老板一把将荷花灯放回到摊上,生气道:“原来你是在消遣老婆子我呢,你这生意我还真做不来。”看秀知惊愕的表情,韩良彦也知道自己还太狠了。
  宋仁宗时期,算是宋朝经济的鼎盛期。普通百姓人均月收入在二十到三十贯之间,折算一下,差不多是现在月收入4000-6000之间,一贯等于一千通宝等于一两白银。
  韩良彦紧紧嗓子道:“这不是你先消遣我,因果循环。如果你真想做我这单生意就好好开个价。不然就别耽误彼此时间了。”那妇人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一贯,少一文都不卖。”
  韩良彦呵呵一笑,将二两银子放到摊位上:“余下一两你们每人挑一个。对了老板,你这有火折子吗?给我一个。”妇人不情不愿的拿出一个火折子递给韩良彦。
  三人将自己写好的愿望放入荷花灯中,捧着自己的荷花灯,向河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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