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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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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思达曾经拜读过弗洛伊德的著作《梦的解析》,对里面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每一个梦都起源于第一种力量(欲望),但受到了第二种力量(意识)的防御和抵制,梦的内容是由于意愿的形成,其目的在于满足意愿。
  此时,夏思达对这句话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
  夏思达深陷梦境,与一般人不同的是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是在做梦。
  梦中的场景和现实几乎毫无差异,仿佛就是从他的记忆之中生成的镜像。
  讲台上的老教授还在讲课,学生们在底下有认真听讲的、开小差的、睡觉的,他们机械的重复平时的动作,维持着梦境的运行。
  如果不是夏思达能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奇特的视角,他几乎分别不出真实与梦幻的区别了。
  随着夏思达萌发了一个想法,梦境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下来,就像是一部慢放的录像带,唯独他自己还保持着正常。
  身处梦境的夏思达感觉自己就像是电影之中的神明,几乎无所不能。
  对他而言,改造梦境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就在夏思达尝试做更多的测试之时,他只感觉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没有任何预兆,周围就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化。
  他的梦境遭到了入侵,那是一道恐怖的黑暗。
  夏思达触目所及的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就连天空上的太阳也不能幸免。
  刚开始,夏思达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可随着时间流逝,梦境已经完全被黑暗占据,夏思达渐渐变得惶恐起来。
  期间,夏思达尝试过呼喊,可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绝对的黑暗下,夏思达运转的思维都开始变得缓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夏思达已经忘记了时间,久到他的灵魂都即将要沉寂在这里。
  梦里仿佛已经变成了死者的国度,是活人的不应该涉足的领域。
  作为活人,夏思达却意外来到了这里,他正在触犯某种禁忌。
  就在夏思达的灵魂将要彻底沉寂之时,他的胸前突然冒出一缕红光,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在他心底发出一声轻叹:“咦,这里居然是鬼域。“
  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了夏思达灵台的清明。
  沐浴在红光之中,夏思达本能的觉得自己正在突破某种屏障。
  随着红光的范围扩大,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在红光笼罩之下,夏思达发现许多同学的脖颈处都连接着一根细微的发丝。
  如果不认真观察,很容易就把它忽略过去。
  那些发丝并不是实体,就像是一种立体投影。
  夏思达循着发丝走出了教室,发现不只是自己这间教室,原来整个校园里都遍布了这种发丝。
  通过其中的一根发丝引路,夏思达来到了食堂,发现所有发丝的源头来自三楼的一口高压锅。
  第一眼,夏思达就认出了那就是食堂里曾经见过的那口熬制肉汤的高压锅。
  夏思达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掀开了锅盖,一股诡异的香味扑面而来。
  说不清为什么,闻着原本应该诱人的香气,夏思达觉得有些恶心。
  锅内,白色的汤汁上突然浮现出不少人脸,他们在里面挣扎呼喊,仿佛正承受着无穷的痛苦。
  夏思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竟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双大手狠狠捆住。
  “既然发现了,那就不要走了。“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狠厉的声音。
  夏思达心里暗道不好,刚要挣扎,就被一缕黑发紧紧缠住了脖子。
  越来越多头发从高压锅里蔓延了出来,缠到了夏思达的身上。
  夏思达下意识想要将那些头发拉开,可更多的头发像蟒蛇般缠绕上来。
  不一会儿,夏思达的手脚都被黑发缠绕得死死的。
  随着夏思达的挣扎,一部分汤汁从高压锅里洒了出来。
  身后的人突然松开了双手,感慨道:“你看,这有多浪费啊。”
  他走到汤汁洒落的地方,低下了身子,用舌头舔着地面上的汤汁,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夏思达才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食堂里得那位长相憨厚的中年大叔。
  “这么一锅新鲜的肉汤,你猜猜需要耗费多少灵魂才能熬制成?”大叔表情扭曲的对夏思达说道。
  看夏思达不回答,大叔手里又拿起了一个瓷碗,从锅里盛了一碗肉汤,缓缓走了过来,说道:“来,喝吧,喝完你就不会有痛苦了。“
  看着碗中挣扎的人脸,夏思达被吓得浑身一颤。
  下一刻,夏思达在课堂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四周的同学都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讲台上的老教授语气严厉的批评道:“夏思达同学,请不要扰乱课堂纪律。”
  脸色惨白的夏思达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夏思达重新坐回了作为,抹了下头上的冷汗。
  他缓了下心神,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闹。”夏思达以为是自己的室友唐佳佳,没有多加理会。
  “你还没有喝我的汤呢?快喝,喝下去。”身后传来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
  夏思达一回头,正是那位大叔,他就坐在了自己的身后。
  “救命。”夏思达向四周得同学们求助道
  可教室里没有人理会他的呼救,夏思达此时才发现,他们的身后都连接着一根黑发。
  “看,他们都喝过了,轮到你了。”中年大叔阴沉着声音,语气癫狂的说道。
  “真好喝,快喝吧。”一些学生也在旁边劝说道。
  其他的同学一一转过头来,神色木然的喊道:“喝,喝,喝。”
  夏思达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可他的手脚都被同学死死的按住了。
  学生们仿佛全都失去了神智,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傀儡。
  中年大叔一手拿着瓷碗,一手把着夏思达的嘴,眼看就要把汤灌入他的嘴中。
  恰好下课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于千钧一发之际,把夏思达于噩梦之中唤醒了。
  夏思达心有余悸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这一刻,他已经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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