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炎烈如歌

　　侍女将茶果上来，老妇一一为二人摆上。不一会儿，五六个内侍簇拥着三个公子来了。第一个体态微胖，温文儒雅。第二个消瘦高挑，沉默寡言。第三个剑眉星目，神采飞扬。三饭爱迎上见礼，又引与烈火老祖，脆声道：“这三位是我堂兄，大哥余吉，苦无城外务司二司长，二哥修远，苦无城防务处四处统领，三哥乐康，无量山罗森殿三转生。这位是小妹新拜见的师傅，炎部炼虚期第一人，烈火老祖烈如歌；这位是我小师哥。”互相拜见过，大家各自寻了座。
　　烈火老祖目光掠过前两人，把这三饭乐康多看了两眼，不过双十年华，竟然已是罗森殿三转生，资质很高啊，又瞅瞅自己新收的第五人敌，却见他从进院到现在，始终眯眯眼，浅浅笑，难道就不该有一丝惊讶吗！但做师傅的，还是有必要将这剑眉星眼的小子的厉害告诉他，好叫他奋起直追啊。
　　“咳嗯~”烈火老祖咳了一声引起第五人敌注视，“小五啊，你可知森罗殿七转生？”
　　第五人敌眯着眼，笑得深了些，摇摇头，却没有言语。
　　这小子，也不哑啊，非得做个闷葫芦！想想从初识到现在，做事嘛倒还蛮干脆，往后应该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也不多琢磨了，烈火老祖自顾着接上：“七系至尊各有灵山妙地修行，火尊在灵曜山，水尊在瑶池畔，金尊在元磁山，雷尊在雷霆山脉，土尊在息壤原，风尊在一线天，而木尊，就在无量山。罗森殿是木系元修第一修行圣地，刚入殿为白生，修出元力为一转生，凝结元丹为二转生，修出元婴为三转生，化神成功为四转生，炼虚为五转，合体为六转，大乘为七转。三转之后便可选择留或去，留下的继续苦心修炼，离开的便不再是罗森殿弟子。不知乐康小侄是下山游历还是……”
　　“家师嫌弟子修行太顺，境界突破过快，底蕴积累不足，遂放弟子下山游历，巩固修为。”
　　“是啊，虽说罗森殿英才辈出，但五转以上的元修却寥寥无几。我辈元修，朝元、元丹，这两个境界主修肉身，元婴、化神、炼虚，这三个境界主修神魂。不管是修肉身还是修神魂，修行的方向是明确的，也易于境界突破，而合体与大乘，呵，这两个境界，却重在悟道啊。历练不足，终其一生，难以突破！”
　　“多谢前辈指点。”三饭乐康起身向烈火老祖拱手一拜，烈如歌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继而又开口道：“小爱啊，和家里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些吧，明日咱们就启程回栖凤山。老夫就先去歇息了。”转过头对着眯眯眼浅浅笑的第五人敌说道：“走吧。”
　　“香菱，带师傅和小兄弟去西厢房休息。”
　　“是，老夫人。”
　　侍女领着烈火老祖下去后，众人又问了些如何遇险，如何受困，如何坠崖，以及如何获救等等，三饭爱一一说与众人，老妇人听着又是一番泪目，感伤道：“我这些些儿女呀，最会哄人的，独独你父亲，唉，而他却先一步舍我去了，尸骨都未曾找见。倘若你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过活呀。”说完搂着三饭爱，又呜咽起来，众人连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叙叙唠唠之后，已是夕阳西坠，薄暮渐起。三饭伯益从祖殿归来，下了车，迎候的老管事将四小姐回来的消息说与他，“小四回来了吗？快快扶我去看看。”
　　夜无痕搀着伯益来到堂屋，众人起身施了礼，“四儿啊，你可算是平安了，这些时日让你三叔一顿好找啊。”
　　“爷爷~”三饭爱扑进老人怀里又是一番抽泣。众人又将其中经过说了一番。
　　“烈火老祖？四儿啊，你怎么又稀里糊涂的拜了师呢，此事，还容我想想。”
　　“爷爷~”
　　“也累着了吧，先去吃些东西吧。”
　　书房里小厮掌了灯，退出屋时顺手关上了门。临窗横设一张紫檀雕螭长案，案上磊着一挪典籍，下首两面各一溜四把椅子，椅之右边各有一张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三饭伯益端坐在上首，拿过一卷典籍翻看起来，夜无痕侍立在右下侧。约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小厮提着灯领着两个人来到门前，唱到：“如晦二爷和太叔大供奉到。”夜无痕开了门，引两人在西面椅子上落座。
　　“听闻四小姐已安然回归，随行的，还有烈火老祖烈如歌。”
　　三饭伯益抬起头，“是啊，小四在回来路上拜了烈如歌为师呢。”
　　“大长老，五弟夫妇当年都是七品上灵根资质，爱儿虽然顽劣，但资质肯定是上灵根无疑，不然烈如歌不会亲自护送回来。不过，炎部与我黎部已不复当年和睦，若是爱儿真随了烈如歌去炎部修行，两部一旦开战，这叫爱儿是尊师命还是回本家？即便两部未有战事，一个上灵根资质的英才流入炎部势力，对我黎部也是一番损失啊。”
　　“这些老夫还是知晓的，不过直接回绝了那烈火老祖也是不妥啊，毕竟他还救过小四性命。”
　　“大长老难道忘了火尊之谕了吗，我们只消推说爱儿已报与神火宫，料想他也不会再纠缠。”
　　“二爷怕是对烈如歌的根系不太了解吧。”
　　“哦”，三饭如晦转过头看向太叔梓，“还请大供奉为我解惑。”
　　“烈如歌其实应该叫炎烈如歌，乃火尊座下原右侍炎鸠之曾孙。三百年前炎鸠在魔神之劫中殁了，火尊将其子嗣安置在栖凤山，不过遗憾的是，炎鸠子嗣中并无资质太出色者，渐渐也就衰落了。直到百年前，烈如歌在炎部授冠仪式大较中一举夺魁，才引起火尊左侍耀离的注意，并以谷梁主家嫡女妻之，烈如歌虽不曾是神火宫弟子，但在神火宫也还是有些脸面的。”
　　“原来如此，那回绝之事，怕是有些难办了。”
　　“哈哈哈哈，二爷，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办。”
　　“愿闻其详。”
　　“烈如歌在收徒，神火宫也在收徒，我罗森殿为何不可。烈如歌在神火宫有些情面，可在罗森殿，却没人会卖他面子。”
　　“嗯，不错。那太叔供奉，就请你代老夫给罗森殿传个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