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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未殃 / 前记 第二章 我姓流,名玉枫

前记 第二章 我姓流,名玉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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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手指一松,指间的气劲一散,身子猛地一颤,口头吐出一口血。举手隔开奇葩递过来的鸡,喘息道:“我不吃…偷来之物。”
  少女一惊,连忙握住少年的手:“玉枫哥哥,你…你怎么样了?”回头向苏如是一瞪,责道:“都是你!”
  奇葩苏如是嘿嘿笑了笑,面露尴尬。
  少年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回,勉强将口头的血咽下,有气无力的道:“没…没事,我没事…”
  少女一脸的惊慌:“可是…”
  少年缓缓闭上眼睛,梦呓似的念道:“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少女轻轻唤了两声:“玉枫哥哥,玉枫哥哥…”没有得到回应。
  苏如是暗自诧异:“什么叫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伤就能好?那他娘的未免也太神奇了。”
  他原本持的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他好歹也听过几回书,知道这光怪陆离的世间,无奇不有。
  可当他看到少年那张几近濒死的脸,便只疑不信了。
  一个人若是变成少年这个样子,别说扁鹊在世、华佗重生,只怕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他向少女好奇问道:“他——还醒的来吗?”
  少女黛眉一竖,两行眼泪瞬时留下。抓起一块石子朝苏如是打去,怒道:“你走开!”
  奇葩苏如是叹了口气,默默走到一旁坐下。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今夜的夜空,不仅有月,还有星。
  皓月。
  繁星。
  苏如是遥遥的看着睡去的少年…
  他记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一个这样的夜晚,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人也像少年这样一动不动的半躺着。面如死灰,嘴角带血。
  他记起那人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孩子,你…要活着…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
  “爹…累了…想…睡一会…”
  那人明明对他说过很多很多话,可他如今已只记得这两句。这两句话就像一座大山,把他的记忆给隔绝了。
  他也做到了。他活了下来。哪怕是去偷鸡摸狗、哪怕是苟且偷生,他也还是活了下来。
  他还想活的更好。所以,他想着要成为一名剑客。
  成为一名剑客,不仅可以行侠仗义,还可以快意江湖。不说乘奔御风,一去几千里,走到哪里都是万剑铺道,至少也可以昂首挺胸,做一个真正的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总听说书人说:“生命美好,是惊鸿一瞥,劝诸位且行且珍惜。”
  美好?老子怎么从未见过?
  他听说江南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时时莺歌燕舞,处处纸醉金迷;他也想去倚一倚那斜桥,看一看那满楼的红袖。
  他听说长安的花开的满城都是,美人如玉,长剑如虹;他也想去哪儿意气风发一下,春风得意一回。
  他始终都清楚的记得,在那人说他想“睡一会”的时候,他也像少年旁边的少女。静静的、默默的、乖乖的,等着睡去的人醒来。
  还不停的为睡去的人擦着血、理着襟。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是等待的人真的相信睡去的人会醒来,还是等待的人除了等待再也没有其他选择。
  他只知道睡去的人直到今天都没有醒来。
  原来“睡”的真实意义,等同于死。唯一的区别在于前者睁开了眼睛,后者没有。
  苏如是不在看。
  他起身,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睡着的少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明明是一片空白,可天地之间所有角落却是一片通黑。更奇怪的是,置身于黑暗中的少年总感觉到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问道:“人可几日?”
  黑暗中的少年身不由己的回答:“四万三千八百日。”
  那声音再问:“几岁?”
  少年再答:“一百二十岁。”
  “因何而生?”
  “因福而生。”
  “因何而死?”
  “因祸而死。”
  “已有几人为汝而死?”
  “四百九十七人。”
  “几人为汝为生?”
  “不…知。”
  在少年的记忆中,从未有人为他而生,只有人为他而死。
  在那段腥风血雨迎面湿身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有人为他而死。
  又哪来为他而生的人呢?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长长的叹了口气:“去吧——”
  一声“去吧”过后,少年顿时从梦中惊醒。魂不守舍的坐起身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少女大喜,急问道:“玉枫哥哥,你好些了吗?”
  她竟真的相信少年只要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少年的脸色确实好转了不少,点头道:“好了很多。”
  少女握住少年的手道:“玉枫哥哥,你刚才吓到我了。”
  少年也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又道:“那个偷鸡的人呢?”
  少女也看了一眼四周,诧异道:“他刚才还在呢,怎么不见了呢?”
  少年道:“随他去吧,我们先养好精神,等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
  少女点头。和少年一样饿的她,不禁往放在奇葩苏如是坐过的地方的那半边鸡肉看了一眼:“玉枫哥哥,我们真的不吃点东西吗?”
  少年道:“那是偷来的东西,我们不能吃。”
  少女摸了摸肚子,垂着头道:“可是我好饿。”
  少年看着少女的样子甚是不忍,抿了一下唇,却仍是道:“灵妹妹,我们在忍一会,等明天我们就可以找到吃的了。”
  少女嘟了一下嘴,道:“好吧…”
  奇葩苏如是从林子里大步走出来:“你做梦。说的比唱的好听,明天就能找到吃的?你知不知道这方圆百里都是荒山野岭?一看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山里的人家你找得到吗?找到了你身上有钱吗?没钱他们会给你吃的吗?”
  苏如是一边走一边振振有词道:“小伙子,老子告诉你,你只要没钱,到哪都是行不通的,还想让人给你吃的?人家不把你的小情人抓去做小妾,在把你的狗腿打断,就算你烧了高香了。你还真以为出门在外,四海之内皆你娘,处处都会惯着你呀?”
  少年不答,任苏如是说个不停。
  苏如是捡起剩下的半边鸡,送到少年面前。把头转到一边,不看少年,无奈的撇撇嘴:“吃吧。”
  这应该是奇葩苏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人示弱了。但少年却依然不领情,坚持道:“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偷来的东西。”
  苏如是一掀嘴角,不屑的一笑:“这么有骨气呀?好,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硬到什么时候。”
  他又把鸡肉送到少女面前:“你呢?小美人,你也要跟着他一起饿死吗?”
  少女吞了一口口水,见少年坚定的样子,不舍的将苏如是的手挥开:“拿走。”
  苏如是看出来了,故意又送上去,笑道:“吃一口嘛,别害羞,在老子面前没什么好害羞的,老子又不是什么好人。来,吃一口,就一口…”
  不等少女反应,少年的头一抬,目光一抖,发出很不友好的信号。
  苏如是心头暗慌,手头却一点也不乱,顺着动作就转身离去。看上去是那么的潇洒自然,行云流水。
  “不吃就算了,正好老子还没吃饱。”
  他是真的没有吃饱。按照平时的食量,两天没吃东西的他,一口气吃两只鸡那是头都不会抬一下的事。
  他宁愿挨饿把鸡让给两人,是怕万一这两人饿死了,他还要搭上半条命替这两人挖坑。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更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眼睁睁看着两个大活人曝尸荒野,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毕竟人海茫茫,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别人都是萍水相逢,而他和这两人是与众不同的潜水相逢。那就更是一种缘分了!
  好吧,其实苏如是是看在少年刚才那一“爪”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这么多年没有学到剑,他虽还在坚持,可他的心里其实也蛮失落的。他提醒自己,除了学一些类似于偷鸡摸狗的生存技能,那也得学点其它东西才行。
  他想学少年那奇光涌现抹那一爪,那一爪看上去比一般剑法还要厉害。
  只要学到这一爪,以后就再也不用偷鸡了。
  完全可以直接抢。想怎么抢就怎么抢,想抢谁就抢谁。
  淡定,从容。又不失风度。
  说不一定被抢的人,还会多送他几只,以示不杀之恩。
  奇葩苏如是幻想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过那一天到来的前提,是要少年教他那一爪;要想让少年教他那一爪,就得和少年培养感情,让少年活下去。
  让奇葩头大的是,那少年说了不吃偷得东西,还真他娘的就不吃了。
  他先是哄。
  在第二天的中午,他跟在少年和少女的后面:“喂,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吃点东西在走吧?你还这么年轻,万一不小心嗝屁了那可就不好啦。”
  入夜时分,他大着胆子在少年旁边坐下,把这辈子学到的所有礼貌、客气、文质彬彬,一股脑通通都拿了出来。
  细声细语道:“喂,吃点,吃点啦,随便吃点,挨饿对身体不好,特别是胃。你知道胃疼起来有多厉害吗?那可是会让两尺男儿直接在地上打滚的。你现在还年轻,感觉不到,等你老了你就会明白了。”
  少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两尺男儿,怕就是你这样的男儿。
  奇葩一见这番苦口婆心有了效果,心头大喜。却不料只一眨眼,少年又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他便像对牛弹琴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个多时辰:“昨天晚上是老子错了,老子不该那么做。你是大哥,老子是小弟,你就大哥不要计老子过了,不要给老子计较了好不好?你是大哥,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气派嘛。老子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在那样子了,这小美人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老子绝不说半句,如果你需要的话,老子还可以在旁边给你擂鼓助威…”
  这一番近距离的谈话,以一句“渴死老子了”而告终。
  然后,他开始求。
  在第三天,少年已是每走一两个时辰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通过做梦恢复了几分的神色,又变成了一张纸。
  少女基本上已经走不动了。
  他挡在少年面前,渴求道:“大哥,你赢了,老子求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老子只是偷,又没有杀人放火,谋财害命…”
  少年看都不看奇葩一眼,绕过奇葩就走。
  奇葩追上去,连求带训道:“你别这么死心眼行不行?老子偷了这么多年,照样活的好好的,从来没有被什么天打五雷轰,有什么的嘛。老子求求你吃点好不好?你在不吃,你真的会死的,你看看你的小美人,她已经快要死了,你忍心让她跟着你一块死吗?”
  少年心头一动,停下来看向少女。
  少女嘴唇已裂,脸色比少年还白。她说道:“我跟玉枫哥哥一块死——”
  苏如是彻底愣住了。
  一块死?
  死有那么好吗?
  直到少年少女走出好远,呆若木鸡的苏如是才一点一点的回过神。
  “苏如是啊苏如是,你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竟然只用了一口气就把你大爷的大爷,大娘的大娘,一块儿救上来了。”
  最后,他开始骗。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两人找地方落了脚。他吃了那半边为两人留了两天的鸡,然后就不见了。
  等少年再看到他时,他的手里又提了一只已经烤好的鸡。只是他的左臂却折了,全身好几个地方都流出了血。
  看上去,好像是摔的。
  他一收渴求的模样,神气的把鸡往少年面前一丢,大笑道:“哈哈哈哈,现在你可以吃了吧?”
  少年抬头看向他。
  奇葩叉着腰,瞪着少年,吼道:“这只鸡是野鸡,是老子跑遍大半个山头才抓到的!”
  少年面带质疑。
  奇葩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尝尝。”
  少年不说话。
  奇葩以退为进。一甩破烂不堪的衣袖,怒气冲冲道:“爱吃不吃,干老子屁事。”
  在一边艰难的坐下,龇牙咧嘴的哎呦出声:“痛死老子了,为了这只劳什子鸡,差点他娘的摔死…”
  少女凑到少年耳边,低声道:“玉枫哥哥,他好像真的摔跤了,平时都是生龙活虎的。”
  少年看了苏如是半天,又看了看气息微弱的少女。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鸡。
  少年扯了一个鸡腿递到少女面前。少女喏喏道:“玉枫哥哥,你吃吗?”
  少年点头。少女一笑,接过去大吃起来。
  奇葩一见“奸计”得逞,嘴角无声的一掀,暗自附道:“到头来,你还是吃了老子偷来的东西。”
  他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大笑着走向少年,问道:“好吃吧?”
  少年虽饿,却依然斯文,比他旁边的少女还要斯文。
  苏如是在少年旁边坐下,笑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头一抬,目光定格似的一顿。
  一道剑光,夹带着狂风暴雨,在雷鸣电闪下,从他的脑海划过。
  一个像父亲一样巍峨不屈的身躯被这一剑贯穿。
  持剑人冲被贯穿的身躯冷笑道:“哦?你竟然还不死?”
  话音未落,持剑人拔剑而退。血雾从巍峨身躯的中剑处喷出。
  十五丈外,六十四名武修高手围立。
  持剑人连出七剑,剑影如潮,铺天盖地。
  巍峨的身躯接住六剑,被第七剑再次贯穿。
  持剑人目露凶光:“你可以死了!”
  少年双臂被人死死扣住,根本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巍峨的身躯第三次淹没在剑影当中。
  “你怎么还不死?”
  “快死啊!”
  “你快死啊!”
  “死啊!”
  那持剑人每刺中一剑就狂喝一声,闪电照亮着夜空,血不停的喷洒在暴雨中。
  狂风如刀,十五丈外的人脸上都沾上了血。
  而那粉衣少女则被两条黑影摁在雨水当中。衣服被撕开,雪白的玉肩已露出…
  那持剑人狰狞的吼出最后一声:“死了,死了,你终于死了——”
  巍峨不屈的身躯轰然倒下。
  少年含泪仰天狂啸:“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啊!”
  都是他!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死。
  如今连最后一个也为他死了。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心中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他的长啸有多撕心裂肺。
  长啸声中,雷鸣加剧。似是亦为之悲鸣。
  一条长河对岸的两座直冲云霄的奇峰上空,霎时涌出万丈光华。
  光影至处,戾气荡尽。一股无法抑制的剑意从天地间蔓延开来。
  风雨雷电在剑意中,尽数化成了剑。
  连被华光照亮的云都如决堤的天河之水直坠而来。
  六十四条黑影中有人惊呼:“是剑谪仙——”
  持剑人面无惧色,上前指天道:“剑谪仙,你可敢现身一战?”
  奇葩苏如是看着似是被定住的少年半天没有反应,心想:“你他娘的不会是傻了吧?想个名字要想这么久?”
  少年收起心思没有在继续想下去。
  他记得那具倒下的身躯,是父亲义结金兰的兄弟,他称其为伯父。在“指路山”上的这三年,都是这位伯父陪他度过。
  伯父姓流,今年三十六,未婚无子。在其心目中,少年就是他之子。
  少年合了一下眼,道:“我…姓流,名玉枫。”
  少女一愣,似是没想到少年会这么回答。不过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
  她知道少年十分敬佩为护他而死的伯父,想永远记住伯父的恩情,所以才在原来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流”字。
  以为流玉枫不会回答了的奇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老子叫苏如是。屠苏的苏,老子见青山多骚气,青山见老子应如是的如是。”
  说完,他又记起流玉枫刚刚才给自己名字前加的姓,问道:“对了,老子听说江湖上有个被唤作游龙剑客的大豪侠也姓流,你认识他?”
  流玉枫看向苏如是:“那是我伯父。”
  苏如是心头一阵狂喜,暗自附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游龙剑客,竟然是这小子的伯父,那这小子肯定也会一些剑法了?哈哈,看来老子不仅能学爪,学剑也有望了。”
  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心知凡事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现在才和这小子刚认识,还不能要求这小子教他剑法,万一这小子不愿意跑掉了,那好不容易才燃起来的希望可就又破灭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奇葩若有所思的点头接着问道:“那你父母呢?”
  流玉枫道:“我父母…”
  奇葩见他半天说不出话,竟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子知道了,你父母已经死了。”
  流玉枫目光一颤,直勾勾的盯着大笑的苏如是,脸色很不好看:“你用的着这么开心吗?”
  苏如是生怕他一不高兴会一掌打过来,连忙收起笑声,略带尴尬解释道:“老子开心可不是因为你死父母死了才开心的,老子每天都这么开心。”
  流玉枫记起那一片满是腥风血雨的往事,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东西都吃不下了。
  苏如是拍了拍流玉枫的肩,淡笑道:“没什么的,谁不会死呢?人生自古谁无死嘛。实话告诉你,老子的父母也死了,而且死的肯定比你父母早,你看看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奇葩很想习惯性的大笑,但他一直强忍着。有些忍不住的样子显得非常滑稽。
  流玉枫没想到这世间竟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要说这偷鸡摸狗的奇葩说的话混账吧,却也有几分道理。要说这奇葩说的有道理吧,这世间除了这奇葩会这么说话,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流玉枫见过自称在下的,见过自称老夫的,见过自称某某的,甚至见过自称朕、自称本宫、自称哀家的,却从未见过自称“老子”的。
  以后应该也不会在遇到第二个了。
  奇葩看看月色弥漫的天,嘿嘿笑道:“年轻人,老子在教你一个为人处世的道理。世人都说这瓜娃子天关上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其实这瓜娃子天啊,在把门关上的时候,顺手也会把窗关上。这瓜娃子天从来不怕把人弄死,但就算这瓜娃子把门窗全部都关上了,你也不要怕,你看看老子——”
  他跳起来,昂首挺胸,拍着胸脯,似是真把自己当老子了。
  “老子就一点都不怕,这瓜娃子天想要弄死老子,可老子哪那么容易死,老子又不是吃素的。他把门窗都关起来,老子就把屋顶都给它捅破了,等老子日后学剑有成,老子连那瓜娃子天都要给他娘的捅破。”
  流玉枫听得心头五味杂陈,仍然是沉默不语。
  刚才他是不想搭理这练得一身偷鸡摸狗好本领的奇葩,如今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奇葩说话才好。
  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苏如是亦明白自己的与众不同。
  一个人颠沛流离、四海为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连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都没有遇到过。
  哪怕是病倒在荒庙里等死。
  哪怕是被人打折了腿,打的遍体鳞伤,拎着丢在大街上,匍匐在雨中动都动不了,只能咬牙喊着:“救命,救命啊…”
  这个世界都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已习惯了。
  习惯一个人自言自语。习惯了对天、对地,对月亮、对花草,对身边愿意陪他的一切说话。
  只要它们被风吹的摇一下,摆一下。他就会大笑道:“哈哈哈哈,还是你了解老子。”
  他就会高兴的跳起来。
  他把流玉枫当成一株草。他没有想过要流玉枫回答,只要流玉枫坐着听他说就好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必须要得到回应了才有意义。他在流玉枫面前蹲下,一脸神秘道:“老子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告诉你,你要不要听?你要是想听得话就点点头。”
  说完他就转过一边,做出老气横秋的样子。等着流玉枫点头。
  他没有等到,微微收敛道:“摇摇头也行——”
  看他的样子,他确实是很想把他的秘密告诉流玉枫。
  流玉枫是名门之后,是受过高等在高等还高等,简直就是最高等教育的人。深知让一个人一直这么等着答复,是很不礼貌的事。
  孔孟老庄、荀墨孙吴等上百位圣贤一起出现在流玉枫脑海里,终于让流玉枫缓缓道出一句:“什么秘密。”
  奇葩立即大笑道:“老子就知道你想听。老子可告诉你,老子这个秘密还从来没有对人讲过!”
  却不知道到底是不愿意和人讲,还是没人愿意听他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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