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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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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刘元佐疯狂暴兵的同时。
  洛阳城外
  刘鸿权早早已经将南军清理干净,也在北军大营说服了北军将领。不过看北军某些人的神情,恐怕已经看破,只是不用脏他们的手,顺手推舟罢了。
  没关系,为了大唐的未来,脏我的手就脏吧。无非就是一死罢了,高祖那句话诗说的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要能为大唐带来新生,我不在乎我这老而腐朽的身躯。
  刘鸿权穿着甲胄骑在俊马上,勉强疾驰在官道上,带着北军先锋超过早早出发的步兵,已经远远的望见了洛阳城。撇了一眼紧跟着自己的北军校尉,心中暗笑:“看住我有什么用,我就没打算活过今天,明日自有人扶立新君。尔等边王的走狗,包藏祸心之辈就随我一起去见先帝吧。”
  “驾”
  收回视线,看也不看路旁躲避的百姓,握紧手中的长剑剑鞘,尽力加速赶往洛阳城。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已经率领三千北军骑兵赶到洛阳城下。往昔热闹的城门口如今空无一人,城墙上不见有执金吾守卫,城门也大开着,地上倒着几名执金吾装束的士兵。
  刘鸿权目不斜视,也不减速,率领着骑兵直接冲进洛阳城,沿着大道直指未央宫。
  路上一阵鸡飞狗跳,街上来不及躲避的行人死伤无数。刘鸿权红了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不忍,却硬着心肠不曾停留。
  刘鸿权铁了心要将病秧子皇帝堵在未央宫,自然很快就到达了宫门外。守卫未央宫的禁军不同于被他买通的执金吾,宫门闭的严严实实,宫墙上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弓箭手。
  “吁”
  勒马于午门之外,离宫门约两箭之地远。刘鸿权望着他出入无数次的未央宫不曾说话,北军校尉则指挥着部属两边散开,沿着未央宫墙去堵住其他的出口。
  已经暴兵结束的刘元佐看着已经满满当当的广场,一边可惜着全是身穿皮甲的步兵,一边听着禁军汇报未央宫已经被包围的消息。
  暗暗庆幸自己暴兵足够果断,却忽略了身后方,次辅杨显昌的神情。
  看着面前身披甲胄的二十名武将,他们都是添加了灵魂素材的领兵将官。除了一名早就出来的禁军统领,其他十九人都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吩咐道:“你们整理好自己的士兵,分别为第一师至二十师,朕去宫墙上看看究竟还有哪个如此胆大包天。除了第一师守卫未央宫,其他人等待朕一声令下,须立刻冲出,击溃叛军。记住,要速战速决,不可将战斗区域扩大,以免误伤百姓。”
  “诺。”二十名武将齐声应下。
  刚欲迈步的刘元佐却听到一声呼唤。
  “陛下,还请带上臣,臣也愿去宫墙一观。”
  回头一看,却是次辅杨显昌,上下打量了几下。只见他拱着手一脸平静,与之前的失态判若两人。
  “可以。”
  底气十足的刘元佐虽不知杨显昌在玩什么花样,却也不惧。手握重兵还能让他逃出我的五指山?
  等刘元佐来到宫墙上的时候,南军总兵刘鸿权仍然骑在马上。周围的北军士兵已经停止了行动。
  “叛军何人主事,陛下在此,还不现身。”一名禁军探出身体,奉命大喝道。
  听到声音,刘鸿权抚摸着宝剑,刚欲勒马上前。那片刻不离的北军校尉出声笑道:“刘公,紧要关头,还是不要上前废话了吧。”
  “莫非北军总兵约束不住他的部下?说两句话就军心不稳?”刘鸿权抓着缰绳转头反问道。
  北军校尉说道:“将军当然能约束吾等,但……”
  刘鸿权也不等北军校尉说完,直接打断道:“那你怕什么?”
  说完,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径直打马向前而去。北军校尉无奈,吩咐了副手几句话,紧跟而去。行了一半,恰恰好在箭矢射程之外停下。
  “城下何人?”宫墙上再度大喝。
  “南军总兵,刘鸿权是也。”刘鸿权沉声回道。
  这时,刘元佐出现在宫城门楼,盯着刘鸿权问道:“朕自问未曾负卿,也不知有何大错,卿何故反叛?可否相告?”
  刘鸿权面色平静,大声回道:“陛下未负臣,少年却体虚失魂即为大错!”顿了顿,又接着道:“陛下去后,臣自当谢罪,追随陛下而去。”
  刘元佐听完却哈哈大笑:“朕得祖宗护佑,已然痊愈,且得国之利器,卿何不速降?朕念在卿二十多年来劳苦功高,可不追究卿之过错。”
  刘鸿权闻言诧异,言语里甚是可惜:“陛下心胸广阔,言辞犀利,可见智慧过人。微臣只恨天不佑我大唐,给了陛下一副虚弱的身体。陛下当去,相逢于地府之时,臣必给陛下一个交代。”
  刘元佐听后更觉无奈,刚想开口。却未料到,身旁一直默默无言的杨显昌却扑到女墙上,急声大喊:“刘公,陛下所言属实,显昌亲眼所见,愿以性命担保,快些降了吧,慢则晚矣!”
  一直面不改色,处变不惊的南军总兵刘鸿权瞬间脸色大变。只见他盯着杨显昌急声追问:“当真?”
  “当真!”
  刘鸿权面露惊容,垂下眼睑迟疑了一下,随即拔出宝剑,扭身向右后方紧跟着的北军校尉砍去。
  不明白其中关窍的北军校尉不清楚刘鸿权为何会被轻易说服。幸好从未松懈,对刘鸿权早有防备。见其拔剑砍来,却是欺刘鸿权年老体弱,老眼昏花,竟不拔刀,左手拿着刀鞘直接架住宝剑,右手从马鞍旁的箭囊内抽出一支箭,以箭头为锋,直刺其脖颈。
  可怜刘鸿权多年养尊处优,战力本就低下。又兼赶路疲惫不堪,来不及躲避,竟被其刺中毫无防护的脖颈。
  场面一时寂静。
  直到一声大喝传来。
  “开门,平叛。”
  这时,刘鸿权手中宝剑才掉落在地上,左手捂着喉咙的刘鸿权紧跟着摔落马下,眼睛却看向未央宫方向,在喊杀声中,渐渐没了动静……
  叱咤朝堂二十多年风云的一代名臣——刘鸿权。
  就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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