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三进宫

　　第二天早课结束后，坐着李恪的马车前往皇宫，这是自己第三次进宫面圣了。在这个时代来说，叶泉一介平民能吹一辈子了。别说平民了，就是五品以下的非京官一辈子想入一次皇宫都是奢望。叶泉之所以能如此频繁的入宫都是源自于皇帝的欣赏。虽然无权无职，但是在京城的官场没有人没听过叶泉的名声。李世民的欣赏原因是叶泉很真实，很接地气，不浮夸，更没有因为自己的器重攀附朝中任何一个大员，包括程怀默和尉迟宝林以及李贞英这三个人的国公父亲。甚至连常规的拜贴都没递过。
　　“叶泉，父皇该不会拿你下狱吧，现如今父皇正在为长安乱象发愁呢。长安治安乱象一直得不到好的治理方案，正好这个命案让父皇知道了，很关注的。你昨天借势捞人，会不会触怒了父皇！？”
　　“李恪，这事儿你别掺和，我没事儿，估计你父皇又在给我挖坑呢。有可能我的清闲日子到头了。”
　　“父皇给你挖坑？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不做太子侍读了，也逃不出你父皇的手心呗。但是你永远不要忘记咱们的约定，低调处事，等到十六岁让你父皇赐婚把英子娶了。赶紧回封地。”
　　“别胡说，让英子听见不好。”
　　“你就继续装吧，再不抓紧，小心景国公就把英子许配别人了。有你哭的时候，你慢慢琢磨吧，我到了。”
　　说完叶泉抛下了一脸惆怅的李恪，跟着莫采往太极宫去了。李恪喜欢英子这是叶泉看出来的，在别人的感情上，他观察的很仔细。可是面对自己的感情依然是块儿木头。
　　太极宫，这是皇帝早朝议事的地方。叶泉结束早课过来刚刚好早朝已经结束。进入大殿才体会到这个时代的建筑技艺已经十分高明了。在没有混泥土和钢筋的时代，能把木工建筑造诣发挥到这种极限，真的是不得不为隋唐时期工匠们赞一个。宏伟的大殿有12根粗细一致的金丝楠木支撑，整个大殿由蹭亮的大理石砖和木料浑然天成。虽然没有像前世电视中那种富丽堂皇的奢华装饰，但是依然给人一种浑厚的压迫感。
　　早朝已经结束，只留下了魏征和杜如晦以及李绩，现在的李绩担任着兵部尚书右仆射之职。李绩史书上唐初的一代名将，与李靖并称，被先后封为曹国公和英国公，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早年从李世民平定四方，后来成为唐王朝开疆拓土的主要战将之一，曾破东突厥、高句丽，功勋卓著。
　　“南由县叶泉参见陛下！”
　　“起来吧。昨天让你把自己罪行呈奏上来，你可写好了。”
　　“回陛下，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写。”
　　“在弘文馆没学会如何奏书吗？”
　　“不是的，是我想了半宿都没想到是什么罪名，倒是想弹劾一人，可是自己不是官员，无弹劾之权，因此没写。”李世民听见叶泉恶人先告状，就已经明白自己给他做的局，又被他看出来了。索性顺着他，看他到底看出了什么。
　　“是吗，说来听听。”
　　“不能弹劾，那我只能是举报，我举报长安县令高成相。他不分青红皂白，没有查清真相依然扣押无辜之人充当杀人犯。”
　　“你可说的是那连环杀人犯，那一男一女？你可知长安县令的弹劾你的奏章可比你快，弹劾你借助皇子和景国公之女、卢国公之子、鄂国公之子四人之威强行领走其中一女犯可是事实。”
　　“却有此事，但是他们俩是被冤枉的。我是请求县令大人暂放女犯，带其去查找自清证据的。”
　　“什么自清证据？说来听听。”
　　“因为死者我还没见着，所以我只能说我现查到的无罪之证。死者是逃难入长安的孤儿，有一妹妹，两个人居住在和平坊破旧的文君庙，与被冤入狱的梁氏兄妹是亲近好友。前天死者被富贵人家看中要求其去长安县衙落户为奴，隔日上府做事。可直致暮鼓死者未归，其妹请求梁氏兄妹去寻找死者。而梁氏兄妹找到死者的时候，死者已经没了气息，紧跟着武侯和长安县衙卫兵到场，直接擒获梁氏兄妹，定义为杀人嫌犯。”
　　叶泉说到这儿，抬起头看了眼李世民，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猫腻。可是李世民一副死人脸根本没给叶泉任何能有用的信息。
　　“刚才说的是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是我发现梁氏兄妹第一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更不符合冲动杀人的必备条件。”
　　“什么是杀人动机？什么是冲动杀人？”
　　“杀人动机就是杀人的理由，比如常规杀人者大多是为了复仇杀人、为情杀人、为财杀人等等总之是有杀人目的，这是预谋杀人，有目的并且有杀人预念。而冲动杀人就简单很多，那就是非预谋，比如心情不好喝醉了泄愤杀人，比如发生口角了杀人，临时起意，目标也是随机性，这种为不定性。但是这种冲动杀人必然是激烈的。”
　　“你的意思是说韩氏兄妹没有杀人的动机了？”
　　“是的，他们没有，他们与死者无仇怨，甚至还欠着死者的恩情，不可能是仇杀。也没有感情纠葛，他们相识不过二十余天，不可能是情杀。更不会为财，因为死者身无分文，更是准备卖身为奴。所以他们没有杀人动机。”
　　“就凭借这一点就说他们无辜了？”
　　“没有杀人动机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时间，他们也没有作案时间。死者的妹妹请求梁氏兄妹去寻找死者的时候暮鼓第五遍响起，等到和平坊乙字街暗巷时，几乎和武侯前后脚到的死者的位置。武侯到达的时候暮鼓刚好结束最后一响，一遍暮鼓十八响，为半刻钟的时间，以梁氏姐妹习武的快脚力到达死者的位置之后，在杀人，然后死者咽气，再到武侯到达至少需要两到三刻钟的时间，他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所以凶手并不是他们。人证是死者的妹妹、当日的武侯、以及周围听见微弱呼救声的居民。所以真正的凶手就是暮鼓响起第一遍的时候，那个时候梁氏兄妹和死者的妹妹以及庙里的难民们在一起，这人证可就更多了。”
　　直到现在叶泉才看到李世民的笑脸，以及三位元老级大臣的欣赏之色，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李世民绝对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自己能轻易的把梁思雪弄出来绝对是皇帝授意。这属于是在考验自己？
　　“综上所述，梁氏兄妹是冤枉的，请陛下明察。”
　　“果然，你依然能带给朕惊喜，刚刚我还在跟两个老顽固打赌呢。李绩、魏征你们两个老家伙可服气。哈哈哈”李世民明显是赢了赌局。
　　“哈哈哈，老魏，我不是提醒过你吗，这小家伙敢把人捞出去救绝对能找出自清的证据，这小家伙可不能当成孩子去看哦。”
　　杜如晦乘机哽噎魏征，而魏征并没有体现出赌约失败的懊恼，反而饶有欣赏意味的盯着叶泉看。像是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叶侍读确实是机智过人，才思敏捷！”魏征自大第一次在铁匠铺开始就特别欣赏这个孩子，不卑不亢，聪慧过人，所以每次看着叶泉的眼神都彷佛在欣赏美女一样，让叶泉很不自在。
　　“行了，朕决定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二位爱卿就不要在谏言了。叶泉，这是朕的和三位老顽固的提案，针对长安的乱象的。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想要救出梁家的二子，那就完善提案。查出真凶，才能救他。退下吧，我们还有事情好商量。”叶泉接过莫采递过来的奏章跟几个人告礼之后就退了出去，由一个宦官领着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