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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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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阿房宫。
  秦王嬴狰端坐于朝堂之上,俯视群臣,亦是俯瞰天下江山。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务上报?”嬴狰道。
  群臣无一答应。嬴狰刚要开口,一名身着官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走向前,说道:“儿臣有一事上报。”
  嬴狰见走向前的正是自己的长公子扶桑,眉头不禁一皱,说道:“何事?”
  扶桑直谏:“当今天下初步安定,偏远地区的黎明百姓还没有归附,儒生们都诵读诗书,效法至圣孔子,现在父王一律用重法制裁他们,我担心天下将会不安定,希望父王明察。”
  嬴狰听言后,勃然大怒,说道:“你可是对寡人不满?”
  “儿臣不敢,只是觉得父王不该坑杀儒生,不该杀尽天下百家之人……”扶桑道。
  “来人,把他给寡人带下去!”嬴狰怒喊道。
  “寡人决定,发配长公子扶桑前往上郡,协助蒙田修筑长城,抵御外敌,退朝。”嬴狰目露凶光,群臣告退。
  扶桑被护卫带下朝堂,听言父王的决定后,暗自叹气,是什么时候父王变得如此残暴,父王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回到府中,扶桑刚坐下,一个少年就跑到扶桑面前说道:“爹爹,我的灵力达到二品了!”
  只见这少年伸出手掌,一团青色的灵力在其手中闪烁,若隐若现。灵力闪烁,正是灵力达到二品的象征。
  “梓樱真棒。”扶桑摸了摸梓樱的头,“梓樱,爹爹马上就要去到很远的地方,不能每天陪着你了。”
  “爹爹,你要去哪,你不要梓樱了吗?”少年连忙抓住扶桑衣角。
  “夫君,你要去哪?”一位女子走出,端着茶水。
  此女正是当朝宰相,刑法殿殿主李厮之女。
  “细君,我被父王发配到上郡。”扶桑道。
  “上郡?怎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去给秦王求求情,看秦王能不能收回成命。”李氏放下茶水,握住扶桑的手。
  “没用的,父王已经决定了。”扶桑摇摇头。
  “那什么时候要走?”李氏问道。
  “明日就得启程。”扶桑揉了揉梓樱的头,眼里满是温柔。
  城内某处宫殿。
  “胡骇公子,今日朝堂之上,秦王已下令,将扶桑公子发配到上郡。”李厮道。
  “我知道了。”一名青年男子靠在椅子上,身旁站着一位宦官打扮的老者。
  长兄一路走好,小弟不送。
  咸阳城,千玑殿。
  早晨起来,跟往常一样。吕无为给石头画完符后,便不知所踪,燕长青则一人在房内练习符箓之术。有了昨日一天的练习,今日再画起“乾”字符来,显然得心应手的多。
  到了午时,燕长青和石头吃过东西后,独自走出房间。心里总想着以前的事情,问吕无为,他也不告诉自己,父亲更不用想,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翟老。
  出了房间,燕长青也不知往哪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正殿。庄墨延自然发现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叔叔你好,我叫燕长青,我想找翟老,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翟老在哪里?”燕长青有礼貌的说道。
  “你要找翟老?我可以带你去,过来。”庄墨延说完朝燕长青招了招手。
  燕长青小心翼翼地走到庄墨延身前,问道:“你是千玑殿的殿主吗?”
  “是的。”庄墨延站起身,“跟着我,我带你去找翟老。”
  燕长青跟在庄墨延身后,拐过几个转角,两人来到一扇门前,两名护卫守在两侧。
  “参见殿主。”护卫道。
  庄墨延挥手推开门,见翟老正坐在火炉旁锤炼剑胚,说道:“师父,您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别成天耗费精力铸剑。”
  翟老像是没听见一样,眼里只有剑胚,继续刮削琢磨。
  庄墨延对眼前此景早已习以为常,留下燕长青一人在屋内。燕长青就站在门口,也不出声,静静看着翟老打磨手中的剑胚。
  良久,翟老放下手中的亮石,准备歇息,这才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
  “少主,你怎么来了?”翟老吃惊道。
  “翟老,我想问您一些事情。”燕长青走到翟老身旁。
  “你想问我什么?”翟老说着,看向走近自己的燕长青,不禁感叹,真像巨子小时候的样子。
  “我父亲是墨家巨子对吗?”燕长青问道。
  “没错,你以前都不知道吗?”翟老问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燕长青追问道:“墨家的核心思想不是兼爱,非攻么?父亲身为墨家巨子,为什么会在秦朝为官?”
  翟老听到燕长青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怎样回答,亦是不愿回答。
  燕长青见翟老难以启齿,知道肯定问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开口道:“要不翟老,你给我说说墨家吧,我看您不像书生,父亲却是书生,难不成墨家修炼者不仅是书生?”
  “你要问我这个就好说了。”翟老说道,“墨家跟别的学说最大的不同,就是既有书生,又有武夫。不像儒,法两家的修行者,只有书生。”
  燕长青连连点头,很是好奇。
  “墨家幼时拥有灵根之人,则学习机关之术,成为书生,没有灵根之人则学习锻造之术,成为武夫。我就是一名武夫,同时也是一位铸剑师。”翟老道。
  “原来是这样。”燕长青又问道,“翟老,我父亲是不是很厉害?他是几品?”
  翟老自豪道:“巨子可是九品高手,也是墨家最伟大的巨子。”
  “我父亲这么厉害吗?”燕长青不敢相信。
  “那当然了。”翟老说着,不禁回想起过去在墨家机关城的日子,既辉煌,又惋惜。
  杨长青见翟老出神,又问道:“翟老,要不你给我说说铸剑吧,我从进来就一直看您在敲敲打打。”
  “好,我就给你讲讲这铸剑之术。”翟老道。
  一下午时光,燕长青就在翟老的房间度过。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与此同时,千玑殿内另一处房间,燕朱与吕无为相视而坐。吕无为问道:“还有两日便是立秋,你有什么打算?”
  “给长青庆生。”燕朱道。
  “就这?你走了长青怎么办?他的灵根怎么办?”吕无为质问道。
  “十年来,我以水运滋养长青灵根,只能保证其灵根没有彻底断裂。”燕朱道。
  “然后呢?”吕无为追问道。
  “古籍记载,饕餮命格可以吞噬一切,包括灵根。”燕朱道。
  “什么意思?”吕无为不解。
  燕朱伸出手,天地灵气汇聚而来,在其掌心凝结成一团青色光球。光球逐渐变大,将两人笼罩其中。
  燕朱这才说道:“我有预感,嬴狰不会放过长青。”
  “他以国运起誓,长青不会有事。可这与灵根又有什么关系?”吕无为问道。
  “不,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对长青出手,所以你要提前准备,这与灵根也密切相关。”燕朱道。
  “若真是如此,你要我准备什么?”吕无为问道。
  “找到一名身有水属灵根的少年做长青的替身,为他挡过这一劫。”燕朱道。
  “若真如你所说,秦王肯定会派影殿高手前来,他知道我守在长青身边,那么此人只能是影殿殿主王简。以他的实力,怎会分辨不出长青。”吕无为问道。
  “饕餮命格可以吞噬他人灵根,自然可以吞噬他人外貌,气息。以血液为引,灵力为桥,将两人命格相连,然后用阴阳遁隐蔽长青,王简必会刺杀替身。替身受到致命伤后,饕餮命格自会吞噬,偷天换日,长青便可继承替身的样貌,气息,甚至其灵根。”燕朱道。
  “但是其代价,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吕无为道。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燕朱道。
  “我会想办法的。”吕无为答应道。
  “至于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我也没有把握,只是古籍上有记载。若一切顺利,记得以河图镇压长青体内水运。”燕朱道。
  “嗯。”吕无为颔首道,“我带长青见过姐姐了。”
  “我知道。”燕朱说完散去青色光罩。
  吕无为起身离去,回头看了燕朱一眼,便消失于房间之中。
  天色渐晚。
  燕长青依依不舍与翟老告别,说明日还要来看他。跟翟老聊了半晌才知道,十年前,父亲才是千玑殿殿主。除翟老外,聂锋也是墨家之人,一同追随父亲燕朱走出墨家机关城。
  不知当年父亲为何出走咸阳,聂锋跟着父亲一起去了汉中郡,可翟老却因为其掌握墨家锻造之术,被强行留在千玑殿,过了近十年被软禁的生活。
  燕长青回到自己房间,回想今日与翟老的谈话,总算知晓了有关父亲过去的事情。可是每当谈及自己母亲时,翟老都闭口不谈。
  管他呢,能知道这么多已经不错了,自己可千万不能贪得无厌!还有两日就是自己的十岁生辰,今年父亲会陪我过吗?
  夜晚,西风萧瑟,带着阵阵凉意,吹进咸阳城内每家每户。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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