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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救凌源众将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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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就是江雷豹的周年忌,江府上下早早便忙碌起来,江雨淼更是跑前跑后,把各项事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显得异常干练。赵无神、汤文换了素服,又在外面套了官军衣服,趁着天未亮便找凌振去了。
  赵无神、汤文赶到凌振家中,凌振和孙定早已经准备就绪了。凌振提前将老母亲送出了城,还在家里制作了一个府司西狱的沙盘,四人又对着沙盘将计划缕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赵无神、汤文便扮作凌振的随从士卒,四人驾了马车向府司西狱的方向去了。
  到了府司西狱果真是岗哨林立,一个巡逻队在座座监舍间来回穿梭着。有孙定带路倒还一路顺畅,而凌源关在死牢里,这死牢除门首建在地上外,其余监舍都建在地下,四周墙壁又用大块石头砌成,断了囚徒挖洞脱逃的念想。
  孙定向守门的狱卒亮了腰牌,然后向死牢一层走去。到了关押凌源的牢门前又有两名狱卒把守,凌振急忙将带的酒肉给了狱卒,又塞了些碎银子,对狱卒说道:“我家小弟吃一顿就少一顿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凌副使,你这哥哥当得也是可以了,我当差这么些年还没见过送早饭的呢。”那名年长些的狱卒一边接了酒肉银钱一边说道。
  “唉,大人理解就好。”凌振回答道。
  “今儿个怎么还带了两个随从呢?”那个狱卒见赵无神和汤文跟在身后问道。
  “今日有公干,带着甲仗库的两个兄弟,这两人与我弟弟相识,刚好跟着来看看。”凌振回答道。
  那两个狱卒得了好处,又想着赶紧看了好喝酒吃肉,交了班好回去补觉去,便叫年轻些的狱卒去开门,又催促凌振和孙定道:“孙孔目、凌副使,你们要快些,相公每日辰时查监,可不能让让他撞见了。”说完那年轻些的狱卒就领着四人向凌源牢房走去。
  几人来到凌源牢前,年轻狱卒开了牢门,只见凌源蜷缩在牢房一角,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凌振上前一把抱着凌源便大哭起来。
  那年轻狱卒见二人抱在一起,倒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快些将酒肉留下速速离去了,别等……。”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便倒在了牢门前,原来是赵无神一个掌刀打晕了那个狱卒。
  凌振对凌源耳语一番,凌源迅速脱了身上囚服,换上带来的官军衣服。同时,赵无神转身对孙定拱手道:“孙孔目,得罪了。”
  孙定倒也不慌,只道:“今日只能帮到这里了,还请诸位恕罪则个。”
  此时凌源已经换好了衣服,与凌振二人跪伏在地上,对孙定行了大礼,说道:“孙孔目救命之恩,我凌家兄弟没齿不忘。”
  孙定扶起凌振兄弟二人,对赵无神道:“好汉动手吧,尽可能做得像些。”说完眼睛一闭便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赵无神也不迟疑,一个掌刀将孙定打晕,扶着他轻轻放在了地上。随后三人带了凌源向牢门外走去,出牢门时见那年长的狱卒已被下过药的酒肉麻翻在了桌子上。众人理顺了心神,凌振打头走前面,赵无神等人跟在后面径直向狱外走去。
  这个时间正是府司西狱换班的时间,路上换班的狱卒一队队从他们身边走过,按理说应该选个人少或者夜深人静的时间,但赵无神认为监牢最薄弱的时间就是换班的时候,而且这个时间出去后可以直接进入江家车队出城,实现无缝连接,压缩事发后官军搜捕的时间。
  由于凌振等人都穿着官军的衣服,一路走过去也没人盘问,出了死牢门首,拐过西监区巡视道,再转过一个弯就是监狱大门,只要通过了大门就可以进入大街了。赵无神对其他人提醒一句:“抬头挺胸,眼睛不要乱瞟。”
  众人调整了身形,一步步向大门走去,正走着突然有人喊“凌副使”。凌振转头一看,原来是凌振的一个相识,是这西狱的一个差拔,叫做祁胜武。凌振心里一震,让其他人止住脚步原地等候,自己赶紧向祁胜武走去,上前拱手道:“祁大哥,近来可好。”
  “托贤弟福,能吃能睡,贤弟这是?”祁胜武见大清早的凌振来西狱,心里察觉有些异样便问道。
  “家弟的事想必祁大哥都知道,我这能给他多送一口就多送一口,唉。”说完叹了口气。
  “送早饭?”祁胜武疑问的问道,说着向赵无神等人靠近了几步,凌振站在原地不敢动,左手轻轻移向腰刀,用大拇指将刀顶出刀鞘。
  祁胜武一步步向赵无神、凌源等人靠近,一步、两步、三步,走到还有不足一丈远的距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拍脑门道:“哎呀,只顾着和你在这闲聊了,忘了相公马上要查监,差点误了公事,那就不和贤弟闲聊了。”祁胜武一边说一边走向凌振,最后到跟前时抓起凌振的手道:“公务在身,贤弟勿怪,保重!”说完拱手施个礼,转身头也不回的往东监区去了。
  凌振等人不敢迟疑,急忙向狱外走去。就这短短的一二十丈的路程,却如同十万八千里,四人终于走到牢门前,守门岗哨也没有盘查,但事实就是这么巧,今天开封府府尹提前半个时辰查监。
  凌振四人刚到狱门外,府尹便在门口落轿,凌振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是直接走还是在原地向上官行礼,待俯尹走了再离开。赵无神见他有些乱了方寸,小声对他说道:“靠边站好,弯腰行礼。”宋朝下级官员见了上级官员本来就有行礼的规定,尤其是武官见文官更是如此,所以凌振等人在路边对府尹弯腰行礼也符合礼数。
  府尹下轿后见除了岗哨外还有四名官军向自己行礼,便问:“这是哪府的官军?”
  凌振听闻后抬起头回答道:“回大人话,在下是甲仗库副使炮手凌振。”
  “喔,大清早的到西狱有何公干吗?”府尹又问道。
  凌振正要回答,旁边一名师爷模样的人上前对府尹俯耳说了几句,那府尹听完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凌振,说道:“快些免礼,各忙公事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狱中走去。
  凌振可谓冷汗直冒,等府尹进了西狱,四人才抬起头来。接着便拐进旁边一条巷子内,那里早备有一辆马车,四人一边走一边脱了身上的官军衣服,露出里面的素衣,胜似一场变装秀。到了马车前汤文、凌振、凌源等人坐进车厢,赵无神驾了马车向主街行去。
  行至主街,江家车队正在通过,赵无神按照先前计划混入了车队中,倒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车队浩浩荡荡向西华门方向行去。
  到了西华门,正待要出城时,车队却被守城营的官军拦下,要对车队进行检查。江雨淼骑在马上对守城营的官军交涉道:“今日家父周年忌,车上皆是家人、车中尽是祭品,也已经与开封府报备,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说完又令人向守城的军官送了些银钱。
  那个军官是守城营的副指挥使姓张名世宽,本来就是向殿帅府使了不少银钱才得来这个稍有些油水的守城之职,若是放在平时见了银钱早就开了城门放行,只是今天得了上官密令,必须要查这江家车队,如何敢轻易放行。张世宽对江雨淼道:“殿帅府有令,出城人员车辆,一律严查!”
  “少拿鸡毛当令箭,你敢搜看看?”江雨淼见这副使收了银钱还不办事,顿时心生怒气,大声呵斥道。
  “在下也只是履行公务,还请小娘子见谅!”张世宽假意客气道,说完对属下士卒挥了挥手,两队官军立即从两侧将车队夹在中间。
  赵无神将手伸向了藏有长刀的坐垫下,心道若是露了马脚,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强闯城门。
  任凭江雨淼断喝,张世宽依然领了守城士卒来查车队,从打头的马车开始一辆辆查起,眼看就要查到赵无神这辆车,车上众人均取了兵器,只等开战。
  正在这时,一座八抬大轿径直向城门奔来,张世宽料定是参知政事江云震,心道谅他也拿不出高太尉的手谕,故立在原地,看他要如何。
  江云震落轿后倒未急着下轿,一名侍卫立在一边,对张世宽喝道:“张世宽,见了江参事为何不拜?”这参知政事虽没有什么实权,但也是真真切切的二品大员,以当朝“重文轻武”的大政方针,一个守城门的副指挥使哪里有不拜之礼。
  张世宽无奈只得下马解下腰刀拜了江云震。轿中的江云震叫了声“免礼”,问道:“今日江家车队出城上下均有备案,为何不放行?”
  “上官有令,为捉拿贼寇,出城车辆一律严查,还请大人体谅。”张世宽道。
  “我若要出城又如何?”江云震问道。
  “江大人要出城,卑职哪敢阻拦,只是这车队仍需细查。”张世宽还是油盐不进的说道。
  “放肆。”江云震的一名随行侍卫上前一把揪住张世宽衣襟,提拳便要揍他。
  “秦勇。”轿内的江云震唤了那名侍卫,说道:“过来将腰牌给他。”
  那名侍卫放下张世宽,回到轿前接过腰牌拿到张世宽眼前,说道:“睁开眼睛看清楚了。”
  张世宽见了这腰牌心里一惊,心道有这腰牌别说进出城门,怕是进出皇宫也不在话下,哪里敢拦,腰弯交还了腰牌,急令士卒开了城门放行。赵无神远远望去,倒觉得那腰牌有些眼熟。
  张世宽望着缓缓出城的车队,冷笑一声,轻声说道:“你车队中若是有猫腻,就算出了城也跑不掉。”
  江家车队出了西华门,又向西行了十五六里路才停下来。路边林中闪出几名家丁,牵了几匹好马和一驾马车。赵无神、凌振等人下了马车,脱了素衣,众人与江雨淼一一告别时,赵无神行至江云震轿前跪拜,说了些感谢的话。今日若不是江云震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那江云震虽是应了,却自始自终未掀轿帘,临末了对赵无神说道:“赠你一句忠告,‘是虎便卧,是龙便盘’。”赵无神似懂非懂,道声谢便离开了。
  赵无神等人上马临行时,江雨淼纵马来到赵无神跟前,问道:“何时还能再相见?”
  “想见时便能相见。”赵无神回答道。
  江雨淼取下脖颈上的一块玉佩,递到赵无神面前,说道:“幼时身体多恙,母亲去灵隐寺求得这块玉佩,保我一世平安。今日赠与你,且给我收好了,愿它也保你这登徒子一世平安。”说着两朵彩霞飞上脸颊。
  赵无神接过带着体温的玉佩,紧紧握在手里,他想起昨日巷子里与白京堂打斗时江雨淼说的“生则同生,死了则作个伴。”顿时手心里一股温暖漫延至全身。待回过神来后,急忙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那个子弹吊坠,将那玉佩戴上,然后将吊坠捧到江雨淼跟前,对她说道:“这是我的护身符,已保我两命,也愿它保你一世平安。”
  江雨淼红着脸收下,便顺手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她虽然不知道这颗如铜豆般大小的东西是从赵无神身体里取出来的,也不知他说的“已保我两命”为何意,更不知道这是他对前世的唯一念想,但仍视它重愈千斤。又笑着道:“我若使人唤你,你可要来。”
  “嗯。”赵无神只用轻轻的点头来许下了他最重的承诺。
  “此地不宜久留,你再往西行上十余里,甩了尾巴再向东行。”说完顿了顿又嘱咐道:“凡事谨慎些。”
  “嗯。”赵无神看着她,又郑重的点了点头,掉转马头带着众人向西奔去。
  江雨淼立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官道上的烟尘都消散了,才掉转马头,带着自家车队拐入向南的小路,向江雷豹的墓地行去。
  江家车队拐入南路不到半个时辰,一队官军便向西追去。
  赵无神领着众人向前行了二里地,凌振带着凌源策马赶到前面,勒住缰绳停住了马。赵无神心道莫不是二人要离开,前来道别来了,于是也停住了马。
  凌振兄弟二人翻身下马,齐齐跪倒在赵无神马前,行了跪拜大礼,对赵无神道:“寨主今日救命之恩,我兄弟二人没齿难忘,若是寨主不弃,愿往山寨与寨主牵马执鞭。”
  赵无神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前些日子在京城担心生出事端,一直未说破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凌振是个心细的人,早在接触中看出了端倪,只是知道其中原由也不说破。而在共同行事时处处观察他,感到这位寨主为人正直,待人真诚,尤其与属下兄弟皆是赤诚相待,让他心悦诚服。
  赵无神急忙扶起兄弟二人,道:“还请二位莫要怪我隐瞒身份才是。”
  “寨主处事自有分寸,我等皆是不济,如何敢怪。”凌振接着又说道:“此次上山,凌某备了些薄礼,权当纳个投名状,还请寨主不要嫌弃。”
  赵无神心中大喜,心想莫不是藏了两门大炮,倒有一丝期待。接着凌振又道:“前日里我差心腹士卒送老娘妻小出城,向上官谎称给延安府配送铠甲,从甲仗库取了一百套铠甲运出城。”说着指了指右侧的山坡。接着又道:“老娘妻小已到城东客栈等候,只是这铠甲不敢随意运输,便藏在这山上林中。”
  “好好好”赵无神心中大喜,连声道好。心道有了凌振何愁没有大炮,有了这铠甲倒可以让汤隆仿制,山寨成军指日可待。正待要叫人随凌振上山搬运铠甲时,只见后方尘土飞扬,后卫士卒策马来报,三里外有官军追来。
  众人哪敢迟疑,均迅速上了马向西驰去。因为带着林娘子马车,始终是跑不过轻装来追的官军,双方距离越来越小,赵无神将后卫收到了本队,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追击官军的马蹄声响。
  赵无神心道今日定是要奋力拼杀一回了,只是不知要丢下几条性命,号令众人停住了马,列阵以待。
  正在赵无神率众人调整阵形时,突然山路两边锣声大作,两边山上各冲下一群小喽罗,堵住了去路。
  赵无神心里叫声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急令汤文掉转了马头,将林娘子、张教头围在中间,并对汤文喊道:“众人听令,等我与官军杀出一条血路,你等便护了张教头、林娘子向东去寻縻胜,寻着后莫要管我,速速回山寨。”
  汤文听后高声喊道:“山寨可以没有我汤文,却不能没有寨主,还请寨主带人先撤。”
  那钱小二、王世欢等人也大声喊道:“请寨主先撤。”
  虽然这支队伍中人数不多,却吼声震天,倒将那两边的人马都是一震,只是不知赵无神等人如何脱离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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