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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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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赵无神为替汤文浑家出头,单挑山寨十八罗汉之首的仇天亿。仇天亿本来就喝得有七八分醉,平日又飞扬跋扈惯了,见赵无神一个小喽罗胆敢管他的事提拳冲上去就打。
  这赵无神虽没有习过传统武艺,但前世在军队里将那格斗擒拿练得是炉火纯青,而且都是一招制敌的杀招。见仇天亿一拳打来,立即一个左闪右格躲过仇天亿直冲面门这一拳,随后提起左手欲起拳击其肋部,哪想这广目天王也是有些本事,使得是连环招,右拳至、左脚起。俗话讲“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这一脚要是落在身上非得断几根骨头不可。赵无神见躲闪不过,收手叠起发力一个下拍,虽解了些力道,还是被踢出一丈有余。
  赵无神见这仇天亿甚是了得,心道远攻必占不了便宜,几步抢入身前,缠腕、锁喉、扣关节,尽往他软处打。这仇天亿本就有些醉意,哪里看得出赵无神换了套路,仍然是大开大合,重拳重腿,却拳拳落空、招招无效,甚是狼狈。赵无神本就只想教训他一顿,寻个破绽跳至其身后,尽全力往背心一脚将其踢出两丈余远,直将那仇天亿摔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众小喽罗见赵无神胜了无不欢欣鼓舞,其实赵无神也算为他们出了口久压心中的恶气,汤文浑家也从土屋内探出脑袋一看究竟,见赵无神安然无恙才放了心。
  待大家欢呼了一会儿,再去看那仇天亿,见他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众人也奇怪,上前看时只见其落地处正好有一把平日干农活用的九齿钉钯,九根铁齿尽插入其胸中,这人哪还有丝毫气息。
  赵无神本来只想为兄弟们出头,教训教训这厮,哪知道闹出了人命,这十八罗汉之首被打死,邓龙等人如何肯善罢甘休,那伙人一怒之下杀自家兄弟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正踌躇间,只见远处奔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名小头目,身高八尺,脸盘黝黑,上穿一件短褐,外套一件褥袄,提着一把朴刀,直奔这土屋而来。
  让在场众人好一阵紧张,待走近时才看清这人正是小头目汤文。这汤文还有个弟弟,汤文是老大,为人仗义,会些拳脚功夫,虽长得粗鲁但却能识文断字,人送浑号黑秀才;这弟弟汤武却长着白净面皮,读过些书,聪明伶俐,凡事一听就懂、一看就会,人送浑号赛孔明。兄弟两因村中财主欲侵吞其祖宅,失手杀了村中里正,只得投了邓龙避难。二人在这山寨颇有人缘,平日里对赵无神也是照顾有加。
  这汤文方才在山下关隘巡岗,听闻浑家被人欺负了,急忙带了手下一群小喽罗跑上山来,到了跟前见仇天亿死在地上,又听在场兄弟和浑家说清了来龙去脉,一时倒也不慌。
  拽着赵无神的手道:“贤弟为我浑家出头,杀了这撮鸟,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贤弟周全下山”,说完便拉着赵无神要下山去。众小喽罗听了也纷纷凑钱凑物,汤文浑家也从家中取了些细软,装了个包裹,把众人凑的财物也都装了递与赵无神。
  赵无神任大家催促却立在原地巍然不动,道:“众兄弟在山下多受贪官污吏欺凌,被奸商财主盘剥,好不容易寻得这么个容身之处,切不可为了我被逼得无处安生”,又拱手作揖道:“我赵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定不能连累众兄弟”。
  汤文也是重情之人,思索片刻,转身对众人道:“我等自上山,为山寨生计整日刀口舔血、火中取栗,无不肝脑涂地,奈何邓龙这厮们欺人无度,我等多受凌辱,今日事已至此,何不合力灭了邓龙一伙,搏得一世太平”。
  “只是邓龙一伙皆武艺高强,只怕我等不是他们的对手”,一名小喽罗道。
  “如此过活,与蝼蚁何异,今天定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说话的人叫杨宇校,因曾当过账房先生,在山寨中帮着管理钱粮,平日里也多照顾赵无神。
  在场众人听了无不响应,都赞同杨宇校的说法,同时都看向赵无神。
  “今日得众兄弟抬爱,赵某感激不尽”,说着对众人拱手道谢,接着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大家愿以死相拼,就让赵某打头阵,协力灭了邓龙一伙,为兄弟们博得一世安乐”。众人听完激动不已,皆各自取兵器准备去了。
  这仇天亿为何今日跑到后山调戏汤文浑家?原来他今日带几名小喽罗下山剪径,劫得路过二龙山去青州探亲的一家三口,于是便杀了人家一对翁媪,抢了随身财物,绑了一位碧玉年华的女子献与邓龙。这邓龙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见了少女如何不喜欢,令人在宝珠寺内筵宴庆贺。仇天亿便是在此喝醉了出来寻欢,惹了赵无神却丢了性命。
  二龙山的宝珠寺里原本摆着几尊佛像,邓龙还俗后将这正殿里的弥勒菩萨以及两厢的四大天王都搬出去了。如今中间上首位置放着一把虎皮交椅,那邓龙正搂着那个少女喝酒吃肉,椅前台阶下放一张长长的柳木条桌,桌上摆满牛肉、嫩鸡、肥鹅,菜蔬、美酒等,那十八罗汉也多数在座。
  赵无神领了众人冲进寺来,见此情景无不怒发冲冠,怒骂道:“我等竭力护寨,肝脑涂地,这厮门却只顾淫乐,今日我等合力除了这群撮鸟,还弟兄们一个公道”。
  邓龙等人见此情景,瞬间酒醒了八分,顺手从身旁的落兵台上抓起兵器来迎战。
  一时间寺内兵戈相交、杯盘狼藉,看那壮士龙腾虎跃、你来我往。赵无神挺了一把朴刀,只顾向前砍杀,顿时那邓龙一系便有两个倒地,被随后赶到的小喽罗几刀搠死,顷刻间赵无神便冲到邓龙跟前,挥刀就向邓龙头顶砍去,邓龙横举腰刀,用力一推,硬是挡了回去,顺势向赵无神腹部横刀切去,赵无神一个收刀,将刀柄下沉,格住这邓龙来刀,侧身一脚踢中邓龙小腹,直将邓龙踢飞出去,正好砸在那虎皮交椅上,将那椅子砸得粉碎。这赵无神反应奇快,哪里给邓龙半点喘息机会,跃起一刀直插邓龙心窝。
  只可惜这邓龙:不习佛法爱绿林,不惜苍生丢性命。
  再看这十八罗汉,本就已有八九分醉意,哪里敌得过这众人,皆被砍翻在地,都没了气息。一个净手回来的倒霉货,也被候在殿外的小喽罗几刀搠死。
  打斗完后殿内一片狼藉,赵无神只闻得浓烈血腥味冲鼻,一股眩晕直冲头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众人正喘气间,汤文走到赵无神肩侧,转身对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兄弟,我等今日合力除了邓龙一伙,但山寨不可一日无主,无神兄弟手刃首恶、智勇俱备,当居头功;况且平日里与兄弟间赤诚相待,凡事多有帮扶,寨内闻其名无有不服,拥他为山寨之主,可好?”
  众人皆道:“汤头目言之极当”。
  赵无神正欲推托,不想众人齐声跪拜,高呼“请寨主上位”。
  而赵无神却愣在原地,只是呆呆得看着众人,他自觉自己不是没有能力带领大家,只是心中有太多伤痕,生怕再迈出那一步,所以迟迟不肯答应坐上寨主一位。一时间宝珠寺内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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