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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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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靛云身材修长,眉清目秀,性格坚毅正直,做什么事情都要正面与人争个高低,就是手中那柄清水仙剑,也比寻常仙剑长个三寸,她自小便懂得努力修行,在她眼中,整个太云门的同辈,自认只输于大师兄雄浩,雄浩也是李靛云从小最为憧憬的修行者,同时,又因为儿时的经历,让她对魔教中人嫉恶如仇。
  而身材的优势,让她可以如男子那般大开大合的挥动仙剑,所以她的剑招姿势也非常的与男修行者相像,刚猛无比。
  这下令晚舟可吃了苦头,师傅教给他的,男修行者对战女修行者有着天然的优势不复存在,她的对手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剑招尽是正面的硬碰硬,他怀疑他才是场中有着天然弱势的那一个。
  如果再给令晚舟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未必还会有勇气跟李靛云这个强悍的女修行者硬碰硬。
  李靛云天赋异禀,令晚舟也是天资卓越,两人虽修行道法不尽相同,但无论太云门太清玄一道还是魔教乾坤功,均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修行道法。
  不惑神通又都是战意,双双都是用剑的高手,目力不好之人只能听得场中两人仙剑相交,金铁相击的声音时急时缓,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上下翻飞,打起来水、火、土三种属性的剑气在场中肆意,碎石飞扬。
  在场修行者以洞玄境居多,除了元朗之外,具是来自玄门中并不出名的小门小派,他们不愿远离,在原地暗运道法,好应对这溢出的凌厉剑气。因为一窥两名仙家正宗的修行者生死相斗,也许就有了机缘,能破洞玄而不惑也说不定,这样的好事儿,哪儿里去找。
  寒风飘雨,黑云压城,在三天南眼里,令晚舟与沈梦这对鸳鸯也太苦命了些,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暖意,他心中不禁一甜,一定要好好珍惜手里的人。
  三天南并不想看到,令晚舟与沈梦这对苦命鸳鸯真落得个生离死别的下场,在他看来,令大哥和沈姑娘又不是什么坏人,何必要赶尽杀绝!
  “敖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令大哥。”三天南问道。
  “你想救他?为什么?他可是……魔教二公子!”敖敖蹙眉问道。
  三天南回道:“令大哥又不是什么坏人!”
  至少,他没有觊觎小黑。
  敖敖眯起双眼盯着三天南,转而释然道:“那好!”
  蓝发的异域少女对身旁病恹恹的女子冷冷道:“沈梦是吧!本姑娘只问你一句,这李靛云是来救你的,还是杀你的?”蓝发少女接着问道。
  沈梦一愣,回道:“靛云姐?应该是来救我的吧。”
  敖敖开口道:“过来!”
  “什么?”三天南一脸疑问。
  蓝发少女嗔道:“凑过来呀!”
  随着一声闷响,令晚舟心中浮现着‘这厮腿劲儿怎么可以如此势大力沉’的惊叹号,又被打飞了出去。
  令晚舟先前只觉得,他不想再遮遮掩掩了,好叫这些正道修行者也看看,不要为难他和沈梦,他不是好惹的。
  而且他和李靛云同是不惑巅峰,就是打不过这李靛云,也应该也能有来有回才对。
  但是交上手后,他才感受到了所谓从心之下无敌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灵力没她强,经验不如她,剑术比不过,力量被压制,连体力也处于下风,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弱点,怎么可以有这么强的不惑境!
  既然爱上沈梦是不对的,那老天怎么还让他在泗水河遇到她呀!
  哎!老天就是如此,当你觉得累,想歇会儿的时候,往往老天不会让你喘上哪儿怕一口气儿。
  来不及多想,险象又来,那云纹道袍的女子凌空而来,清水仙剑直直刺向令晚舟。
  令晚舟强行运气,在次接下这凌厉一剑,但观这李靛云的容貌,好像有些别扭!但哪儿里别扭,又说不上来。
  不对!凭着本能,他的身体往左倾倒,同时右肩暴起血花!如同盛开了一朵徇烂的花朵!
  令晚舟从来没有这样角度看过他自己握剑的手势,空中这一只,是他的手吗?
  众人面色大惊,这是?两个李靛云?转瞬之间,两个李靛云逐渐重合到一起。
  不,这是法术!这是李靛云的杀招!
  “令晚舟!”沈梦哭喊道,她本就面色憔悴,这下更加失去血色!
  令晚舟面色苍白,整只右臂被清水仙剑齐齐削了下来,断处鲜血四溅,仅剩的一只手迅速在右肩灵穴点了两下,止住了断臂处飞溅的鲜血。
  他一脸难以置信:“这是?”
  李靛云站在一旁,清水仙剑斜指大地,献血从剑尖上流了下来,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清水仙剑依旧一尘不染。
  她浅浅一笑,说道:“居然要我使出不惑神通,水中月,不得不说,你很强!能被我亲手斩下你的头颅,你应该感到荣幸!”
  李靛云挥起长剑,众人心道,大局已定!
  然而,魔教二公子颈断颅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李靛云巴不得全天下的魔教修行者都死去,但不代表,她是一个嗜杀之人。
  她瞳孔微缩,收回了九成的力道。
  少年兀然出现在场中,用小黑架住了落下的清水仙剑,为令晚舟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
  “李师姐,手下留情!”
  场中的云纹道袍女子蹙眉道:“噢?悟灵境的小家伙也敢出来拦我?你师承何门?”
  师承何门?这个……
  三天南收起小黑,弯腰施了一礼,恭敬回道:“李师姐,我是未来太云门的弟子,请师姐给在下一个面子?”
  她先前还觉得有礼貌的少年,此刻竟然做出了让她出乎意料的事情,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胆大妄为,还是……另有隐情,李靛云玩味笑道:“噢?即便未来,你能通过天下会试,成为我的师弟!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但现在,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因为我能治好沈梦!前提是,李靛云师姐放过令晚舟!”
  李靛云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轻蔑笑道:“笑话,玄脉之伤!谁人能治!”
  冗良来到三天南身旁,看了少年一眼,心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胆大妄为,对李靛云毕恭毕敬的解释道:“师姐,这个小兄弟是虞夫人的传人?”
  “虞夫人?此言当真?”李靛云挑眉问道,虞夫人?不是已经失踪了十年!
  “冗良不敢撒谎,这位小兄弟确实是虞夫人的后人。”冗良回道。
  元朗身旁的三天灵啧了一声,心里默默道,这个让她讨厌的家伙又去多管闲事儿。
  众人眼光被场中少年吸引之际,敖敖走到远处令晚舟的断臂旁,悄悄将那断臂和斜阳仙剑捡走了去。
  三天南急忙包扎令晚舟的断臂,以免令晚舟失血过多而死去,他手法极为熟练,三两下,就让这断臂处的血液不再喷涌。
  令晚舟咬牙说道:“谢谢!”
  三天南面色如常,对着血淋淋的场面并不惧怕,只是笑道:“呵呵,还敢耍帅不!踢到铁板了吧!”
  “咳……”被说道痛处,令晚舟忍不住咳了一声,暗道,人生真是艰难!右手是他的惯用手,他这下,怕是废了!后悔吗?有点,废人一个,他的心上人还能看的上他吗?他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沈梦面色苍白,颤颤巍巍走了过来,拥住了他,看着青年手臂断处,伤心哭道:“令晚舟,你这个傻子!值得吗?”
  躺在沈梦怀里的虚弱的令晚舟苍白笑道:“我们……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抱在一起了吗?”
  李靛云面色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平静,转过身去,懒得看这两人!铮的一声!清水剑入鞘,算是默许了这个请求。
  云纹道袍的太云门高徒李靛云向周围拱手道:“诸位道友!今天让大家见笑了!”
  “哪儿里,哪儿里,李靛云师姐道行高绝,在下佩服!”
  “今日能看到李靛云师姐玄妙法术,我等真是大开眼见!”
  周围传来赞许的声音,李靛云面露微微的笑意,看来这些赞美对于她来讲,她十分受用。
  元朗双手抱剑,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重伤的令晚舟,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更多的是,不能亲手打败他而感到惋惜吧!
  黑云之下,寒风裹着雨滴飘落下来,业城之中,举目四望,满目疮痍,激斗过后,青年倒在血泊之中,更是为这本满目疮痍的业城,添了几分凄凉。
  雨渐大,天欲黑。
  正道众人簇拥着太云门天罪宫行者李靛云离开了青吟街,去往冗先生的小楼,冗良跟随李靛云离开之前用手指了指三天南,并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三天南回以笑意,冗先生心照不宣,这是他们两个之前就约定好的事情。
  他扶着令晚舟,敖敖牵着沈梦,回了药铺,点上油灯,静静的等着夜幕降临。
  敖敖似乎想起了什么,蹙眉向三天南问道:“你妹呢?”
  “你这不看见了吗?跟元朗走了,找他爹去了,连我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她抚养长大的哥哥也不顾了。”三天南越说越心酸,想起这事儿,他便有些不开心,好在敖敖在身旁,又让他的心不至于跌落谷底。
  三天南可算是知道了,太云先贤嘴里那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真正含义了。
  敖敖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怪我咯?”
  “怪我!怪我!”三天南无奈道,一想到妹妹这个醋劲儿,他就头疼,不如就由着她吧!反正看元朗那个死样子,真把三天灵,不,南宫灵儿认作烈阳谷大小姐了。
  今后,他们兄妹可算是分道扬镳,各走天涯咯。
  三天南看着躺在床上只剩半条命的魔教二公子沈梦舟和沈家大小姐病秧子沈梦!
  一阵头大,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道,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小小年纪,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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