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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老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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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厂的联系人姓李,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说是昨天就收到通知了,说有个军官要来舰上考察,让他们好生接待。驱逐舰上的工人只白天上班,吃饭与休息的地方离码头有点远,不过有班车,来回需要1个小时。李助理已经安排好,可以和他们一起吃住。
  于海龙一听就提出来:“不用,我可以住在船上。”
  李助理笑道:“船上已没有什么生活设施了,不能住啊。”
  “不要紧的,最多我中午随他们吃午餐,晚上在船上打地铺吧。”于海龙坚持着。
  “我接到命令是,尽量满足你的要求,那就听你的了。”李助理只好同意。
  安顿下了于海龙,李助理走了,田蕾也从舰上下来,刚上车,却被于海龙喊住了:“田教官,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田蕾直视着车头,并没看他:“有话快说……!”本来还有下句“有屁快放”,田蕾硬把它别在喉咙里了,即使在于海龙面前,也不雅。
  “田教官,我走得急,手机,手提,一些生活上的东西也都没带,本来以为这边条件行,可现在早饭、晚饭先需要解决,帮忙买点方便面,火腿肠之类吧。”于海龙笑嘻嘻说。
  “自己想办法!”田蕾不想听他纠缠,发动起了车子。
  于海龙见田蕾真得要走,忙走到车边,“田教官,你可不想你的学员在这里饿着做工吧,饿出个三长两短来,丁主任那儿……”话里有刺但语气却有点低三下四了。
  田蕾把眼一斜:“那是你自己的事!”一蹬油门,车开出去了。
  “田教官,不能这样,我可没招你惹你啊。”于海龙大声吆喝着。
  田蕾还是跑了,开出了十几里,田蕾一想不对,于海龙这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丁主任那儿交待事小,再传出什么八卦的事,那可是大事。今天上午孙丽丽的话里就有话,回去得好好说道说道。一咬牙田蕾又回来了。
  中午,于海龙随班车去吃了午餐,伙食还不错,二荤二素一个汤。于海龙吃得很饱,要做好长期扎营的准备,中午这一顿是必须吃好。
  回到码头,于海龙从班车刚下来没有走几步,听到有人喊他:“小伙子,你等一下”
  于海龙扭过头来,传达室外站着一个军人,正对他着喊:“对,就是你。”声音还很硬朗。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老人,满脸的皱纹,大概有六十不少了吧,一身军服洗得有点退色了,已摘了肩章袖花。
  “老大爷,你有什么事啊?”于海龙大声地说。
  “不用那么大声,我耳朵好着呢,我姓丁,你叫我老丁吧,甭大爷长大爷短的。”
  “好来,丁大爷。”于海龙声音并没降下来。
  “你来下,我在传达室上班,来传达室。”一边说,一边领着于海龙走进了传达室。
  传达室里外两间,面积不是很大,外间地上放着五六箱方便面,还有一箱火腿,一大包小榨菜。老丁一进门,指着地上的东西,说:“一个女军官送来的,说是给你的,你叫于海龙吧。”于海龙点点头,田蕾到底把东西给准备了。
  “那可是个好姑娘,长的好,人也和善,是你对象吧。”老丁随口说着。于海龙笑了笑,没有回答。人和善?那是你没和她接触,凶着哩。
  “怎么着,你用这些东西,是要住在这儿?”老丁关心地问。
  “是啊,丁大爷,我要住在舰上。”
  老丁盯着他,眼睛怪怪的,审视了好久,“你真得要住舰上,那可是一艘正在维修的船,没有什么生活设施啊。”
  于海龙笑着说:“不要紧的,我的任务就是在船上工作。”
  “那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啊,我这儿有的,你用的上的尽管拿。”看的出丁大爷是个敞亮人。
  “谢谢你啊,丁大爷,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的。”
  “谢什么谢,在船上闷久了,可以来我这儿,唠唠嗑,你看”,边说着,边走进里间,里间放着一张床,把床单往上一挑,床底下露出了大大小小的酒箱子,“这里还有好东西呢,找机会喝点。”
  于海龙笑了,“不行啊,丁大爷,上班时间不能饮酒啊。”
  “例休的时候,休息的晚上。”丁老头并未放弃。
  “你也知道例休啊。”于海龙笑着应付着,他准备闪人了。
  “什么,”丁老头有点急了,“年轻人,我可是有四五十年军龄的老兵了,你看,我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把左胳膊向于海龙一晃,于海龙清楚地看到,那条胳膊上没有了手,象齐齐地截去了一样,于海龙吃了一惊。
  那丁老头并未在意,继续道:“我可是有军功的,退伍复员后,家里已没有什么人了,我也就没回去,部队照顾我,把我安排在这,说是传达室,半年也没有几个来找我,我知道他们是为安排我设的传达室,那边,”老丁一指不远处的办公楼,“船厂的值班室在那儿,每天都有人,严着呢。”“不过,今天你女朋友来了,我才有用处哩。”老丁说着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唠唠叨叨的。想是憋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能唠嗑的,说吧。
  于海龙急于回船上,忙道:“丁大爷,我抽个时间,一定陪您老多喝点。”
  “一言为定!”老丁头的眼放着光。
  第一天的晚上,于海龙在舰上的控制室里安了家,从这里向基地望去,一片灯火,璀璨华丽。海风吹动海浪拍打着岸石,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于海龙就在这乐曲声里进入了梦乡。
  学院舰长培训班的理论课正在紧张进行着,张教授课讲的很生动,用了大量的鲜活的事例。学员们听的用心,学的舒心。
  一周之后,讲义也下发了下来,是每人一本《海战策论》的书。高玉波挺为于海龙惋惜,这么好的课没有来听,真是太可惜了。他到班务室跟孙干事要了一本,给于海龙的,回来后好让他好好补补。
  高玉波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田教官,田蕾截住了他,问明了情况,把书给没收了。理由是于海龙还在反省期。
  高玉波望着田教官远去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于海龙啊于海龙,不是哥们不义气,是你惹人太多了。还是招惹的田教官,你这不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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