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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眼发出的光束、与Berserker的巨剑,一同对抗着黑色的洪流。
但是很遗憾,他们节节败退着。
身处战场另一侧的士郎,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呆呆地看着。
洪流将巨人淹没,势不可挡地冲向Rider,而后发生大爆炸。
魔力的烟雾散去、被狂风吹起的沙子落下后,Rider仍然战立着——尽管一身狼狈。
“我……输了啊。”
毫发无伤的骑士,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而后被锁链击飞。
毫无疑问,是凛取得了胜利,导致Saber无法获得足够多的魔力。
若是正常的战斗还好,可要是发动这种级别的宝具,不管多少魔力都会三两下耗空。
“我们……赢了吗?”
士郎解开结界,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着。
Rider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士郎连忙跑过去。
“算是吧。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你去把樱和凛带回来,如果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想办法顶住。我休息一会就赶过去。”Rider吃力地撑起身体,依靠在墙壁上。
“嗯,我明白了。”
士郎转身跑向了深处。
好痛。
好热。
好想呼吸。
可是却无法呼吸。
因为,这里的魔力,已经浓郁到无法让人类生存了。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忍受了多久,士郎来到了此地。
漆黑的影子摇晃着,黑色的太阳悬挂在高空。
山崖底下的凛,像是失去了生命气息一般躺着。
一切的一切,和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是多么的相似啊!
“这果然……是对我的惩罚吗?”士郎望着眼前的场景,心理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看来你还是顽强地活到了最后嘛,卫宫士郎。”被赤黑的火焰照耀着,某位神父愉悦地笑了出来。
“言峰……绮礼。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樱呢?!樱在哪里?”环视一周,唯独没有找到樱。
“召唤已经开始,身为祭品的樱当然要将自己奉献出去。我劝你还是带着凛逃跑吧,如果你要毁灭『它』的话,我绝对会杀死你。”
能动手,绝不放狠话——这是绮礼的真实写照。
这违背他性格的行为,也恰恰证明了,绮礼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打败士郎。
“为什么……你应该对圣杯没有兴趣才对。”士郎投影出双剑。
“圣杯当然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只是期待着答案而已。”
双方缓缓拉近距离。
“就算放出那种东西,你也不会得到答案的。你明白这一点吗?”
士郎不知道绮礼在追求什么。
但他明白,那种纯粹的恶意,绝对无法给予绮礼答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比起你和切嗣,『它』要和我更为相似呢。”
绮礼手持两把奇怪的武器,与士郎对拼着。
那是一种名为『黑键』的东西,与剑相似,不过也可以拿来投掷。
绮礼是压倒性的优势,不管是战斗技法,还是身体性能,都是他更为优秀。
士郎杂乱无章地抵御着攻击,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啊,其实很羡慕你们。尽管常常处于苦痛之中,你们仍然拥有感受『幸福』的能力。可是这些我全都感受不到,心理只有无尽的空虚而已。”
就如吉尔伽美什所言,人都有追求愉悦的本性。
可若失去了感受『幸福』的能力,这份无处安放的本性,又该如何处置呢?
这份仿佛要把绮礼完全吞噬的空虚,该用什么填补呢?
“所以呢?因为看不惯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就以残害他人为乐吗?就因为这种事,犯下无数罪孽,你……”
士郎只是单纯地想要反驳绮礼而已。
可绮礼的目的是杀死士郎,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就像现在这样,黑键直接捅进了士郎的腹部,而后一脚把他踹开。
“你的见解也很独特,这可能就是我喜好他人痛苦的原因吧。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反驳。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认为残害他人是一种罪孽,在我眼里,这也只是追求愉悦的手段而已。”
士郎的反驳引起了他的兴趣。
所以绮礼并没有趁机杀死士郎,而是认真地再次反驳。
不对,应该是无法杀死。
黑键已经断裂,士郎的腹部却毫发无损。
士郎的身体……大概完完全全地变成剑了。
“呵呵,和你这种假神父没有什么好说的。”
士郎站起来,不知疲倦地进攻着。
三观不同,确实难以沟通。
在士郎眼里,侵犯他人生命是莫大的罪恶。
在绮礼眼里,折磨他人就像普通人娱乐一般,只不过是追求愉悦的手段。
“我果然无法从你这里得到答案。”绮礼冷哼一声,再次拿出一只黑键替换,与士郎交手。
没有过多的言语,现在双方拼的是时间。
看看是士郎在召唤完成之前杀死绮礼,还是绮礼拖到最后。
不知扭打了多久,士郎没有余力投影武器,绮礼的黑键全部断裂,只能靠拳头殴打士郎。
彼此都快接近死亡,能做到的,就是以拳对拳。
没有任何技巧,能用上的就只有自己的信念,
士郎往地面一踩,快速向绮礼冲去。
本应该是惯例地对欧才对——
绮礼却巧妙地闪躲开来,侧身避开士郎的攻击,而后一段上踢将士郎打飞。
这是绮礼积蓄许久才换来的一次爆发,他已经到了末路。
士郎连忙爬起,以双臂护住头部——就算是现在,头部遭到绮礼的攻击也还是会死。
可绮礼并没有理会士郎,只是略带感伤地看向黑色的太阳。
“令咒用完了啊……”绮礼喃喃自语着。
这里是大圣杯所在的地方。
身为容器的樱,只不过是开启大圣杯的钥匙而已。
这里是一切的起点。
积蓄了数十年的魔力全部在此刻爆发。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承受住?
士郎是依靠servant的力量,而绮礼则凭借在四战获得的令咒。
可刚刚,令咒用完了。
“卫宫士郎,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在教堂里,有我饲养的数百吸血鬼。我死了,束缚它们的禁制可就失效了哦。现在,你是打算拯救樱一个人呢、还是打算拯救一个县城呢。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会努力帮你拖延时间的。”
这位神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为接近『幸福』的时刻吧。
卫宫士郎,毫无疑问会选择樱。
哪怕杀死再多人、伤害再多人,他也绝对会选择樱。
可抉择时该有的痛苦,一分都不会少。
这种行为,有违他的观念。
“你这是诡辩,放任这种东西降临,死亡的人绝对要多上数十倍。”士郎站起来,愤怒地盯着绮礼,似乎在为自己辩解什么。
“只是让你明白你的感情罢了。既然你觉得这种行为是罪恶,那么只要拥有实践它的决心,不管有没有付诸行动,罪恶都会产生。”
绮礼笑了起来。
开心地笑了,幸福地笑了。
一想到卫宫士郎接下来的的人生,都要在这罪恶中痛苦度过,他就抑制不住愉悦的心情。
那笑容,宛若真正普度众生的神父一般。
而后,绮礼微笑着倒地。
士郎沉默了一会,随即坚定地看向悬挂在天空的黑色太阳。
“樱,我来救你了。”
所谓罪恶,就是要心怀忏悔地背负起来。
不管是樱,还是士郎,都是无可救药的罪人。
但只要两人一同背负的话。
即便身处地狱,
也依旧可以获得幸福吧。
………………
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前来履行自己的职责。
估计着时间,确定脏砚不会偷袭后,她身穿爱因兹贝伦的礼装——天之服,前往柳洞寺。
纯白的礼服,材质却是黄金。
其上镶有七个妖艳的宝石,就如同伊莉雅血红的瞳孔一般。
但此刻就只剩下了圣洁。
娇小的少女、奇异的服装,融合为一体后,就成了不可亵渎的圣女。
当年的羽斯缇萨,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伊莉雅默默地走着。
不在意狼狈依靠墙壁的Rider。
不在意虚弱倒地不起、几近消失的Saber。
伊莉雅只是坚定地走着。
但是她还是被什么吸引住了。
身躯只剩下赤黑的肉块,连虫子的正常形态都难以维持。
在地上打滚着、哀嚎着,却又笔直地向前攀爬。
“喔、喔喔……不想死……不能死…”
偶尔,也能辨认出这是人类的语言。
“真是肮脏啊,玛奇里脏砚。回答吾,汝为何执着于生存,为何不愿死亡?!”
虫子们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看向了伊莉雅。
玛奇里脏砚虔诚地看着两百年前的冬之圣女。
不管岁月如何流逝,都长存于心中的美丽圣女——羽斯缇萨。
“200年前,汝亦是怀着此份心情缔结契约吗?!”伊莉雅的眼神变得嫌恶。
“为何……不…不是…”
虫子们还在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发出否定。
为何不愿死亡。
500年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200年前自己怀有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喔、喔喔!”
想起来了。
最初只是想抵达遥远的尽头,世界的根源。
只是想掌握世间一切的真理。
只是想要废除世间所有罪恶。
玛奇里脏砚怀着这份崇高的理想,与远坂、爱因兹贝伦缔结契约。
为了这个理想奋斗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是、可是太难了啊!
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实现。
但是不能放弃,要一直坚持。
因为还没有实现,所以不能死。
要活着、活着、活着……
要抵达最初的愿望啊!!!
为何……偏离了呢?
“就是如此啊——”虫子们停了下来,似在迎接死亡。
伊莉雅再次迈动步伐。
“羽斯缇萨,爱因兹贝伦偏离了吗?”
这并非质问。
只是出于好奇,又或是对老友的关心,而产生的疑问。
“……”伊莉雅停了下来。
羽斯缇萨无法回答这个疑问。
那么就由伊莉雅来回答。
“从未偏离过。”
一千年前,爱因兹贝伦到底是怀着何种心情展开了研究呢。
两百年前,羽斯缇萨到底是怀着何等理想缔结契约呢。
伊莉雅不知道其中地真相。
但沉寂在脑海中的各代圣杯容器的意识,不约而同地、自豪地、强烈地回应着。
从未偏离过——伊莉雅因而给出这个答案。
嘴角挂上淡淡的微笑,伊莉雅前往圣杯所在之处。
圣杯已被污染,情况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根本无法使用。
一千年的努力化作泡影,没有带来丝毫回报。
但是没关系。
还有下一个一千年。
穷尽爱因兹贝伦的一生,一定要抵达遥远的彼岸。
……………
山洞在坍塌着、崩坏着。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摇晃着。
在那之中,一位少年逆着滚落的石头,冲向山崖。
一次又一次被石头砸倒、一次又一次站起来。
“士郎,停下来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由我去关上那门扉。”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娇小的手掌拉住手臂。
士郎快要崩溃的大脑,在此刻停止了思考。
“身体已经崩坏到这种程度了吗,不过没关系。灵魂的伤势我来帮你治愈即可,都说了,我可是很厉害的,答应你要让你活下来,就一定会做到。”
爱因兹贝伦的圣女,在这圣杯召唤之地,展现出名为『天之杯』的奇迹。
“身体的事,凛会想办法。她应该可以弄一副优秀的身体给你。再见了,士郎。”伊莉雅点了点头,再次前进。
不过还没迈出几步,伊莉雅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向士郎。
“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其实啊,我是姐姐呦!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要比士郎大一岁呢。”
温柔地对士郎笑着,这次是真的走了。
……………
Rider奔跑着。
她的伤势很重很重,说是濒死也不为过。
但再不行动起来的话,山洞就崩塌了。
“凛,醒醒,快起来。”Rider蹲在地上,拍打凛的脸颊。
必须要先处理好伤势最轻的凛。
“Rider…?”凛睁开了眼睛。
“嗯,是我。还能站起来吗?”
“抱歉,我的腿应该是骨折了,动不了。”
虽然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Rider既然赶了过来,那就说明问题都解决了吧。
“那你就趴在我的背上,记得抱紧了,千万别松手。”
“好的。”
Rider背着凛,一手抱住士郎,一手抱住赤裸的樱,飞快地逃脱山洞。
幸亏她是servant,不然这次真的要团灭了。
走出山洞,Rider直接倒地不起。
四人摔在了地上,但是谁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凛和Rider太累了,士郎和樱又没醒。
“我们赢了呢。”
凛翻了个身子,仰望满是繁星的夜空。
“嗯,赢了。”
Rider同样感慨着。
二人陷入了沉睡。
……………
士郎醒了过来。
他用着快要崩溃的大脑,仔细回想着。
“不好,吸血鬼——”士郎回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他第一时间,想要求助Rider。
区区吸血鬼,在servant面前就如同蚂蚁一般脆弱。
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管是Rider还是凛,都已受了重伤、疲惫不堪。
只能自己上了——士郎下定了决心。
“樱,等我回来。”轻轻捋了捋樱的头发,士郎独自前去。
士郎会为了樱牺牲其他的一切。
但同样会为帮助其他人奉献自己。
士郎迈动僵硬的双腿,奔跑起来,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并非是为了赎罪,也不是求得心理安慰,只是单纯地想要拯救他人罢了。
“咳!!”
残破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才奔跑一会,士郎就忍不住咳出红色的血块。
“哪怕……哪怕只有一个人……”
但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
就算只拯救了一个人,士郎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站在公园的大桥上,就可以看到隔壁镇的火光。浓浓的黑烟、无尽的哀嚎,这是一场真正的灾难。
“快点…快点…可恶,快点啊!!”士郎看着火光,责备自身的弱小。
于是他低下头,不再观察火光,将这份愤怒转化为奔跑的动力。
终于,士郎跑到了隔壁县。
“……”
士郎发觉了异常。
四周寂静无声,一片祥和。哪里有什么吸血鬼?
就只有远方的教堂燃起熊熊大火,而那宛若恶鬼般的嚎叫,说不定只是士郎心中的恐惧。
所以士郎停下了。
浑浊的大脑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对远方的火光感到恐惧。
反正又没有吸血鬼,这样走了也无所谓——士郎这样想着。
可为什么双腿却一定要向教堂走去呢?
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笔直地向教堂走去。
士郎踏上了阶梯,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下去。
或许他猜到了什么,最后几步阶梯如何也不能走下去。
但是必须走下去。
必须克服心中的软弱。
士郎又迈出了一步——
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火光,灿烂而又耀眼,没有用一丝一毫的污秽。
黑色的骑士,阻拦烈火的蔓延。无论这火烧得如何旺盛,都不能越过骑士分毫。
“Saber……”
士郎蹒跚地走着、跌倒在地上。
Saber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类。
“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是想道谢的,可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对不起』。
Saber默默站在那里。
不过,即使泪水迷糊了士郎的双眼,他也能分辨出,Saber在微笑着。
哭泣的士郎、缓缓消失的Saber,为夜晚送行。
虽然还不是很明显,但微弱的光线已经从东方照射过来,慢慢驱散着冬木的黑暗。
悲伤的夜晚已经过去。
冬木迎来灿烂的明天。
不管夜晚留下了多么大的伤痕,阳光也一定会将其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