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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废土中的黎明 / 第十五章 回忆

第十五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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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萧佑平的脑海中,他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悲凉与无奈涌上心头,痛苦的回忆令他涨红双眼,泪水无声的流落下来。
  面前的一切在萧佑平回忆起来后渐渐破碎,如镜子般逐渐碎裂,最后不留分毫,只留萧佑平待在原地,留在一片混沌当中。
  看不见房间的尽头,看不见一丝光明,不甘心的萧佑平在混沌里直线奔跑,妄图找到离开的出口,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逃离不出这该死的房间。
  停下脚步的萧佑平发现自己好像还在原地踏步,跑了这么久自己却没有丝毫疲倦,正当萧佑平感叹自己可能要永远留在黑暗中时,一丝光亮照进在他的身上。
  萧佑平转头看去,身旁浮起一幅幅关于自己的画面,有儿时,有青年。
  如电影院的幕布般围绕着他,他试图用手触碰画面,却只能穿过而摸不到实物,画面如走马灯一样播放。
  他突然想起老人们常说的话,如果人快死了,人生就会像走马灯般在你面前回放,想到这萧佑平又发觉不对,他急忙在心里默背着乘法口诀表。
  但只背了几句就停下来了,背口诀表的目的就是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思考,现在的他确实还保留着能思考的权利,那么就相当于自己的大脑还在运转,只是自己醒不过来罢了。
  在确定自己还没死后,萧佑平望向记忆中的一幅幅画面,上至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下至孩提时被父母抱在怀里的时光。
  出神的萧佑平看着每一段关于自己孩提时代的回忆,这些虽然属于记事起,但24岁的萧佑平却早已不记得了,最常梦到的还是属于他的初中以及大专时光,可惜萧佑平没有读过高中,不然高中时光也应该会成为他梦中常客。
  第一副画面中。
  “我叫你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对你说过多少遍?!你非不听!”萧佑平的外公狠狠的数落着面前的俩人。
  这是一段萧佑平年少知道的事,当年他的外公吃的是国家的饭碗,在那个资源贫乏的年代,公务员可谓是吃得饱穿得暖,他的母亲也可谓是名门小姐,属于没事可以吃糖的那种,当年什么资源都要用各种票来兑换。
  虽然后来外公因被冤贪污而锒铛入狱,家里也被各方搜了个底朝天,最后家里也不剩什么东西了,可萧佑平母亲长得漂亮,就算外公有案底,也有人排着队想娶他母亲。
  但最后得手的却是当时无所事事的萧佑平父亲,据他本人描述,使用武力打退了其余的追求者。
  未嫁人前的萧佑平母亲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从未下过厨炒过菜,自从跟了萧佑平的父亲,什么苦都吃过了,不仅要养猪还要挑粪浇菜。
  当时萧佑平父亲娶亲的钱都是他爷爷借来的,说是结婚俩人也就走了一下仪式,这件事萧佑平母亲一直挂在嘴边取笑他爸。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俩人这副模样!现在连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萧佑平的外公没有停止对俩人的数落,越说越激动。
  坐一旁的萧佑平父亲低着头不敢说话,而抱着萧佑平的母亲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结婚后俩人在乡下养猪种田自给自足,可自从萧佑平来到世上后消费不断增高,高的萧佑平父亲有些吃不消了。
  数落完俩人的外公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语,转身走到抽屉旁拿出一堆散钱,出狱后的他就在自家开了个间小卖铺维持家记。
  外公转身把钱塞在萧佑平母亲手里,叮嘱萧佑平母亲赶快带萧佑平去看病,就这样在他父母的道谢声后离开了。
  看完这幅画的萧佑平记了起来,从这天过后,他的父母就背井离乡,放弃了田园生活外出打拼。
  随即第二幅画面漂浮到萧佑平面前。
  这是他和他父母刚到外省打工时的画面,人生地不熟的三人租了一间别人的祖宅住,有恰好赶上台风天,雨水不断渗入瓦缝,最后滴落在屋内。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事还正正好好被萧佑平赶上了,台风不断吹动着屋顶的瓦片,仿佛瓦片随时都会破碎一样。
  又因祖屋年久失修,屋顶上的土块不断掉落在粥里,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将土块挑出继续喝。
  萧佑平的父亲掏出全部的钱买了一部电动货用三动车,跟着其他老乡出去做苦力,帮别人装卸货物来维持家用,而萧佑平的母亲还是没找到事做,俩人天天就在门口等着萧佑平的父亲回家,下雨天没事干的俩人都在家陪着萧佑平玩。
  或许这段时光是萧佑平最开心的日子,画面一转,他的父母做起来翻垃圾的活,这是他父亲花钱买来的洋垃圾,目的就是为了在这堆垃圾中找寻国外值钱的东西。
  虽然很臭,但发现了不少铁质物品和不其余值钱的废品,儿时的萧佑平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父母,其中也会找到一些外国的硬币,萧佑平当作宝贝般收藏起来。
  闲暇之余三人就在家中打打闹闹,看的现在的萧佑平有些湿了眼眶,他赶忙揉了揉眼睛。
  以前的他可没这么感性,现在他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萧佑平回了回神继续看向画面,画面再度转变,这时萧佑平的母亲已经找到了工作,也把儿时的萧佑平送入学校了。
  三人之间开始了互不相干的联系,萧佑平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快乐,天天被送入学校的时候心里都会出现空落感。
  逐渐懂事的萧佑平不再哭闹着不去学校,反而想着获得好点的成绩让父母少点担心。
  成绩不出所料的很好,儿时的萧佑平也获得了老师的青睐,很多老师都对他的父母说这孩子很聪明,以后可以赚大钱。
  画面再变,一转来到了三年级,家里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但三人依旧没有搬离别人的祖宅,只是家中的设备多了起来,不仅买了电视,还给儿时的萧佑平买了小霸王游戏机。
  第一次见到游戏机的萧佑平眼睛都直了,天天放学就是玩游戏机,偶尔还和小伙伴成群结队的去街机厅玩。
  某日的萧佑平一回到家就开始拿出游戏开始玩,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作业,被回到家里的父母一顿臭骂,并没收了游戏机,没有游戏机的萧佑平和小伙伴去街机厅的次数越来越多,一直玩到傍晚都没回家,最后被抓到带回了家。
  然后萧佑平挨了他人生中第一顿打,到这里萧佑平已经没有再看下去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梦中。
  坐在画面中间的萧佑平直接原地躺下,躺在地上的他瓷牙咧嘴的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哭泣。
  原来他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只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
  还记得没读高中的他整天呆在家游手好闲,一天晚上他的父亲说要带他去吃夜宵,当时生意已经有了起色,买了车也买了房,但出门时他父亲总是骑着一辆大型电动车。
  临近春节,街上的商铺多数早已关门,雪花也应景的缓缓飘落,萧佑平坐在电动车的后座,风吹得他有些冷,但他又不好意思贴着他父亲的背,就只能这么撑着。
  “佑平啊,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帮你取这个名字吗?”萧佑平的父亲率先打破俩人的沉默。
  听到父亲的问题萧佑平下意识就回答:“不就是希望我健康长大的意思吗。”
  “是啊,这名字还是你妈给你取的,我可取不出这么好的名字”萧佑平看不到父亲的脸上的表情,只是有些高兴的自顾自说道:“你今年都17岁了,老爸没什么出息,到现在才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听到这话的萧佑平抬头看向他父亲,原本笔直的背变得有些驼了,黑又茂的头发也变成了有些花白的寸头,雪花不断落在父亲的头上,他再没有往日的模样,真正的成为了一个中年大叔。
  看的萧佑平鼻子有些酸酸的,他没有接父亲的话。
  快到目的地之前萧佑平父亲说的他今晚最后的一句话:“佑平啊,不用勉强自己。”
  “嗯。”除了嗯以外萧佑平再说不出其他字眼,他的心头突然涌出很多话想对他父亲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只能用嗯来回答。
  还在原地躺着的萧佑平想起了这段往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懂事,男孩变成男人只需要一晚即可,只要思想改变了,那么自身就已经被改变了。
  “我会的!”说完这句话的萧佑平起身开始奔跑,这辈子他从未如此坚定过,他要活下去,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萧佑平想停下脚步思考时,一道微弱的光点出现在了远方。
  没有疲倦感的萧佑平朝着光点奔去,光点越放越大,他伸手想要抓住光点,这可能是个机会,一个活着的机会,待光点在萧佑平变成了圆盘,没有犹豫的萧佑平往里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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