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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洪都头施威乌雕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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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在门前听得真切,见燕风要杀人灭口破门而入想要解救老倪,怎奈燕风出手太快,燕云也没想到燕风如此残暴,进的门就见老倪倒在血泊中。燕风见有人进来大惊失色,也管不得是谁第一反应继续杀人灭口,风魔似的挥剑朝燕云分心就刺。燕云手疾眼快侧身避过利剑,抓住燕风手腕朝燕风肚子就是几脚“咚咚”,而后松开燕风手腕一招“蹬山入海”一脚奔燕风猛踹,燕风横空从窗户飞出去,重重摔在房外地上,用剑撑着地拼命爬起来,摇摇晃晃还要垂死挣扎再次出招。若不是燕风做贼心虚心慌意乱,燕云要赢燕风也得在十几回合以上,燕云疾步走出营房吼道:“燕风!疯了,还不住手”!
  燕风定睛一看方知是燕云,僵立着,剑上的血顺着剑刃、剑尖往下流淌,他的脑子像车轱辘飞快转动急速思考:自己绝不是燕云的对手,力敌死路一条,虽不死在燕云手上也免不了挨衙门一刀身首异处,智取,只有智取;“当啷”丢下手中的剑“噗通”朝燕云跪下痛哭流涕“哥哥!哥哥!咱们可是一母同胞呀!看在咱娘份上,看在咱过世爹的份上,救我救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燕云怒目切齿道:“给我闭嘴!你大逆不道衣冠禽兽的东西,还有脸提爹娘!不允许玷污他们。一母同胞,一母同胞,我为有你这样的弟弟感到无地自容,无地自容!你不想死,你不想死是不是!那十八个厢军士卒就想死吗?为了几个臭钱,你,你刮骨吸髓,令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用发霉变质的糟糠替代军粮从中牟利致使他们命赴黄泉,一错再错,嫁祸于人杀人灭口,你——你对手无寸刃的老军怎么——怎么下的老手!你这罪大恶极之徒若不伏法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燕风痛哭不止:“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自觉罪不容诛,可把我送进衙门还会株连到哥哥您呀”!
  燕云疾言厉色道:“我愿意和你同归于尽,你若不死还会祸害多少无辜”!
  燕风道:“哥哥大义灭亲高风亮节,弟弟我望尘莫及,可是您想过没有,我罪孽深重,若吃官司不仅株连您,还会株连咱娘、三叔,还会殃及我那未过门的嫂子尚飞燕、尚大叔、马大婶,还有钱二叔等众位叔叔们,他们何罪之有?想过没有娘为什么不叫咱哥俩为爹报仇,她怕的是对不起列祖列宗,怕的是怕咱燕门绝后呀!哥哥,我大逆不道,您不能再大逆不道致使燕门绝后对不起列祖列宗呀”!
  燕云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十八个厢军士卒、伙夫老倪惨死之状不断在眼前浮现,仰视黑漆漆的夜空不知所措。
  燕风窥视着燕云面部细微的变化看见了一线生机,面对北方扣头血出声音嘶哑:“娘,娘,千万别怪我哥哥!孩儿自作自受不说还要连带娘共赴黄泉、还要叫燕门绝后,娘啊!孩儿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孩儿只有来世痛改前非了”!
  一面是正义,一面是亲情,燕云不知所措。山岭下一行火把正在向营房移动。燕风心急火燎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不住流淌,燕云若再不配合,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急中生智,对燕云义正词严道:“哥哥,不为难您了”拾起地上的剑递给燕云“就给弟弟一个痛快的吧!我大逆不道,绝不能再叫哥哥大逆不道。只要我不送进衙门,一死百了死无对证,就不会株连咱燕家,你也可以落个大义灭亲的名声也是日后升迁的凭借,求您了,快,快动手吧,等王显上来就来不及了,别忘了弟弟的祭日,哥,来吧”,抓住燕云的胳膊摇晃着,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燕云已经失去了方寸艰难的开口:“叫我——叫我如何下得了手”。
  燕风急切乞求道:“既然哥哥下不了手,就救救弟弟我”!
  燕云无奈道:“叫我如何救你”?
  燕风道:“就说伙夫老倪监守自盗贪赃枉法克扣军粮,李代桃僵用发霉变质的糟糠替代军粮从中牟利致使军卒食物中毒死亡,你义愤填膺忍无可忍一剑杀了他”。
  燕云道:“这还不是嫁祸于无辜吗”?
  燕风道:“为了咱娘,为了咱燕门不绝后,权且一回,权且一回吧”!
  燕云心如刀割一直想做个除暴安良的英雄没想到沦落为助纣为虐的暴徒。
  燕风道:“哥哥不必太自责内疚,弟弟也是懊悔不已,日后咱们好好抚恤死者的家属,他们的祭日好好祭奠就是”。
  燕云道:“你真的懊悔”?
  燕风道:“哪还会有假”?
  燕云道:“你敢发誓”?
  燕风道:“发什么誓”?
  燕云道:“你真的能痛改前非吗”?
  燕风道:“当然能”。
  燕云道:“怎么发誓,用我教你吗”!
  燕风道:“苍天在上,我燕风燕俊彪从今以后脱胎换骨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如果仍就死不改悔就——”。
  燕云犀利的目光如两道闪电怒视着燕风,逼迫道:“就怎么样”?
  燕风道:“就——就被群狼分尸”。
  副都头王显带着几个军卒举着火把已到了营房前,燕风笑脸相迎。王显面色铁青道:“燕风,你可真叫我省心!神武队死了大半,你到在这躲清闲”。
  燕风奴颜婢膝道:“都头,都头!在这个节骨眼儿小的就是长了十个头也不敢呀!听到队里出事我行步如风到伙房查明原为,原来伙夫老倪伙夫老倪监守自盗贪赃枉法克扣军粮,李代桃僵用发霉变质的糟糠替代军粮从中牟利致使军卒食物中毒死亡,队副燕云义愤填膺忍无可忍一剑杀了他”。
  王显横目燕云:“是这样吗燕队副”?
  燕风屏气敛息瞄视着燕云,瞅着燕云嘴唇。燕云的脸如死水一般默然无语。
  王显呵斥道:“燕队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是胆大妄为,不把凶手老倪交给上司审问就擅自做主,你读的圣贤书都进狗肚子里了!来人把燕云捆了带到都里”。两个军卒听到吩咐立刻将燕云绑起来随王显回厢军五都。厢军五都都头不敢敷衍,连夜将燕云送到六营,燕云在六营关了一夜。六营指挥使感到事关重大,次日早晨亲自把燕云押解到晋州厢军都指挥司衙门交与厢军主将都指挥司钤辖田钦处理。
  田钦思量着,六营五都神武队一日死了大半军卒,若不从快处理传将出去上司知道必将牵连到自己,若真的拿燕云开刀如何给老上级肃亭侯郭进交待,它日肃亭侯东山再起官复原职自己岂不要失去一座靠山,在官场上失去靠山就将失去前程。吩咐狱卒给燕云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经过两日折腾,燕云精疲力尽看到眼前的酒肉觉得自己的大限就到了,半年前背井离乡壮志凌云谋取功名没想到落到如此境地,也罢不管怎样总算不致燕家灭门绝后,燕风经过这场生死考验一定会痛改前非肩负起振兴家门为父报仇的重任,也算死得其所,娘您保重;眼泪拌着酒肉塞进嘴里。燕云吃完发现桌上一张纸条,打开仔细观看原来这样,牢房门没上锁,牢房通道看不到狱卒的影子,按照纸条上写的走出牢房拐弯抹角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只有钤辖田钦坐在屋里。
  田钦见燕云进来关紧房门。
  燕云倒身就拜:“田大人,燕云身犯军法,甘愿伏法”。
  田钦道:“先不说这个。你是肃亭侯举荐的人,本官一心要抬举你,放你到行伍历练,没想到如此莽撞,对毒死十八位厢军的凶手擅作处置,别说你小小的队副就是六营指挥使也没没权处理,你的胆子太大了。这样肆意对得起君侯(郭进)吗”。
  燕云道:“君侯对小的有天高地厚之恩,小的只有来世再报。望大人行刑前全小的一个心愿,叫我见见胞弟燕风一眼”。
  田钦道:“不急。你知道君侯怎么说你的吗?‘燕云文武全才,年少寡闻,稍加磨练必为朝廷栋梁之才’。田某追随君侯二十多载,还从未听过君侯如此评价一个人的,你真叫本官羡慕”。
  燕云泣不成声:“君侯!都是小的不肖,辜负了君侯的希望,大恩大德小的来世再报”!
  田钦道:“君侯能为国举贤,本官如何不能为国保贤”指指桌子上的包袱还有燕云的碧月青龙剑“为你准备的衣物、干肉、干粮、二十两纹银都在里面。游龙须大海,猛虎须深山。你自投他出去吧,久后定能得个出身”。
  燕云道:“大人周全小的没齿难忘!只是小的犯下军令若连累大人于心不安,小的身犯军法若逍遥法外对于那死去的十八位厢军何其不公,小的甘愿服法”。
  燕云回答叫田钦出乎意外,看着倔强固执赋有正义感的燕云感到佩服还是鄙视数不清楚,思量片刻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它日飞黄腾达报效朝廷不也就将功补过了吗”!
  燕云沉思着觉得田钦之言不无道理,随汗颜无地但也无良策,拜过田钦背起包袱提着剑径自出了晋州。
  晋州厢军一日死了十八位厢军士卒绝不是一件小事,为了把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晋州厢军都指挥司钤辖田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快处理发布公文大意是,由于天气酷热晋州厢军六营五都神武队两名军卒身患疟疾,神武队队正燕风疏忽职守玉毁椟中不恤下情抢治迟缓致使两名军卒死亡,罢免神武队燕风队正之职,着脊杖二十刺配沙门岛牢城。燕风平日不务正业凭着收刮军卒的钱财结交不少厢军都指挥司衙门的官吏,早听到风声哪会等揖捕使臣来抓,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但是旧衣粗重都弃了;提了佩剑,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边走边想,怕啥来啥,燕云果然翻供,这个言而无信的东西,自己挖空心思的升迁打算即刻实现却被他给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青山不改流水长流,燕云,燕云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天上闪着几颗星星,大地沉睡,微风阵阵,冷落的旷野寂静无声。燕云出的晋州城一口气走了大半夜,靠在路边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坐下,仰望着深邃无际的夜空不知奔向何方。寻思:若无人举荐求功名觅富贵救困扶危报国家安黎庶,只是无望;再投郭君侯,闯下如此大祸田大人又没治罪哪有脸面?梅园结义的大哥武进士方逊在宋州义忠县作从九品城砦,不过宋州地处大宋腹地,缺少建功立业的机会。三哥新科进士封瓒在易州横风军作从八品知军,易州地处边境,凭着自己一身本事不愁没有用武之地。想到这不觉又热血沸腾,打开包裹吃些干肉、干粮,趴到路边水沟喝几口水,起身辨别方向,背上包裹提着剑朝易州疾步而驰。那燕云自幼学的太和派绝学轻功,虽比不得日行八百的师父武天真,一日四五百里还是有的,正好夜间又不会让行人看见(师父武天真嘱咐过,学成武艺绝不是卖弄的不到不得已绝不可显露以免招来不可预知的事端,燕云时时记在心里),施展陆地飞腾飞檐走壁的轻功,跨河越房如履平地,夜行昼宿,非只一日来到了大宋边陲重易州州横风军。
  燕云来到横风军衙门向门房打听得知:横风军一直没有知军更没叫封瓒的,只有判官阎怀忠。燕云大失所望,看见衙门边一名押衙带着几个士卒在招募新军。燕云心想既来之则安之,边陲从军也不失建业立功的机会,即刻排队标名。这时几个军卒生拉硬拽着一头牛往衙门里赶,那头牛死活不走,一名军卒抽出佩刀一刀刺入牛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燕云不觉惊叫“哎呀”扭头不敢正视。押衙及士卒都看在眼里,排队应招的人们窃窃私语“如此胆小如鼠之辈也来投军,如果应上了那真是糟蹋粮食”!等燕云排到了,押衙不削的目光打量着燕云道:“去横风军三指挥四都报到”。燕云就在横风军三指挥四都作了一名士卒。
  横风军三指挥并非冲锋陷阵的战斗部队,只是做些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等苦役,与地方厢军所差无几。三指挥军务是修筑乌雕岭城墙,四都的差务是将从野马河码头大青砖运往乌雕岭。野马河码头至乌雕岭二十里山路,大青砖一块重五十斤,四都士卒一次背运两块,从天不亮干到玉兔东升,可谓披星戴月,甚是辛劳,这不说连饭也管不饱。燕云做了半个多月,一心沙场立功没想到竟是缘木求鱼,郁闷之极,一日晚饭罢独自出了营房,找一个僻静之地练习武艺以排解心中苦闷,翻过一道山梁看见远处山坳一堆篝火围着三个人;心想,这是宋辽边境之所,那火堆边的人可能是胡虏(辽兵),杀他几个也是功劳一桩;想到这借着星光施展草上飞的轻功瞬间到的篝火边藏在一棵树后看个究竟再做计较。
  三个人穿着辽兵的衣服围着火正在烤羊,旁边五个装酒的大葫芦,燕云仔细看不是辽兵而是四都的士卒,燕云认得王丘、裴林、李江。
  王丘得意道:“咱几个这身行头还真管用,横风军管辖的哪村哪庄只管进,见羊就牵”。
  裴林笑道:“哈哈!什么保长里正全不见踪影,咱们真是如入无人之境,和那长坂坡上的赵子龙有的一比呀”!
  李江也不多说撕下一块羊肉往嘴里塞。王丘骂道:“饿死鬼脱成的!还没熟呢”。燕云冷不丁的从树后走出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冒充辽寇抢掠牲畜,就不怕军法吗”!把王丘、裴林、李江吓得魂飞魄散。
  王丘定神一看原来是燕云,怒道:“你个黄脸老鼠,又没抢你家的,爱你屁事儿”!
  李江也冲燕云大骂:“你个王八羔子!也敢管爷爷”举拳朝燕云当胸乱打。燕云也不避让抓住李江手腕,道:“走,走去见都头去”。
  裴林劝道:“燕云,不要认真。既然咱们有缘在此相遇那是缘分,不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来来,这羊肉就烤好了”。
  燕云道:“大宋养的是兵不是匪,你们这样和盗匪何异”!
  裴林道:“错!大宋养的就是盗匪。我们每个士卒每月军饷两百钱,可到手上还不足一百钱,不就是被那些官贼盗走了!这不说,每顿饭两个馒头,一个馒头还没拳头大,每天干五六个时辰的苦役,我们不偷点抹点就等着饿死吧”!
  燕云理直气壮道:“饿死也不能为盗为匪”。
  王丘怒道:“燕云真他娘的中邪了!不吃惊就吃罚酒,弟兄们给我打”!
  裴林、王丘朝燕云一顿拳打脚踢。燕云想,士卒打斗要受军法处置;不还手拽着李江就走。正在争打之间,都头洪筠和打着灯笼的押官走过来。
  洪筠年纪三旬上下,四方脸白面皮小眼睛。吼道:“你们几个刁懒之徒,白天偷奸耍滑,晚上有精神在此打斗,明天干八个时辰,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打斗”!
  燕云分辨道:“洪都头不是不是这样的,王丘、裴林、李江冒充胡虏抢劫百姓牲畜下酒”。
  裴林道:“洪都头!洪都头!我等冤枉,是燕云恶意诬陷”。
  王丘、李江跟着说:“洪都头!洪都头!我等冤枉,是燕云恶意诬陷”。
  裴林道:“洪都头!这羊是我等自己买的,本想烤熟后请都头一道享用。燕云来了硬要吃还辱骂都头您喝兵血,我等不服就和他争执厮打起来”。
  王丘、李江:“洪都头!洪都头!裴林所言句句是实,您要为小人做主,做主呀”!
  燕云道:“洪都头!裴林、王丘、李江颠倒是非。您看他们还穿着胡虏的衣服”。
  洪筠道:“王丘、李江、裴林你们穿胡虏的衣服是何用意”?
  裴林思忖片刻道:“我等是引蛇出洞,引胡虏来杀他几个为咱四都扬威,四都除了筑城修路还能杀敌立功”。
  洪筠道:“不错,处处想到咱们四都”。
  燕云道:“洪都头!裴林信口雌黄,明明抢掠百姓牲口还编出一套假话蒙骗您”。
  洪筠道:“燕云你亲眼看见了他们抢劫百姓牲口”?
  燕云道:“没有,但---”。
  洪筠没丝毫兴趣听燕云分辨喝道:“没有!也敢污人清白!找打吗”!
  押官理会洪筠讨厌燕云举鞭朝燕云就打,道:“还不快滚”!燕云这才松开李江闷闷而去。王丘、裴林、李江、押官围着洪筠席地而坐大吃大喝,不亦乐乎。
  翌日,申时(15:00)野马河码头,五都士卒午饭吃罢一个多时辰。一个黑胖小眼睛的少妇满脸笑颜推着一车馒头在一棵大柳树下叫卖“五都军卒兄弟们,快来买雪白的大馒头,便宜便宜十钱一个,不多了不多了,快来买快来买呦”!五都两个士卒在议论,
  “十钱一个简直喝人血,还恬不知耻说便宜便宜”。
  “多重的活儿,一顿就发两个馒头,那个不饿,不买咋办”!
  “不就是洪筠那厮变着法儿收刮咱们吗”?
  “这和洪筠有何关系”?
  “那叫买的少妇是谁知道不?那是洪筠的姘头刘魅芳,半年前丈夫不明不白死了,现在肆无忌惮夜宿洪筠营房,白日在此收刮咱们的血汗钱”。
  那两个士卒见燕云走近止住话语背起背篓朝乌雕岭走去。燕云已听得真切心想:洪筠身为横风军军吏虽是凶悍但不止于此吧!正寻思间,士卒矬子魏海从刘魅芳车上抓起两个馒头拔腿就跑,边跑边吃。不知洪筠从哪跑出来追上魏海一顿拳脚,魏海被打得嘴里还没吞下的馒头吐出来。两个押官火速奔来二话不说将魏海捆起来掉在大柳树上。洪筠召集所有士卒聚集树下,道:“魏海身为大宋军卒光天化日抢劫民妇干粮,不严惩不足以正军法,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扰民的下场”!两押官早已领会举起鞭子冲魏海好一顿暴打。刘魅芳对洪筠道:“洪都头,别打了,别打了!看把小个子打成啥样了,不就两个馒头吗,没钱不要紧就从下个月的军饷中扣除就是,若打坏了耽误了五都的军务民妇可担待不起呀”!洪筠随即下令停止鞭笞魏海。
  七月,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地里的土冒烟,乌雕岭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四都的士卒们背着青砖吃力的行走。燕云背着藤条编制的背篓,背篓里装着两块百余斤重的大青砖,头上、脸上汗流如注,衣衫被汗水湿透水淋淋紧裹着干瘦的肢体,路边一人多高的荆棘不时刮破他的额头、脸颊、衣衫。都头洪筠坐在树荫下端着茶壶举着皮鞭催促着“能吃不能干的懒货,快点!快点!今天干不完上官下达的数量晚上就别他娘的睡觉”!燕云身后的士卒魏海圆脸四尺高,大青砖如一座山压着矮小的身体,腿在不停地颤抖,一步一步向上挪,终于摔倒在地。洪筠见状放下茶壶疾步过来举鞭朝魏海劈头盖脸就打,魏海头脸被打出十几道血痕。洪筠不住骂着“你个糟蹋粮米的矬子!叫你偷懒!叫你偷懒”!魏海脸被打花了,费劲爬起来背起背篓气喘吁吁继续走。洪筠也打的乏了去催促后边的士卒。燕云见洪筠走远了快步走近魏海放下背篓招呼魏海也放下背篓,把魏海背篓里的两块大青砖搬到自己背篓里,道:“被打成这样怎么做工,我帮你背”。
  魏海道:“大个子(燕云)真是好人!可洪都头知道吃罪不起呀”!
  燕云道:“呸!身为都头视士卒为狗马,不得好死!有朝一日非到指挥使大人那里告他”,背起背篓往前走。魏海背着空背篓一瘸一拐跟着,不一会儿燕云就看不见魏海的影子。燕云拐了两道弯离乌雕岭不远了,身后传来洪筠的叫声“燕云黄脸鼠辈站住”!燕云放下背篓见洪筠提着皮鞭气势汹汹,身后魏海蹒跚疾步跟着。
  洪筠举着鞭子喝道:“燕云有种!敢咒爷爷不得好死、还要到指挥使大人处告我,好好!爷爷不打你,你不是有力气吗,魏海的活儿你干了,每趟背运四块大青砖”转身对魏海说“从现在起本都头擢升你为押官,谁都不管专门管燕云,他若少运一趟少运一块,拿你是问”!随手将皮鞭交给魏海。魏海乐颠颠道:“洪都头!洪都头!真是小的再造爹娘,您放心!燕云这厮敢偷懒定打他个骨断劲折”躬身接过皮鞭抽打燕云,道:“无赖汉横草不拿的主儿!不知香臭长了几个脑袋胆敢诬陷都头老爷”!燕云自知是魏海恩将仇报也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洪筠径自回营房歇息。王丘、裴林、李江见洪筠走了放下背篓在树下歇息,魏海过来举着鞭子吆喝着“见洪都头走了就偷懒,找打不成”!王丘恶狠狠瞪着他,道:“你个乌龟王八玩意儿成精了!你来打,你来打,敢动爷爷一下叫你皮开肉绽”!魏海淘了个没趣儿,兀自催促别的士卒。
  燕云每天要干两个人的活儿,每趟背运四百斤又吃不饱,干了三天撑不住,找洪筠理论。洪筠颐指气使道:“这是本都头知人善任,你肯定是能者多劳吗!还要说什么,看你是无事生非消遣爷爷,再不滚判你个违反军令之罪”!燕云明明知道洪筠公报私仇泄私愤,处处拿军令压人无可奈何郁闷而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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