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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武天真造访归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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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家庄火光四起人声鼎沸,众番兵见人杀人,见房烧房,守卫燕家庄的六七十个庄客被番兵们杀的所剩无几,燕家庄老幼哭声震天四处奔逃。
  老四“大肚弥陀”陆行德找来驴车,老七“荷花寒女”柳七娘扶着燕伯正妻子谢氏、燕风、燕云上了驴车,在尚元仲、钱卓通、燕叔达、萧岱英、樊云童护卫下边打边向南面的八盘山归云寨撤。
  八盘山归云寨距燕家庄百十里,在真州鱼龙县境内,有七八百户人家,归云寨的寨主就是“八仙”之首的尚元仲。八盘山归云寨地势险要,在尚元仲及夫人的妥善经营下,几千庄户不说丰衣足食温饱还过得去,在兵荒马乱条件下也算得上世外桃源,辽帮几次大规模进犯中原都未染指,也是“八仙”栖身之所。
  翌日凌晨,“八仙”护着谢氏母子三人到了八盘山归云寨尚元仲的堂屋。尚元仲的妻子马氏与众人见礼,吩咐众庄客为“八仙”、谢氏母子烧水做饭。尚元仲从腰间葫芦内倒出金疮药为燕叔达伤口敷上,樊云童为燕叔达包扎。
  谢氏四顾找寻夫君燕伯正,疯了似的询问:“伯正!伯正!伯正!-----元仲、叔达,伯正!伯正呢?”
  燕叔达捶胸顿足泣不成声:“大哥——大哥——他——”
  谢氏风魔似的追问:“你大哥,怎么了,说!说!你倒是说呀!”
  燕叔达自怨自艾:“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大哥!”
  谢氏仍抱着一丝希望大声逼问:“我问你,你大哥哪去了?哪去了?”
  燕叔达呜咽着:“大哥——大哥——没了”。
  谢氏闻之万箭穿心悲痛欲绝,倏地瘫倒在地。马氏、“何仙姑”柳七娘匆匆为谢氏抢救,尚元仲等众侠客围在一边。燕雷嚎啕大哭“爹——爹,我要爹----”。燕云呼唤着:“娘!娘!醒醒,醒醒---”。柳七娘略通中医以点穴法救治谢氏,片刻苏醒过来。马氏吩咐三五个丫鬟婆子将谢氏抬进内室,与柳七娘、燕云、燕风跟着进去。
  尚元仲悲愤交加一掌将八仙桌打得粉碎:“靳铧绒!狗官!洒家寻着,非剥了你的皮!”又引咎自责“唉!我等八兄弟行侠仗义,在江湖也勉强算个人物,面对番兵四处烧杀却这般无能!”
  老二“矮脚马熊”钱卓通劝道:“大哥,不必自责,就算我等真是神仙,也仅仅八人之力与辽寇一国之兵匹敌,也是寡不敌众”。
  柳七娘从内室走出来。尚元仲询问:“七妹,燕大嫂怎样”?
  柳七娘答道:“燕大嫂泣涕如雨寻死觅活,尚大嫂和我劝了好一会儿,刚停下来。她伤心过度又经过一夜劳顿,身体虚弱,需要慢慢调理”。
  尚元仲:“走,咱们一起看看”,与众侠客走进后室。
  谢氏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双目红肿。床头立着燕云、燕风。丫鬟婆子见尚元仲等进来闪在一旁。
  尚元仲道:“大嫂,节哀。伯正大哥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咬牙切齿“洒家非挖出狗官靳铧绒的心祭奠大哥的亡灵”!
  谢氏呜咽着:“元仲!元仲!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你们就不能好好让我陪我夫君而去”说罢脑袋撞击着床头。马氏、柳七娘赶快去拉。
  三侠燕叔达是个火爆脾气厉声道:“不要拉她!叫她去了就是,放着云儿、风儿不管,看看我大哥怪不怪她”!
  谢氏被三侠燕叔达一番话骂清醒了,稳稳神“三叔,你大哥临终说了些什么?”
  燕叔达:“大哥说‘不要为我报仇,杀番奴!卫国再保家,告诉——云儿、风儿,云儿---’没说完”。
  谢氏细细品味着燕伯正的临终遗言,对燕云、燕风说“你俩!记住!记住你爹说的话”!
  燕云、燕风哽咽着:“不要为爹报仇,杀番奴!卫国再保家”。
  谢氏又对燕叔达等众侠说:“这是你伯正大哥的临终遗言”。谢氏也是出身官宦人家,明白夫君遗言的意思及引深的意思,孩子们经不起折腾了,不能因为为夫君报仇再使尚元仲家败人亡。
  众侠客沉默不语。
  谢氏重复道:“叔叔们,记着,记着伯正的遗言”!一种祈望的眼神望着众侠。
  众侠客沉忍者满腔仇恨勉强道:“知道,知道”。
  马氏对谢氏道:“姐姐,这就对了。把云儿、风儿抚养成人,那才对得起伯正大哥。从今个起,归云寨就是你的家,我吃啥,你娘仨就吃啥,吃穿用度都包在妹妹身上,不是妹妹我夸口,莫说你娘仨,就是三十个吃一百年也供得起。我那不争气儿女读书不上心,云儿、风儿一来正好与他们作伴儿帮帮我那不成器的东西”。
  自此谢氏母子在归云寨尚家安顿下来,马氏给谢氏母子腾出一大所院子,三间宽敞的瓦房,吃穿用度自是马氏派庄客送到。燕云、燕风与尚元仲的儿子尚杌、尚权、女儿尚飞燕一起习文练武。尚杌十一岁、尚权九岁、尚飞燕八岁,双日习文,单日练武,习文的老师是马氏以前请的老举人华老师,习武的是“八仙”轮流教授,“八仙”的江湖走动自然少了许多。
  三侠“瘦脸雷君”燕叔达修养半个多月伤势痊愈,在四侠“大肚弥陀”陆行德、八侠“推云童子”樊云童陪伴下回定州图正县打探,燕家庄早已成为废墟,仇家靳铧绒也不知去向;来到定州,街头巷尾谈论着“图正大捷”:御弟令公梁城郡王开封府尹赵光义于奉旨巡检边陲军务正碰上辽寇犯境,指挥定州刺史兼兵马都监李玮栋于癸亥年乙丑月亥丑日打破辽寇于图正县杀敌八千。燕叔达暗忖,癸亥年乙丑月亥丑日不就是腊月十八吗,正是辽寇践踏燕家庄的日子。三侠燕叔达、四侠陆行德、八侠樊云童回到归云庄把打探的消息告知尚元仲及众侠客。尚元仲思量道:“腊月十八,或许我等刚杀出燕家庄定州兵马才赶过去杀了辽寇措手不及”。七侠柳七娘气愤:“辽寇屠杀燕家庄时,定州官兵躲哪去了!害得伯正大哥及燕家几百口人丢了性命”。
  谢氏母子住所,谢氏居住西厢房,燕云、燕风居住东厢房。堂屋供着燕伯正灵位,谢氏、燕云、燕风每天一大早都要焚香祭拜。每早燕云对着父亲的牌位跪拜,父亲生前音容笑貌浮现眼前——手把手教燕云写字、练武艺,朱老先生、燕刚、燕召、燕虎、燕业遭辽寇杀戮的一幕幕犹有在目,内心血海深仇翻江倒海汹涌澎湃,复仇复仇犹如一把利刃扎的坚硬柔软的心一滴滴往下淌血。
  燕云虽然刻苦但资质平平,习文学武都不如尚权、燕风、尚杌、尚飞燕,平日里没少受“八仙”、华老师的训斥。
  两个月后。尚家后花园,“八仙”检验燕氏兄弟、尚家兄弟的武艺。尚权、燕风、尚杌各自练了一趟拳、一路剑术。尚飞燕也在一边观看。
  “狂风铁拐”尚元仲不甚满意“拳如流星、眼似电、气要沉、力要顺、功要纯。动如涛、静如岳、起如猿、落如鹊、立如鸡、站如松、转如轮、折如弓、轻如叶、重如铁、缓如鹰、快如风。你看看,学的什么样子!尚杌那招‘白鹤晾翅’拖泥带水,还不如老母鸡!平日里竟是贪玩、偷懒!”说着操起鞭子朝尚杌就是几鞭子。
  “荷花寒女”柳七娘急忙上前拦住“大哥!大哥!息怒。才几天,孩子们学成这样可以了,不能操之过急呀”!
  尚元仲怒气难消道:“操之过急!操之过急!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就这样下去,再练一百年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继续鞭打长子尚杌。尚杌不住地哭泣、躲闪。
  柳七娘看看劝不住大哥便转移话题:“燕云,还有燕云没演练呢!”随即招呼燕云“云儿,云儿!来来,争口气,让尚大叔瞧瞧”。
  燕云端起架势,出拳踢腿,练了十二三式,接下来一招比一招缓慢,边想边练,练到十九式停住了,再也想不起后边的套路招式。把尚元仲气得火冒三丈,举起鞭子边打边骂“不成器的东西,两个月!两个月!一套小花拳三十六式的一半都还记不住,简直是头呆猪!今天再让你长长记性!”。燕云木头木脑呆立那,不躲、不哭,两个月下来天天要挨打受罚,习以为常了。
  柳七娘本是好意,叫燕云演练小花拳,转移尚元仲对尚杌的惩罚,没想到弄巧成拙,急中失智,燕云比尚权、燕风、尚杌差的还远,尚元仲更是怒气冲天。柳七娘上前挡住燕云,尚元仲的鞭子抽打在柳七娘身上。
  尚元仲收住鞭子道:“七妹!七妹!这么娇惯他,你是在害他,害他呀!”。
  柳七娘道:“大哥。三十六式小花拳是妹妹教云儿的,云儿没学好,作师父的理应代罚”。
  尚元仲怒气难消:“你!你!----”,把鞭子摔在地上竟自走了。
  尚权、燕风沾沾自喜。
  燕风幸灾乐祸:“燕云!呆猪,把尚大叔气成什么样子了!天天受罚挨打,就是不长记性,不长记性!”。
  柳七娘教训燕风道:“做弟弟的,怎么能耻笑哥哥!滚,滚!”。
  “瘦脸雷君”燕叔达道:“练得不好,就该耻笑,要想不让弟弟耻笑就得争口气!云儿,记住没!”。
  木讷的燕云不知声。燕风在三叔燕叔达的说到下,更加趾高气扬,朝燕云伴着鬼脸“呆猪!呆猪!”。
  尚权也跟着叫“燕云呆猪!呆猪!”。
  燕风:“尚权,咱们不跟他这呆猪玩儿,练功去”。
  柳七娘埋怨燕叔达:“三哥,怎么能这么教孩子呢”!
  燕叔达不服气:“就得这么教!有句什么话,劝将不如激将”。
  燕云痴痴看着争执柳七娘、燕叔达问“七姑,三叔。我的剑法还没练呢,尚大叔不看了”?
  燕叔达没好气的说:“看!看你怎么挨打!一边练去”转头对尚权、燕风、尚杌说“你们好好练,过一会儿我再看,练不好就别吃饭”!说罢和“六仙”走出花园。
  燕云从兵器架拿起一柄木剑到花园一处角落练习,不一会儿又忘了后边的动作。尚飞燕蹦蹦跳跳过来“云哥,又忘了!再使劲儿想,使劲儿想”。
  燕云道:“我已经使劲儿想了,可还是记不起来”。
  尚飞燕“你问问大哥(尚杌)、二哥(尚权)、风哥(燕风)”。
  “不。还是等着你爹打我吧”。
  “打你,也不是坏事儿”。
  “是罗,我笨,总是学不会”。
  “不是!你挨打的功夫比大哥、二哥、燕风都强,二哥、风哥,我爹还没打呢就先哭了,大哥挨打也哭,可你不哭。我爹不该叫你呆猪,应该叫你猪屁股,不怕疼。云哥也教教我,以后我爹打我也不怕疼、也不会哭了”。
  尚飞燕六岁,童言无忌。燕云听着总是像在挖苦,不应声,练的出汗解开上衣领子,露出了脖颈上挂的“祥云麒麟银锁”。飞燕望着银锁很是喜爱,伸手拽,燕云转着圈躲闪。飞燕抢不着哭着骂着“呜呜,猪屁股!猪屁股!滚出去,天天住我家的、吃我家的、穿我家的,要不是我爹收留你,还在街头要饭呢!一个破锁当宝贝,滚出去,滚出去!”。远处的尚权、燕风看见跑过来。燕风气势汹汹推着燕云“呆猪,大叔打你,就拿飞燕出气,是不是!是不是”!尚权也上前推搡燕云“你个呆猪,还敢欺负我妹妹,有种的欺负我”!飞燕看看来了帮手更神气活现冲着燕云连打带踢,燕云摔倒在地,飞燕趁势一把拽下燕云的银锁兴高采烈“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兔崽子!又不好好练功”,尚元仲骂着跑过来。燕风抢先告状“大叔!大叔。你打燕云,燕云就欺负飞燕妹妹”又对燕云说“我非告诉娘不可,你就等着挨揍吧”!燕云爬起来不吭声。
  飞燕拿着银锁向尚元仲显摆“爹,你看多好看,给我戴上”。
  尚元仲伸手取过银锁问“哪来的”?
  “燕云的”。
  “怎么在你手里”?
  “我拿过来的吗”!
  “是你抢的”!
  “怎么了?他吃咱家的、住咱家的、穿咱家的、他都是咱家的,拿他一个破锁算的什么”!
  飞燕是尚元仲与马氏小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习文练武也无多少要求,颇为娇惯。今日飞燕一番蛮横不讲理的话语把尚元仲直眉怒目痛斥道“混账玩意儿!再说剥了你的皮”!
  飞燕望着金刚怒目的爹爹有些害怕,含着眼泪大着胆子“就——就——说”!
  尚元仲举起鞭子不忍心落下去。
  飞燕还是任性“你——打,你打,谁是你打亲生骨肉!打死我好了,叫燕云给你做女儿”!
  尚元仲勃然大怒手起鞭落,飞燕鬼机灵直勾勾看着尚元仲的鞭子,拔腿就跑,被花园里的石墩绊倒“哇哇”大哭不止。
  尚元仲虽是心疼也不理睬,把银锁给燕云带上。
  燕云:“大叔,这——这锁是我娘给我的,叫我随身携带不能离身。我回去给娘说,把锁给飞燕”。
  尚元仲看到朴拙厚道的燕云逗着说“如果,他要你的命呢”。
  燕云想了想“给她,不哭,大叔就不生气”。
  燕云小小年纪虽是鲁钝但颇有侠义之风,尚元仲深感欣慰。尚元仲把银锁给燕云戴上“傻孩子!命只有一条,好好留着”。回首喝斥尚权、燕风:“两个孽障!明明知道妹妹错了,还要为虎作伥,以众欺寡,以强凌弱,武艺练不成更好,以免日后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举起鞭子抽打尚权、燕风的臀部。尚权、燕风号啕大哭。
  谢氏母子住所。院子里,燕风帮着母亲杀鸡,谢氏端一盆热水准备退鸡毛。燕云闷闷不乐进了院子,看燕雷在杀鸡,躲在一边不敢瞧。燕风见状道“燕云,笨蛋,胆小鬼”转头对谢氏道“娘,燕云今天又回家晚了,知道为啥不?《学而篇》背了两天都背不下来,尚大叔教的拳脚记不得一半,你看他的手被打的像猪手-----”
  谢氏当然知道,燕云读书练武接受能力慢,受罚是常事儿,对燕雷羞辱燕云很是气恼,脸色一沉呵斥“燕风!燕风!靠墙边站着去”。看看燕云很是心疼又不好当面流露“云儿,读书练武是不是很难,太难就别学了”。
  燕云看看为难的母亲:“要学,要学!不学就不能为我爹报仇。娘!我记起来了,背给你听,背给你听——‘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也孝悌而——而——好犯上者,鲜——鲜’。一会儿我会记起来的,娘,我练习小花拳给你看”练了十七八式又忘了,望着母亲难为情。谢氏鼓励着燕云:“云儿,不错,不错!”。
  谢氏在厨房忙着做饭,燕云在院子里练习拳脚,燕风靠着墙边罚站。燕叔达走进院子看着燕云满意点点头“还很刻苦,这就对了,笨鸟先飞”。燕云收住架势道“三叔,娘,三叔来了”。燕叔达道“别停下,继续练”。
  谢氏从厨房出来:“三叔,来得正好,一道吃饭”,随令燕云、燕风将饭菜端进堂屋。
  燕叔达:“嫂嫂,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谢氏:“三叔,我正有事说,云儿是有些开窍晚,你看看把云儿打成什么样子,一连几天,小手肿的像发糕,吃饭筷子都拿不住”说着潸然泪下。
  “嫂嫂,切莫这么想。元仲大哥是爱之深责之切呀!拿云儿当成自己的儿子,尚杌、尚权学不好不是同样挨打。元仲大哥正是叫我来劝嫂嫂不要为责罚云儿的事儿,想不开。”
  “三叔,风儿学不好受罚挨打,我不说啥,可对云儿不行”。
  “嫂嫂,怎么了。云儿、风儿还真有一个不是你亲生的不成”。
  “你别管,对云儿就是不能。你要把我的话给元仲带到”。
  “嫂嫂一向明事理,如此娇惯云儿,不怕传出去‘护犊子’”。
  燕叔达的话有些重了,谢氏也不理论坚持己见“你要不说,我跟元仲说”。正说时,一位庄客跑进院子:“燕三爷,尚员外请您过去”。燕叔达随庄客快步如飞。谢氏喊道:“三叔,别忘了把我的话带到,别忘了”!
  八盘山归云寨议事大厅。尚元仲、钱卓通、陆行德、苗彦俊、萧岱英、柳七娘、樊云童,大厅端坐谈论着什么。燕叔达箭步进堂“大哥,什么事儿”?
  尚元仲道:“号称南剑的‘云里天尊’武天真前来拜会,在前厅候着呢,走会会他”。众侠客随尚元仲前往前厅,边走边说。燕叔达“大哥,武天真与我燕赵‘八仙’素无往来,今日登门不知什么缘故”。钱卓通道“可不是吗,适才我等兄弟还在谈论此事”。
  归云寨前厅。“八仙”见一位道士端坐品茶。这道士二十多岁年纪,挽一个道髻,长方脸,腮下三缕短髯,一双黑漆漆的剑眉遥遥插于鬓间,身高八尺有余身着白色道袍,背一口裁云太阿宝剑;见八位前后而入,料知是“燕赵八仙”起身施礼“无上天尊!众侠客,贫道武天真叨扰了”。
  尚元仲还礼:“瘸子尚元仲见过武真人,南剑‘云里天尊’的大名,洒家早已如雷贯耳,今日屈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随即将七兄弟向武天真一一介绍。武天真道:“‘燕赵八仙’外御辽寇,内除奸邪,行侠仗义,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分宾主落座,寒暄之后言归正传。
  尚元仲面带疑虑道:“武真人风尘仆仆下驾鄙庄,定有一番赐教”。
  武天真道:“无上天尊!贫道不敢当,八盘山归云寨与贫道有缘”。
  尚元仲等众侠客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尚元仲道:“武真人身居秦巴太和山,与归云寨相距千里之遥,缘从何起”?
  武天真道:“定州图正县燕家庄燕伯正的公子燕云可在贵庄”?
  尚元仲更是不解,十岁的云儿和武当派掌门人武天真有什么瓜葛,回答:“在,他与道长相识吗”?
  武天真笑道:“何止相识,还是贫道的救命恩人呢”!就把三个月前,燕家庄燕云雪相救之事讲出来。“燕云别看年纪小,也是侠肝义胆,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贫道安有今日。这都是伯正及你们这些长辈教导有方呀!请受贫道一拜”起身施礼。尚元仲等起身还礼。
  武天真接着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贫道愿收燕云为徒,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听罢,众侠客望着大哥尚元仲,意思请大哥拿主意。尚元仲思虑片刻:“道长好意,我等心领了。我八兄弟虽无大本事,教授子侄一些三脚猫的拳脚的能耐还是有的,不劳武道长费力了”。
  尚元仲话语不冷不热,武天真听出些端倪解释道:“尚大侠,误会了!贫道绝没有小看‘八仙’的意思,只是想以传道授业来以报昔日燕公子的救命之恩”。
  燕叔达按耐不住插言:“什么授艺报恩,分明是你自恃武艺高强,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欺我八兄弟的手段不及你”!
  武天真道:“燕三侠,不要曲解贫道的意思”。
  燕叔达站起身:“洒家不会曲解你的‘好意’!本以为你南剑的‘云里天尊’真如江湖传言义薄云天锄强扶弱,没想到自恃其强,自恃其高,翻山越岭到燕赵显吧来了”!
  武天真看着蛮不讲理的燕叔达真是秀才遇上了兵有理说不清。
  四侠“大肚弥陀”陆行德看着三哥燕叔达越说越僵,填着肚子摇着扇子,站起来圆场“哈哈!道长报恩方式倒也别致。我三哥鲁莽,勿怪!但话糙理不糙。你报恩收徒授艺的燕云是我八兄弟的侄子,打个比方,我八兄弟处于某种好意收你太和派门人为徒,武道长你愿意吗?说轻了----”。
  燕叔达急不可耐道:“说轻了挖墙脚,说重了欺负我‘八仙’无能。浪迹江湖这些年,这点常识真的不懂!你不就是借着报恩来挑衅,向武林表明‘八仙’个个草包,他们的徒弟侄子都拜在太和派的门下,你借机又一次扬名立万,用心何其凶险”!
  武天真再次解释道:“贫道报恩心切,考虑不周,但绝无小视诸位大侠之意”。
  燕叔达得理不让人:“这岂是考虑不周,不是小看我‘八仙’又是什么”?
  武天真一再退让,燕叔达步步紧逼。武天真气得面色铁青剑眉倒竖,左手的茶杯攥得“吱吱”作响而后松手一堆瓷杯碴子豆粒大小落到桌面上:“就照你说的,又能如何”?
  “八仙”见状无不暗自惊讶。
  燕叔达暴跳如雷:“总算说实话了!洒家今天倒要看看你武天真是‘云里天尊’还是‘地里天尊’”!说着从腰间抽出二尺多长的青铜渔鼓、三尺长的青铜简板一纵身越出前厅,稳稳于在院子中央。
  武天真见燕叔达苦苦相逼不出手是不行了“今天能领教‘八仙’的盖世奇功,不虚此行。但有个条件,如果贫道输了绝不言收燕云为徒之事,如果贫道赢了,尚大侠你说如何”?
  尚元仲看着双方已到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之时,只有在功夫上见分晓:“武道长,如果你赢了燕云就是你的徒弟”。
  武天真道:“一言出口”。
  尚元仲道:“驷马难追”。
  “空口无凭”。
  “击掌为誓”。
  武天真、尚元仲各自伸出右手相击。
  武天真道:“贫道孟浪造访,实无恶意,在此比试伤怀了贵府的物品贫道担当不起,不如到庄子东头的打麦场,你们单打独斗呢,还是两个、三个、八个一起上?贫道在打麦场恭候”,纵身跃上院墙上。院墙距离屋内十丈有余。“八仙”看到武天真如此轻功无不暗暗称奇。
  武天真一番话给“八仙”一个考虑的时间。“八仙”也实在为难,一对一没有一个是武天真的对手,八个一起上,无论输赢都将砸了“八仙”的招牌。五侠“落叶书生”苗彦俊秀才出身颇有谋略,思忖片刻道“大哥,咱们车轮战,我们八兄弟分四组,两人一组,每组和武老道只斗二十个回合,四个组斗完比武结束,二十回合内,有一组赢了就判我们赢,如果有一组输了我们就认输”。
  尚元仲思虑一会儿道:“只好如此,但胜算有多大呢”?
  燕叔达不服气:“大哥,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他何来”!
  苗彦俊道知道武天真绝不是等闲之辈:“三哥,大哥说的不是怕谁。我八兄弟出世以来怕过谁。今日一战虽不是生死对决,但关系到我等的名号,如果输于武天真,日后如何在武林立足,万万大意不得。大哥,咱们这样如何。钱二哥和燕三哥一组,陆四哥和六弟岱英一组,我和七妹一组,大哥和八弟云童一组,不足互补。就是那道士手段再高,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尚元仲知道三弟燕叔达火爆性子不去计较,对五弟苗彦俊说:“只可惜,咱们的‘八仙闹海’阵无用武之地了”。
  苗彦俊:“‘八仙闹海’阵化八人为二人,咱们平日里也演练过,虽有不足,但仍有威力。每一组和武天真撑二十回合的把握应该有,如果发挥的好,八十回合内赢那道士还是有希望的。”
  欲知何时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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