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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王瑞明从沉长的回忆中抽离，脸色似有感慨，也有惋惜。当年的事情太过惊险也太过悲伤，叶七和张顺如果当初未死应该也和自己还有刘洪玉一般在世界闻名，实力虽不一定突破s级，但至少也相差不远，那可都是驱魔人真正的中流砥柱啊。
李道然表情有些凄然，他没想到王瑞明当年执行的任务是那般凶险，沉默了许久他问道：“按理说你们结果了一个黄眼恶魔应当世界闻名才是，可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王瑞明说道：“因为我们瞒下来了，述职时说的还是一个接近黄眼恶魔实力的本土恶灵，如果说是一只黄眼恶魔必然会牵扯到很多事情，到时候云空未必能全身而退。”
李道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罗刹身虽然身兼佛性，但其本质上是一只恶鬼，驱魔人高层很多人很珍惜自己屁股下那把椅子，如果如实陈述，功劳太过夸张也太过惊世骇俗，那些迂腐的官僚主义份子定然会揪着罗刹身这一点不放，那样子到最后功臣甚至还会被当做恶鬼处决。
“我大概能明白韩楚心中的仇恨从哪儿来了。”李道然突然没来由的提了一嘴，王瑞明展开回忆是为了讲韩楚，有因必有果，前因后果已经捋的很清楚了，那么小的孩子经历那样的事情，知道真相以后当然会满是怒火。
王瑞明没有再多说什么，二十多年以来他只和李道然说过这件事，他也很感谢李道然给了他一个契机让他可以把这些话说出来，憋了太久了，有些辛苦。
这些年里，他当上了红衣大主教，突破到了s级，尽管表面上碌碌无为无欲无求，事实上他只是过早的看清了驱魔人高层的迂腐，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是很难改变的，那便不要同流合污便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真以为我师兄是被个寻常恶灵所杀。”李道然忽然感慨，嘴角带着笑意，但是眼角却有两行清泪。
王瑞明看着李道然张了张口，但没有说什么。
叶七是李道然的师兄，师出同门但学的却不一样，外部人都知道李道然和王瑞明关系好，但都以为只是校方强者间的惺惺相惜，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李道然的师兄叶七死后，王瑞明曾前往叶七曾经学习的道观呆了数年之久。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毕竟一个神父在一个道观里呆了很多年传出去挺让所属教会掉面子的。
或许普通人觉得没什么，但是驱魔人各大派系之间明枪暗斗那么多年，一点点小事都够拎出来说半天。
王瑞明是那时候结识的李道然，虽然后者的脾气比他师兄还臭，但这并没有阻碍到二人后来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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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柱现在有些苦恼，面前这个叫韩楚的人完全颠覆了他对驱魔人美好生活的想象。几十平米的房子里到处是烟头和垃圾，陈德柱不时还能看到几只小强幸福的围坐在一起，若不是墙上铺满了任务情报和线索，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身处一个流浪汉的家中。
房间里有一股食物的酸臭，也不知道是哪儿放了多久的外卖变质导致，陈德柱捏着鼻子问着面前正抽着烟看着手头文件的韩楚：“兄弟，你生活条件是不是不好？”
韩楚愣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德柱眼睛瞪得滚圆，心想我这么说你心里没点哈数？没看见墙角那小强都围在一起打起麻将了吗。
他觉得坚定的相信一定是由于事务繁忙因此没有时间收拾，毕竟人家一回来就在看文件。
“我们有什么任务吗？”
韩楚挑挑眉，牵动了额前有些油腻的刘海，问道：“你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
这句话很没来由，陈德柱有些摸不清路数，心说我又不是来旅游的，关心这城市怎么样干嘛。
“很漂亮，但邪气很重，有些压抑。”
韩楚拨弄了一下刘海，刘海很长也很油腻，这个动作也十分油腻：“这座城就是我们的任务。”
陈德柱没有听懂，韩楚看了他一眼，又点了一根烟，后又想起什么，将香烟递过去，陈德柱连忙摆手：“吸烟有害健康。”
韩楚收回手没有强求，双眼有些迷离，说道：“这座城在普通人眼里的确很美，但是在我们驱魔人这里却是名副其实的灾患序列的鬼城，倒不是说有多危险，只是相对来说工作量很大，需要慢慢清理。”
陈德柱听懂了，韩楚的意思很简单，这个城市阴影里隐藏了无数的冤魂恶灵，虽危险系数不高但是工程量很大，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做这个城市的清道夫，还这个城市一片整洁。
“有钱拿吗？”陈德柱问道。
韩楚没有听明白陈德柱的意思于是说道：“我干这行不是为了钱，而且驱魔要赚钱应该去驱魔所而不是像我这样单干。”
陈德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当然不会因为这趟游历没有钱赚而闷闷不乐，这次出发前王瑞明就已经给过他一笔钱，他只是有些好奇，不明白韩楚不为钱干嘛要当驱魔人，是刀尖舔血好玩，还是脑子不好使？
陈德柱对驱魔人的生活只有多金，危险，炫酷三个概念，当然无法理解韩楚这类人的想法，那种深入骨髓的罪与恨是无法被轻易抹去的。况且陈德柱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韩楚这样的一类人。
类似韩楚这样经历的人还有很多，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韩楚这般幸运可以遇到如王瑞明这样心地善良的前辈，他们多是在驱魔人总部设立的孤儿院中长大。
孤儿院有专门的人员培养他们成人，传授他们驱魔技巧，天赋不好的人直接调配文职工作，而天赋好的人则继续培养。
他们心怀着愤怒与恨意长大，很难融入到正常的驱魔人社会当中，因此，这些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成长起来后并不用参加驱魔人考核，而是加入到特殊部队中由驱魔总会统一调度。这是驱魔总会针对恶灵所打造的一柄利刃，虽不见得威力多强，但是刀刀见血，每一次出手都是雷霆一击。
“所以我们要做什么？”陈德柱还是没弄明白。
韩楚从身边翻出一本册子，丢给陈德柱说道：“你把这个册子看完，然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