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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老贾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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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贾的饺子端来了,看到刚倒完垃圾从外面回来的陶千钟,一眼看出他脚不对。
  “怎么啦?走路一拐一拐的”老贾关切地问。
  “没事,昨天晚上走楼梯时不小心崴的”陶千钟故作轻松,放好垃圾桶,去洗手,准备吃早餐。
  “那你今天还是休息,让我看看”老贾拉着陶千钟坐下,把脚搁在他腿上,脱去鞋子,看到脚脖子处还是红肿,就轻轻放下,转身去拿来一瓶云南白药喷剂,喷好,再在上面贴了一张伤膏。
  “贾老板,我真没事,你去忙吧”陶千钟有些不好意思,也特别感动,老贾在帮他处理伤痛时,动作柔和、细心,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摔倒时,爸爸扶起他,帮他在膝盖上涂红药水的情景。
  “那你多休息,把活剩着,尽量少动”
  见陶千钟坚持不肯休息,贾老板只能叮嘱他干活注意不要太用劲,因为客人马上要来,老贾就让陶千钟吃着,自己去忙了。
  边吃饺子,边翻着手机,忽然记起微信里那个房东的转帐,就点了确认。
  刚点完,还没拿起筷子,电话响了,是房东,陶千钟接起,那边一个劲地先道歉,解释他手机不通的原由。
  原来,房东收了陶千钟五百元押金后,回去的路上,给正房东打了电话,说准备转租,已经有人下了订金,问起经营内容,说是开面馆,一下子被正房东否决了,说这间房子开餐饮类,是工商不可能审批的,因为后屋正上方,是小区居民的阳台,排烟和噪音影响,环评不可能获得通过,他原先就想开早餐店,被楼上用户强烈抵制,只得作罢,建议他把押金还给对方,并给他介绍了另一个合适的承租人,马上可以签合同。
  问了在工商的表弟,果然证实了正房东的话,于是房东就给陶千钟发了信息,说不租给他了,已另有他人相租,刚要发第二条信息,把情由说清楚,手机坏了,信号中断,无法发送,电话也拨不出,他就把这事耽搁了,去找地方修手机,但要第二天才能拿,回到家里,房东也一直不安,怕有误会,晚上睡不踏实,就找出一只旧手机,把电话卡放进去,给陶千钟转了钱,打算今天迟一点再跟他解释。
  听完房东的解释,陶千钟愕然了,确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也并不是你想像的样子,冲动是魔鬼,让人失去理智,错误的思维,会导致错误的行为,他欠房东一个道歉,还好误解没有对对方造成伤害,脚受伤,或许是对他自己心胸狭隘的一种惩罚吧。
  接完房东的电话,陶千钟心情豁然开朗,或许是老贾给他上了药,或许是心情的原因,脚痛竟然一下子缓解了。
  吃完饺子,老贾跑出来收拾碗筷,陶千钟坚决夺过,顽强地拿着自己去洗净,回来时,深深地向老贾鞠了一躬,转身开始工作。
  老贾摇摇头,“这犟孩子”
  今天生意特别好,陶千钟才记起是周六,第一波年龄较大的附近居民消费完,第二波是家长带着小孩来吃,忙的时候,位置都要等,老贾一个人在厨房忙得喝茶的时间都没有,但每次陶千钟去端面,老贾都会看看他的脚,叮嘱他慢点走。
  九点左右又有一波客人来,以年轻人为主,休息天睡个懒觉,起床饿了来找食。
  客人终于少下来了,等把碗筷洗净整理好,也快中午了,得准备中餐生意的配食,等老贾关上玻璃门时,时间已经将近三点了。
  “今天不午睡了,我们聊聊”老贾捶捶背,扶着桌沿慢慢坐下,一脸的疲惫。
  陶千钟赶紧去给老板泡了一杯浓茶来,“贾老板,饿了吧,您喝点茶,我去烧点吃的”
  “不用”老贾用手势制止,让陶千钟坐下,“我让人送来了,等会咱爷俩喝一杯”
  陶千钟老实坐下。
  “小陶,开面馆的事,计划得怎么样了?”
  “哦,我差点忘了,昨天我去找店门了,本来有一家挺合适的,但后来房东说那间环评通不过,开不了”
  “呵,哪里?”老贾喝了口热茶,抬起头。
  陶千钟讲了那个位置,并简单叙述了这次租房的经过。
  “说实话,那个地段,房租倒不高,可是,开餐饮的,确实需要注意,找的店面,邻居很重要,有时候你即使通过了环评,开了起来,有邻居吵闹折腾,也够你受的,特别是有楼上住户的,更要小心,你没开始还好,要是营业了,那真是骑虎难下,损失会很大”
  “确实,我没有什么经验,根本没想到这个,这次也只是初步试探,以后还得多向您请教”
  “哎,干我们这个的,赚的都是辛苦钱,本来想劝你的,但见你做事踏实,又肯吃苦,年轻人嘛,吃吃苦是好事,就支持你了”老贾继续呷了口茶,“你也别小看这卖几块钱的面,毛利不错的,可以打60%,10元钱的面,成本不超4元,当然,刨去水电房租人工,赚得多赚得少,要看数量,一天卖300碗以上,收入就丰厚了”
  “贾老板,今天我们卖出了230碗,不错耶”陶千钟开心地说。
  “我开了有八年了,积累了很多老客户,生意稳定,他们也习惯吃我的口味”老贾的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就是人太累,每天腰酸背痛的,哎,老了”
  “贾老板,大家都认了你的手艺,习惯了,坚持是做生意最宝贵的品质吧”
  “你去看看,街坊边做早点早餐的,都是中老年人,亲历亲为,早出晚归,十年如一日,年轻人哪熬得起这个苦”
  “那您怎么不多找个帮手呢?可以轻松些”
  “你来之前呢,有一个帮工,家里有事,回去了,正愁着呢,你来了,我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老贾笑着,以赞许的目光看着陶千钟,继而却神色有些黯淡,“可惜你总归要走的,自己创业不错,我支持加赞同”
  陶千钟刚想问老贾,子女和老伴,怎么没来一起帮忙,他来这里也几天了,从来没有见过老贾家人的身影,也没见过他与家人通话。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敲门。
  “饭来了,小陶,去开门”
  门打开,陶千钟大吃一惊,送饭过来的,竟然是他的房东包租婆!
  “谢姐,怎么是你?”陶千钟很诧异。
  “你能来,我不能来吗?”包租婆拎起地上的一只大篮子,挤开陶千钟进入门内,“哥,饭来了,饿坏了吧?”
  “哥?”这下真把陶千钟给搞糊涂了,包租婆难道跟老贾是兄妹?不对呀,一个姓贾,一个姓谢,不是一家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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