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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世界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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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在布莱曼身上的奇迹震惊了世界。许多身体衰老行动不便,或久病难医只能默默等死的人,听闻几乎神迹般的消息,眼中再次燃起了新生的希望。有钱人包下急救团队,确保医护把他们活着送过来。没钱的,家里亲人接力扛过来。
  至于无亲无故又没钱的孤寡老人,发达郭家福利好的,或许会记起这群曾经为郭家贡献过力量和生命的劳动者,承认他们的伟大贡献,组织力量把老人带过来。而在不知道什么是福利的地区,他们即使看到希望,也只能闭目等死。
  谁想死呢?没人想死,但死亡总会找到机会接近你,或许就在所谓社会主流想要甩掉包袱的时候。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世道就是如此残忍。
  过去几个月里,杨广就经常懵逼地在家门口看到,许多护士模样的工作人员,把躺在床上或坐着轮椅的重病患者,连人带车地推进神剑空间里。人数多得,有时候杨广都在想,这么多金属制品被送进神剑里,如果被收破烂的捡了,那不就发财了?
  又或者想:“老人家病成这样还要来拼死一搏,人挂在里面怎么办?”
  事实上,重病患者想要进去都要签类似生死状的协议。全世界得重病的人多得超乎想象,光抵达H国的就过千万人。而长途颠簸中死亡的更不计其数。能安全抵达并进入神剑空间的人,都已经被难以琢磨的命运狠狠筛选了两轮。剩下来的气色还算不错,不至于经历第一关美色,就心脏聚停撒手人寰。
  第一关不合格而被神剑扔出来的老人,都打了鸡血似的死死抓着床单,情绪相当冲动的想要爬起来,护士怎么使劲都掰不开手,他们双目迷离,嘴里不约而同地大呼着“太刺激了,太刺激了,老朽受不了了。”
  杨广愕然,心道:“知道受不了你还赶过来。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初哥吗?”
  “切,跟广哥学着点。等等,广哥当时怎么过去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虽然不知道神剑出于什么目的设下14关考验,但据数据统计,年纪大的人通关数都极低。官方机构估计,大概是老人的思维观念和处事态度都彻底定型了,身体机能也日趋衰退,后天再觉悟、再塑造的机会极小,所以才导致他们通关数低。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布莱曼的奇迹之前,曾经有5个据称通关到“何为道”第三问的异类老者。一个隐居道士,一个扶贫偏远山区几十年的汉服老教师,一个三哥那已经日益稀少的佛徒,一个欧洲经年老屠夫,一个南美印第安老祭司。
  而自称是“守墟”的H国道士,对外说是常年隐居在道教祖庭-青城山上。知道有这么个人,所有H国人都吓了一跳。上面调查过这道士的来历,可是翻遍开国至今的人口档案,查无此人。这道士就像突然蹦出来的,青城山现在都成著名旅游景点了,你说你在青城山隐居,可是青城山景区组织大批人手搜寻,除了找到些珍稀野生动物和大批不良企业偷埋的工业垃圾,鬼影都没找到。
  守墟老道走正常程序进的神剑空间,出来后神经兮兮地对天狂呼:“即得道,求何道。即得道,何求道。”
  狂呼三声后,屁颠屁颠地跑到杨广店里,问阿广:“吃面收不收钱?”
  杨广默然,看他仙风道骨的模样,浑身一副得道高人打扮,绑头发都用的金簪。阿广便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来,拍着胸脯保证道:“道长光临蓬荜生辉,今天吃多少都不收钱。”
  老道满心欢喜:“那贫道便谢过施主了。”
  结果老道吃完后,杨广对着桌上30个堆叠成摞的空碗,心里有一千头驴滚过。不待这么欺负老实人的,阿广哭了。
  凑近,只听精神失常的杨广低声念叨着:“这它么盛两斤的面碗啊,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气不带喘地吃了30碗?明明只是一个糟老头而已。”
  杨广猛扇了自己几巴掌,怪自己大包大揽。可当阿广厚起脸皮,想要跟老道讨点补偿的时候,这位得道高人一溜烟跑的飞快,阿广追都追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得人模狗样的道家高人平地三秒消失了踪影。无力地张了张嘴,阿广转身揪着也在蹭吃蹭喝的死胖子狠狠揍了一顿。
  转眼又一年匆匆过去。全球有手有脚的人几乎都到神剑空间里过了一遍。
  75亿人!
  H国春运期间的客运高峰是20亿人次,其中一半以上是短途、超短途运输。
  75亿就是H国经历四次客运高峰的人流量,但是这里面一半以上是长途、超长途运输。为了不使世界经济崩溃,所以各国都是采取分批客运的原则,这样断断续续、断断续续,就消耗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才让世界人口都到H国旅游了一遍。
  随着进入神剑空间考验的人越来越多,神剑原本耀眼的光晕也渐渐开始逸散,到了两年后的今天,神剑陡峭挺拔的剑峰已经遍布裂痕,赤红色的裂纹遍布整个剑身,神剑考验空间内也越发不稳定。网络上许多人猜测:是考验人数太多,消耗了太多神剑的力量,所以高耸的剑峰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果然,不久后几千米高的剑峰便真的崩塌了。但崩塌的过程出乎众人所料,遍布剑身的赤红色的裂痕率先崩裂,无穷无尽的暗红色岩浆从剑身内喷涌而出;炽热的蒸汽团淹没了整片天空,气团面积大概有西南两个省的区域那么大;在天上形成厚实的云雾,一眼望去黑压压地一片,却又有暗红色的岩浆在云雾里流淌,好一副地狱降临人间的既视感。
  原来神剑喷涌而出的岩浆并没有流向地表,而是不断在虚空中汇聚,渐渐分离出三个色彩深邃的庞大暗影,它们凌空漂浮在3万米高空,并不断向更高的大气层飘离。三个悬浮高空的暗影,每个直径500千米左右,外表呈不规则的圆形,地面上看只能看到类似橡果的底部,橡果的上表面隐藏在浓厚的云雾中,没人看得清楚。
  在神剑崩裂之前,H国就驱使民众远离了神剑所在区域。各国游客离开以后,杨广店里也恢复了以前大猫小猫三四只的生意,所以杨广干脆早早就关了门,拿大笔钱遣散了工人,自己驱车跟着人流跑到20公里之外的山上露营。计划神剑事了,就带着一家人去旅游游,毕竟穷比阿广已经忘记自己多少年没出过远门了。上次出去旅游,还是年轻时候借钱带前女友去的琼岛。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家门口插的这柄剑,两年来无声无息地呆着,临终了居然搞出这么大场面。
  神剑给天上崩出三个超级大的悬空浮岛。这么大质量的物体,比宇宙里大多数小行星都要大,神剑从哪吸取的物质?更别说,这三个岛还悬浮在天上。
  “妈妈,天上悬浮着三个岛。”
  世界人民都惊呆了,异口同声地集体叫娘。虽然最近两年大家惊呆的次数有点多,但是这次是真的惊傻了,事情跟神剑突然插到杨广家门口的那次差不多。震惊得,现场直播神剑崩碎的某手、某管、某鱼、某电视台,霎时间不知摔坏了多少摄像机。震惊得,坐在电视机前围观的各国民众,徒手捏爆了无数液晶屏幕。震惊得,某些热血少年反手锤爆两颗鹌鹑蛋。连围观群众手中跌落的手机都铺满了整座山,之后修理手机爆屏的商家要发了。
  阿广却独自庆幸不已,还好他出门忘记带手机了。于是,面对天神创世的伟力,却在偷偷窃喜没带手机的杨广,瞬间让热血群众吊起来打断了狗腿。一时间群情激奋,怒火燃野。大泽乡,陈胜吴广振臂一呼,推翻暴秦、改朝换代就在此时。
  “咳咳咳!!!走错片场,不好意思。”
  “杀光朝贼,中华万古!!!”
  “如此神圣崇高的时刻,你居然忘记带手机?”
  “你还是人吗?”
  “……”
  满山的热血群众,群攻围堵的正义质问,句句命中靶心,让被打断腿的阿广羞愧地低下了头,开始无声地抽泣。阿广懊悔地心道:“早知道,还不如把那破手机摔了。我可怜的狗腿啊,呸,什么狗腿…”
  在全世界都为天上冉冉升起的三座浮空岛震惊莫名的时候。神剑贯穿地底造成的地壳空洞里突然迸射出亿万道璀璨夺目的光芒。那是地底水晶熔炼而成的剑型晶板,每道剑型晶板上湛蓝色的光芒闪烁,表面一层炽热的亮红色岩浆把剑刃团团包裹住。红蓝交替的剑群犹如深海超级鱼群出巢,从地壳空洞不断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整片灰黑色的天空,漫天都是红蓝飞掠的光影。聚散之间,雷霆耀世。
  惊天的光芒闪瞎了所有人的双眼。在场的众人慌忙闭上眼睛,但闭眼的刹那间,周围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惊惧莫名地再次睁眼,许多刚刚就站在旁边的人凭空消失了,地面上只留下一团冷却凝固的岩浆岩,暗黑色岩浆岩上一道刻满玄奥文字的剑型水晶在烧灼的枯骨之中傲然竖立。
  那是记载被杀之人生平罪恶的审判之碑。在棱角分明的水晶碑上,用暗红色的文字详尽无误地展现出,剑下亡魂在阳间所犯的一宗宗灭绝人性的惨案。文字内有粘稠的血光在不断流转,光芒猩红而冰冷,不容违逆的气势直捣众生内心深藏的劣性根。审判之碑下枯骨焚至焦炭的惨状,仿佛在无声地告诫世人:“天劝人向善,不许则诛之!”
  这一天,世界上暴猝了4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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