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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城主府里面，一位中年人站在茶桌面前，看着正在倒茶的夫人开口问道，他脸色的神情铁青异常，很明显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那位倒茶的夫人依旧缓缓的将茶水倒进茶杯，将茶杯送到中年人面前，“先喝口茶，我们再讨论。”
中年人没有接过茶杯，他看着夫人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可是云家不过是晋城的一个小小的家族，不值得你们这样做。”
“既然是一个小小的家族，那为何你们迟迟不肯动手？”夫人看着中年人说道。
“你虽然是城主的夫人，但你也应该知道那件事，当初我们借给云家的那笔钱，用在什么地方，您应该也心知肚明。”中年人看着夫人说道。
听到中年人提起这件事，夫人手中的茶壶微微一顿，一些茶水洒在了桌面上。
她自然记得那件事，当然那件事发生在很久远的年代，准确的说是她的先祖跟云墨的先祖的那个年代。
那一年，晋城大旱，颗粒无收。
京城送来的粮食远远不够，晋城的子民卖不到粮食，而且晋城外面的粮食价格太高。
因为没有吃的，晋城很多人都开始啃树皮，甚至还有些人易子而食。
晋城的云家、王家还有宋家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晋城没有足够的银子，跟晋城外面的商户换取粮食，就只能看见晋城的百姓活活饿死。
就在那时，云墨的先辈找到了天元会，用云家的名誉抵押了五百万金币，用这些金币购买了大量的粮食，缓解了晋城的燃眉之急。
旱灾过后，云家的那位先辈逝世，可是即使是这样，云家欠着天元会的债务还是每年按照一定的份额归还。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为何要这样麻烦？”夫人看着中年人，“明明是一个已经没落的家族，你们为何不肯出手？”
“小家族？”中年人看着夫人，“云家的那位还没有死去，如果让京城的那位知道了我们天元会的做法，会给我们天元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很难去做这件事情。”
“这就是京城里面的那位的意思，不需要什么解释。”夫人看着中年人说道，“天元会想要在唐国里继续做生意，就要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这个世界上，修行者才是一切的主宰。”城主夫人说道。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夫人说的，“我明天去云家。”
……
“五叔，怎么样？”中年人刚从城主府回到客栈，一个小姑娘看着他问道。
“还是要去云家要债。”中年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说道。
“可是这样做会显得我们……”那个年轻的姑娘看着中年人，开口解释道。
“这是京城那边的意思。”中年人看着那个年轻的姑娘，“明天我去一趟云家，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跟云家的人说。”
“五叔，我去吧。”年轻的姑娘看着中年人，“毕竟我能够代表天元会。”
……
“公子就在里面。”翠花对着年轻的姑娘说道。
年轻的姑娘朝着翠花点了点头，然后推开了门。
“天元会的人？”云墨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开口问道。
这个姑娘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她看上去有些柔弱。
“你好，我叫白露，是天元会在晋城的代理人。”白露看着云墨说道。
“我叫云墨。”云墨看着白露，“你是来讨要那一笔欠款的吧？”
“抱歉。”
白露看着云墨，她的目光很平静。
“身为一名天元会的代理人，我要违背自己的行事原则，很抱歉。”
“我的行为或者会让天元会声誉受损，很抱歉。”
“你先祖做的事情是一个很伟大的事情，同样是我们天元会很敬佩的事情，但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你先辈所做的一切全部打翻，而且还要云家陷入危难。”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什么，抱歉。”
“我猜想你应该知道原因，但是我还是很抱歉。”
白露很认真的将这些话说完后，她依旧目光平静的看着云墨。
云墨看着白露，他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这样做有些可耻，可是我还要这样做，因为金银山不是云家能够参与的。”
云墨沉默了许久，他看着白露，“你真的很在意我的看法？”
“其实你可以改变这一切，比如退出这场争夺。”白露说道，“只要你这样做，五百万的债务可以会延后几年。”
“其实你做的没有错。”云墨看着白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可是云家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且你也很清楚，即使你还了钱，还会有很多麻烦。”白露看着云墨说道。
她知道云墨是一个聪明人，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云墨看着白露说道。
“什么问题？”
“当年云家有错吗？现在云家有错吗？”
白露听了这个问题，她愣住了，她不知道怎样回答。
从她开始掌管晋城的天元会以来，她见到最多的就是商人跟修行者之间的交易还有算计，她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确真的很难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看着白露陷入沉默，云墨开口说道，“其实你没有做错，做错的是我的先祖。”
看着白露有些疑惑的目光，云墨继续说道，“他救了很多人，可是他却给云家留下了数十年的债务，当然他也是一个愚蠢的人。”
云墨看着白露继续说道，“其实很多人都觉得我的先祖没有做错，当然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认知。”
这是云墨第二次提起愚蠢这个词语。
“其实你也不要感到内疚，你是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也是替我的先祖还债而已。”云墨看着白露，“就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样，云家要是不还钱，那就跟城主府要求我们毁掉当年的契约一样，都是不对的。”
白露看着云墨，她说道，“你是认真的？”
云墨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白露说完后，朝着外面走去。
她明白云墨的意思，欠债还钱，就是正确的事情，无论任何理由，不还钱就是错误的做法。
遵守当年的契约，同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有一方毁约，那一方就是错的！
既然云家没有错，为什么要毁约？为什么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