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训练

　　天蒙蒙亮，姜无马等人就被曹南喊了起来。
　　“秦将军家里出了些事情，昨夜差人来通知我负责你们这几日的训练。”曹南说道，顺便把赖在床上不愿起的武胖子被子掀开，“你们康州本就底子差些，还不快些起来去训练？别的人都已经在校场训练了，你们还在睡。”
　　武胖子迷迷糊糊道：“俺们是亲卫啊，那些人怎能跟俺们比？”
　　曹南看看武胖子，拍拍他的脸道：“清醒些，你们当亲卫是托姜无马的福，跟你们本身没啥关系。快些起来，我在校场等你们。”说完便出了营帐。
　　......
　　待姜无马等人到校场时，才发现校场上此时已经训的热火朝天了。这校场东西长约五十丈，南北宽约三十丈，此时田武军的新兵们就分散在各处进行训练。因为是辎重部队，所以最重要的方阵演练反而不是重头戏，各百夫长将训练任务安排后就在一旁监督，各十夫长带着下属按照安排下来的任务进行训练。
　　多数人在进行力量训练，那一块块大石板看的众人目瞪口呆，更是直观的感受到康州和其他城市的差距。少数人在进行劈砍训练，拎着制式刀朝着木人不断的挥砍。
　　曹南见姜无马等人已经到了，挥挥手示意他们过去，道：“你们先绕着校场跑上五圈再训练吧，武康你跑八圈。”
　　此话一出，武胖子脸都白了，武康是武胖子大名，胖子本就怕运动，这下之江让他绕着校场跑八圈不如让他死了算了。有些哑巴道：“将军，为啥俺是八圈？”
　　“你早上赖着不起自然要受惩罚，更何况，你长这么胖，上了战场能跑得动？”
　　“俺们不是辎重部队吗？为啥要上战场？”
　　“让你跑你就跑，哪来这么多废话？不想跑就滚蛋，亲卫也不差你一个，再啰嗦一句就加一圈。”曹南有些不爽，军队里讲究的就是服从，这武胖子说一句顶一句，让好脾气的曹南也有些不爽。
　　武胖子两眼一红，还想说些什么，姜无马把他一拉，道：“胖子，别说了，先跑吧，多的三圈我陪你。”硬拖着武胖子开始跑了起来，众人也是跟上。
　　这一圈距离并不短，但好在曹南没有要求时间，众人绕着校场慢慢跑动起来，第一圈时众人差距并不大，就是武胖子也能勉强跟上队伍，到了第二圈时差距就出来了，没有修行过功法的人渐渐掉队，而修行过的人都还能保持一开始的速度前行。
　　姜无马边跑边调动体内的气慢慢流转，舒缓着自身略微有些疲乏的身子。姜无马跑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随着气息的流转，姜无马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不似最开始那般急促，只是这般心分二用属实有些困难，这气除了在战斗中流转给自身带来力量，速度的增幅外，对耐力的增幅就表现在这里。气的流转减缓减轻肌肉的酸痛感，并减轻长时间剧烈运动带来的酸痛与肿胀感，甚至剧烈活动后的后遗症也会在气的运用下得到减轻。
　　所谓疗伤就是这个意思，大部分修行的武者，再战斗后往往会提及疗伤，其本质就是利用气的流转来加速伤口的愈合，会减轻内伤。当然，气的作用并没有那般大，只能在伤药的作用下锦上添花，却坐不到雪中送碳。丹药往往是用不同的药物炼成，有着不同的效果，也是对武者受伤时最好的选择。而像高属给姜无马的那固元培本的丹药就是山参，鹿茸等补药炼制而成。
　　“无马，你不要刻意的去控制气，一开始控制一下，等气能够自行运转时，就慢慢放缓控制，慢慢适应这种感觉，倘若气的运转需要你始终可以控制，那你日后与人对敌时怎么办？”高属跑在姜无马身后，这些人中数他修行最久，功力最为深厚，所以显得格外游刃有余，他甚至还能跟姜无马说上几句话。
　　姜无马听闻高属所言，便依照他所说，逐渐放缓对气的控制，可是结果却不像高属所言，姜无马一旦减少控制，那气便放缓速度，从家马变成了野马，四散的跑开，根本不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转。甚至有股气狠狠的撞击在姜无马的肺腑之间，突如其来的痛令姜无马差点摔倒。强忍着痛苦，姜无马打起精神，重新开始引导气的运转。
　　“太快了，无马，你放的太快了。”高属道：“你把自己对气的控制想象成一桶水，当你口渴时，你一次喝一半自然会撑到自己，但你一杯一杯的慢慢喝，才能够解渴不是？你刚刚就是一次喝了桶中一半的水，所以撑到了。你接下来一点一点的放下控制，慢慢尝试。”
　　姜无马有些勉强的张嘴说道：“我试试吧，我努力尝试一下。”
　　高属笑道：“别急，这要慢慢来。我从能修炼出气到让气能自行运转足足用了一年半的时间。等你的气能自由运转了，那时你的实力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姜无马没说话，再一次尝试起来，那股气现在安静平稳如同一条小溪在他筋脉中流转，他尝试减轻了一丝控制，顿时，气有了变化，像是有人往水里砸了一块石头，气整体上还在运转，但细微处还是有所变化。不过还好，着细微的变化并不能引起气整体的变化，略带起伏的气在体内慢慢流转。姜无马有些欣喜，现在气的效果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好，但其实也没有差太多。耐着性子保持着当下的状态，仔细的感受着体内气的变化。
　　有效果，他有些惊喜的发现，随着气运转一圈又一圈，似乎细微处的变化正在渐渐减弱，并不是很明显，但是随着气运转了十圈左右时，姜无马已经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变化，相比于最初有了一定的改善。
　　但还远远不够，若是将姜无马的控制分成一千份，他此时仅仅放松了一份的控制。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能完全的掌控！可他不知道的是，当年的高属用了整整一个月才达到他现在的效果！
　　另一边的武胖子这时艰难的跑完了第二圈，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超过了他一圈，更气的是柴平从他身边经过时，还戏谑道：“加油哦，胖子，争取吃上晚饭。”
　　武胖子是真的跑不动，此时他感觉自己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前行一步似乎都能要了他的命。但曹南很明显不会放过他，就站在不远处双手环抱，一直监视着他。一步一步的挪完第三圈时，姜无马等人已经跑完了既定的五圈。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低落，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武胖子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想着不如晕过去算了。
　　姜无马看着武胖子，有些不忍道：“曹将军，要不算了吧，武康再这么跑下去就要晕倒了。”
　　曹南笑了笑，略带嘲讽道：“将来上了战场，你去跟敌人说让他们不要追武康？”
　　咬咬牙，姜无马道：“曹将军，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小队，你只惩罚他一人，让他怎么想？我愿意代他受罚，只是希望你能放过他这一次，相信他日后定不会再拖拉。”
　　曹南看了看快要晕厥的武胖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姜无马，似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和那为自己求情的秦惊。是啊，这和当年一模一样，那时的自己也如武胖子般赖床，被罚跑圈，那时秦惊也是这般帮着自己求情。似乎过去很久了，但仔细想想也才三年而已。
　　“将军，可以吗？”姜无马的声音打乱了曹南的思绪，收起回忆，看了看眼前的姜无马，当年那位将军是怎么答应的？
　　曹南回复道：“姜无马，你的要求本将允了，只是你若替他受罚，可不是帮他跑完接下来的五圈就行，本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一人跑十圈，二是你们小队再跑五圈，两者选其一，本将就免了武胖子的罚。”
　　昨日晚间，曹南等人的牙将封赏也下来了，所以他说话间也可以用本将来指代自己。
　　姜无马不假思索道：“我选第一个。我愿意跑十圈换武康休息。”
　　“不选一个小队一起跑五圈。”
　　“将军，你看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有一半都已经快到极限了，若是让他们一起跑，说不准真会倒下几个。”
　　“那行，你去吧。”曹南挥挥手，然后朝着武胖子喊道：“武康，滚下来，有人替你跑了！”
　　话音未落，姜无马已经闪身跑向场边，绕着校场开始跑了起来。十圈而已，正好自己还可以继续尝试让气自行流转。
　　高属本是想跟姜无马一起跑的，但被姜无马暗中的眼神制止了。带着无涯，两人上前将武胖子搀扶下来，武胖子此时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但他不傻，看着此时又一次开始跑动的姜无马，自是明白是姜无马代他受罚了。
　　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姜无马，眼圈泛红，自己太胖了，平日里多的是人嘲笑，却从未有人真正关心他。这次姜无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这是真的爱护于他。
　　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