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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古玩市场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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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9月28日,星期五,天气睛朗
  距离战扬失踪已经过去整整一周,新闻和报纸上都报道了搜救的情况,所有人员都获救了,可是到今天为止,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中心医院我也去过了,都没有记录,突然觉得世界像宇宙一样,连找个人都这么难,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最近一段时间,连‘任平生’也没了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我还是每天都给他发信息,尽管我知道他有可能还是不会回我。
  又是一个周末,一诺一大早就开始起来整理画稿,这是国庆节前最后一本,准备一会去杂志社交稿。
  “马上国庆节了,这次我得回家叫我爸带我好好出去玩一下。”吴优优在寝室广播起来。
  “你真幸福优优,我这次长假可惨了,我姐夫出差去了,我姐昨天就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回去帮她带孩子,这次真成了保姆了。”谢盈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见一诺在整理画稿,谢盈盈转身凑了上来:“我说淑女姐姐,你国庆节准备干什么呀?你们家那位战大帅哥有没有说带你去哪里玩啊?”
  欧阳兰答应过不把战扬的事在寝室里说,所以谢盈盈和吴优优两人现在也不知道。听见谢盈盈这么一问,欧阳兰急忙插了一嘴:“我说你一天到晚总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别人谈个恋爱,还要向你请示汇报啊!”
  “我就是随口一问,再说我又没问你,你以为你真是一诺肚子里的蛔虫啊!”吴优优给欧阳兰做个鬼脸。
  见她们又在玩拌嘴,一诺摇摇头说道:“好了!别老是来八卦我的事情,我和战扬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说完便拿上整理好的画册向门外走去,走之前专门说道:“有时间真的应该好好回去陪陪家人,有时候唠叨也是一种幸福。好了,我先去教室了。”
  看着一诺离开寝室,她们觉得她这段时间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也说不上来。
  “她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深刻了?这还是我认识的秦一诺吗?”吴优优自言自语的说。
  欧阳兰瞟了吴优优一眼,背上包也跟着出了门。
  欧阳兰知道她这段时间心里装着事,便上前拉着她问了起来。
  “昨天我给唐子浩打了电话,他没有接,战扬给你打电话没有?”
  一诺停下脚步回道:“难道你也和优优是一样的看法吗?其实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真诚就好,如果那天出事的是你,我也会一样的,只是当时我可能表现的有点太过激动了。”
  “对不起啊!我并不是想八卦的,只是看你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只是想关心一下而已。”
  其实一诺心里清楚,自从拿到那份医学报告,把什么都藏在了心里,连父母都没有告诉,她只是想珍惜身边所有的人,可是这些别人又怎么能体会呢。
  “好啦!兰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走吧,别想太多了,该上课了。”一诺挽着她进了教学楼。
  ……
  因为国画课上的毛笔不够用了,午饭过后,一诺去了古玩市场的一家工具店购置毛笔,因为这家店的画笔质量还不错,这几年一直都用的是这家店的画笔。
  选好画笔准备去杂志社交画稿,付钱的时候见老板正在用放大镜看一幅画,因为自己学这个专业,平时多少对古玩字画也有一定了解,便凑上去看了一眼。
  “好啊!好啊!……果然是郑板桥的真迹啊!”店老板对着画夸赞起来。
  一听是郑板桥的画,一诺更加有兴趣了,有兴见到真迹,一般是没有机会的。今天可是个好机会,画一辈子画也许都不一定能当面品鉴郑板桥的画作。
  “老板!刚才听你说这是郑板桥的画,我能看看吗?”一诺付完钱问道。
  老板抬头一笑:“你也懂古玩字画?”
  “我是学美术的,平时有了解,听你说是郑板桥的墨宝,当然想看看。”
  老板见她也是熟客,也是个老实人,就让她欣赏一下。
  一诺如获至宝的看了起来,这是一幅墨竹图,上面还有很多名家的鉴赏图章,可是看着看着,一诺觉得有些不对。
  “老板!这幅画看上去确实像郑板桥的风格,可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手笔,画倒是真画,不过……”一诺把自己质疑告诉了老板。
  老板一听,突然眉头紧蹙,赶紧问道:“小姑娘!我看你应该是学生吧?也是店的常客,可是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刚才的意思是,这幅画是赝品,你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吗?”
  一诺笑了笑:“老板!你不要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再值钱的东西,也要是真的才行啊!”
  “说得好!”一个西装笔挺的年青小伙子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一诺在说桌上的那幅画。
  一诺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英俊少年,看年龄和她差不多,也就二十一二岁,眉宇间倒显得很有气质,刚才进门那三个字说得很是沉稳,不像是这个年龄能够表现出来的气场。
  “小林过来了?我还说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呢?”店老板笑迎道。
  一诺见有人进来,看这幅画觉得就是赝品,既然老板不认同,又有客人来,也没自己什么事,拿上画笔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位同学请等一下?”少年叫住了一诺。
  “同学!”一诺转身说道:“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少年微微一笑:“请别误会!因为你看上去确实是个学生,应该是大四的吧?刚才听了你对这幅的看法,想请你好好看看。”
  “不必了吧!刚才我已经说了,老板刚像也相信,还有必要说吗?再说,我也只是了解点皮毛,说不定真是我看错了。”
  少年接道:“哦!因为这幅画是我替一个朋友拿过来鉴别的,今天正巧听到了你的见解,不过,刚才你只说了这幅画有可能是赝品,但没有说原因,我朋友的姥爷是爱画之人,特别喜欢郑板桥的画,这画就是他老姥爷70大寿,要送的礼。所以还请赐教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笑话。”
  一诺听他这么一说,也算是个有心人,“好吧!看你朋友也是有孝心的人,我就说说,不过说好,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也不一定对。”
  “没关系,就算是假的,反正也还没送出去。”少年把一诺请到画前。
  老板听少年这么一说,有点着急了,本想开口,被他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一诺拿起放大镜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幅墨竹图,说道:“根据我的了解,郑板桥的画用墨浓淡相宜,前方主体的竹子用焦墨、浓墨,后面的背景则多用浅墨,整体布局多而不乱,少而不疏,竹子清秀挺拔,有一种“君子”风骨。而且,他画的竹子,很多都劲瘦纤细,再看看你的这幅墨竹,它是不是真迹我不知道,竹子形状确实很像,但太过匀称,墨色虽然沉旧,但看上去却没有年代感,还有这纸和图章像是后来故意做旧的。……”
  少年看着一诺说的头头是道,被她的气质瞬间吸引住了。店老板也觉得一诺的话有些道理,重新拿起放大镜看了起来。
  “好了!我说完了。”一诺转头对少年说道。
  “谢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一诺拍了拍手。
  少年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一诺:“认识一下,我叫林然,我刚从南加大毕业,去年才从美国回来。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我很喜爱国内的传统文化,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好!”一诺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林氏集团总经理——林然。
  “这分明是一个富二代嘛!不过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不像是纨绔子弟故意搭讪。”一诺心里在心里评价了一下林然。
  一诺将名片揣进了兜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林然挡住了她:“这样吧!我也要走,送送你吧!也算是对你的感谢,本来想请你吃饭的,但是今天我确实还有事情,所以只能先当一回绅士了,请不要拒绝,不然我心里真的会过意不去的。”
  看林然如此诚恳,又很礼貌,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了。林然给老板交待了一下,然后与一诺一起离开了画笔店。
  ……
  坐在车上,一诺总是看着手机,毕竟是个陌生人,女生总是不好先开口说话。林然好像看出了她有些羞涩,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林然转头一问。
  一诺微微转头道:“我叫秦一诺。是华大大四美术系的学生。”
  林然笑了起来:“难怪啊!”
  “难怪什么?”一诺追问道。
  “难怪刚才你对国画这么了解,回头我一定找个专门的机构好好签定一下,要真是假的可就不好了。”
  一诺一听这话就觉得那幅画不是他朋友的,问道:“那幅墨竹图是你的吧?”
  “不错!那幅画是我的,是买来送我父亲的,我父亲真的是个国画爱好者。刚才当着店老板有点难为情,所以才那样说,不好意思差点让你看笑话。”林然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一诺接着说道:“这种事情,你应该请一个专家,或者是专业人士鉴定,那个店老板好像……”
  林然回道:“其实店老板张叔是我爸多年的朋友,对这方面有一定研究,所以送他那里,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幅画是假的,他肯定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我是不是刚才说的太直接了?真的对不起,下次我都不好意思去他店里了。”一诺才想起刚才在店里太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林然笑道:“没什么,回头我会去处理的,你说的没错,假的救是假的,永远真不了。只不过今天凑巧遇到你了,要是其他人,还不一定看出来呢。”
  “好了,我到了。”一诺指了指前方的校门。
  林然礼貌的给她打开车门。
  “谢谢你送我回学校。”一诺下车说道。
  “其实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不然真会闹个笑话,下次见面一定请你好好吃个饭。再见!”林然驾车驶去。
  “下次!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可能还有下次?”一诺自语。
  回到寝室,一诺打开包才发现画册忘记交了,便拿起电话准备打过去说明一下,告诉杂志社明天过去,可是打开电话的时候,又看到了战扬的号码,忍不住又打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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