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剑仙郑剑气

　　万千雪剑气势磅礴的从空中直坠而下，迎头撞上那三道剑气长河。
　　三道虚幻的人影朝天斩一剑，或是如高山仰止,或是豪情冲天,或是气长千里！
　　三道惊世骇俗的剑气与空中的万千雪剑相撞，无数的雪剑被这三道剑气绞碎消散于天地之中。但是这万千雪剑仿佛数量没有尽头一般，毁去多少便会从天空中补出多少。
　　此消彼长之下，那三道惊世剑气相比之下便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两道剑气被雪剑击溃，万千雪剑从空中贯穿那两道虚幻的人影。
　　砰的一声，两道虚幻的人影爆裂开来，化为一道道精光回到黑白长卷之上。花满堂闷哼一声，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长卷之上只剩下一名男子，老人看着那面部略有些模糊的男子怔怔出，旋即飒然一笑，对着那虚幻的男子说道。
　　“老夫郑剑气今日便送年轻时的郑剑气一剑！看这一剑可否让日月失色！”
　　老人看着那道气长数里直冲云霄的熟悉剑气，老人似乎是解开了心结一般，眼神中满是精光。
　　他双手向上一抬，低声说了一句。
　　“起！”
　　地面上累积的积雪，在这一声之后竟凭空而起！
　　无数积雪如同旋风一般聚集在小院上空，一道雪白巨剑从空中凝聚而出，剑尖直指上苍，剑气磅礴可惊天人！
　　天空之上仿佛也察觉到了这一剑的威力，空中似乎有仙人怒吼！小小凡人竟敢触犯天威！
　　位于远处的一座形似剑身的山峰之上，此处云雾围绕，几只仙鹤飞过如同一处洞天福地。只见一男子正闭眼盘坐在此处，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这男子睁开了双眼，眼中仿佛有日月生灭。
　　这男子望向一处，眼神仿佛能穿过万里之遥。口中轻喝一句。"聒噪!"
　　一道冲天剑光从山峰之上一掠而出，那把人间名剑良宵携着惊天剑气开山而去。
　　小院上空乌云凝聚雷光阵阵，似乎要将这冒犯天威的老人劈成灰烬。
　　那从远处而来，光芒闪烁的磅礴一剑，剑气所致便将天空之中所蕴含的天劫一剑斩开！好一个一剑万里断天劫！
　　“郑剑气！我李长生尚在！请随意出剑！”
　　这道雄浑嗓音随着这把名剑良宵一同而来，震的陈如圭两人心神不稳。陈如圭心想，这真算是仙人打架了吧。
　　老人闻声而言，哈哈大笑一声，空中雪白巨剑剑尖不再冲天。
　　“李长生，老夫今日便承你一情！去！”
　　老人双指并拢，向前一指。空中雪白巨剑一剑斩落那道虚幻的人影之后，将黑白长卷斩落一角，朝着花满堂刺去。
　　花满堂的黑白长卷受创，本就口吐精血的他，只能匆忙间用佩剑顶住飞略而来的雪白巨剑。花满堂的佩剑在磅礴的剑气之下，寸寸断裂，雪白巨剑贯穿花满堂的胸口，顶着他整个人倒飞而去消失在了天边。
　　老人缓缓落在地面，空中万千雪剑也消散而去，大雪磅礴而下，劲头似乎比之前更要迅猛。
　　名为郑剑气的老人抬头看去，直到那把名剑良宵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才收回了目光。
　　老人双手负后，眼神睥睨的看了一眼陈如圭。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还不来舔跪舔臭鞋？
　　陈如圭急忙扑了过去，抱住老人的大腿弱弱的问道。
　　“老前辈现在拜师还来得及么？”
　　虽然陈如圭仍是不知道身前的老人到底是什么境界，但是就从刚刚那几剑看来，不是入圣也得是个九品青苍境，最次怎么也得是个八品扶摇境吧？有这种大腿不抱，陈如圭就是个傻子了。
　　老人笑骂了一声，用脚甩开了抱住大腿的陈如圭。
　　“老前辈，你可是入圣境的圣人么？”
　　陈如圭被甩开也没有丝毫的建议，爬起来看着覆手而立的老人，现在看来这一身破破烂烂也掩盖不住这满满的高手风范啊！一旁的柳千凝也跟了过来，她虽然知道这老人极强，但是也没有料到老人居然是曾在父亲口中提过几次的郑剑气。
　　每每提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那已经是大楚剑道魁首的父亲都会由衷的满是敬佩。可是即便是当时处在顶峰时期的郑剑气，好像也没有这么强吧？
　　老人听到陈如圭的话似乎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老人讥讽了一声开口说道：“入圣境？你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圣人么？老夫虽说只是春秋境，但是扶摇青苍两境老夫想入便入，又有何难？”
　　陈如圭有些有些发懵，七品春秋境便有这种威力，那之上的扶摇青苍境又是何等境况?圣人呢?
　　老人看透了陈如圭所想的东西，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随后开口道：“老夫前那一剑约莫着有近八品扶摇境的水平，而最后那一剑可是偶然而为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才有了那一剑，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再想出这一剑可就难了。”
　　陈如圭听着这七品八品的已经有些麻木了，但还是好奇的问道：“那这一剑，是什么水平？”
　　老人想了先，有些惋惜的说：“也就勉强能斩个天上仙人吧。”
　　陈如圭两人目瞪口呆。
　　谁都没有注意到，老人背在身后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老人暗道一声“老了”。换成年轻时的他，这种剑再出个百十来道又能如何。果然不得不服老，他如今已经近一甲子的年龄，虽然还远没有道灯枯油尽的地步，但是终究是心老了。
　　普通的修行者并没有悠久的寿命，即便是九品青苍境才能活一百多岁。入圣的圣人也不过活个两百多年，当然并不算什么上用什么邪门歪道延命的手段。
　　老人这个年纪其实真值当年，但是心死了所以终究也是老了。
　　虽说刚刚老人解开了一道心结，但让他心劫并不只有这些罢了。
　　老人喃喃出声：“纵使入青苍，成圣又能如何？有的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老夫蹉跎半生不愿再追逐那入圣的机缘，就像那花满堂学前人之剑而无创新，走上了一条死路已无大道之缘。老夫留了他一条性命，看他能否从中醒悟，到时才有在剑道一途更进一步的契机。而你二人看了我郑剑气的剑，又看了李长生的一剑，仔细参悟，能领悟出一丝皮毛便足够受用一生了。”
　　“我郑剑气的剑你学不来，李长生的也不适合你，只有你自己的剑才是真正的剑道。”老人抠了抠鼻屎，用手在陈如圭的衣衫上蹭了蹭。
　　陈如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的这人好像又从剑仙郑剑气变成了那个邋遢的老头。
　　老人伸手一指点在陈如圭的眉心，一道精纯的剑意注入道陈如圭的体内。
　　还没等陈如圭反应过来，老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留下一句话便飘然而去。
　　“老夫这一剑可救你一命，希望下次老夫听到你陈如圭名字的时候，你已经是个名动人间的剑修了，别丢了老夫的脸。”
　　老人似乎也对柳千凝说了些什么，柳千凝的脸色瞬间变得彤红，眼神偷瞄向呆呆站在原地的陈如圭。
　　留给她的那一句不过就是：“珍惜眼前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