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缘分

　　话说山下毛天赐和林云霄小哥俩，在川城里浪了个遍，天赐家里比较富裕，临行前他妈妈又偷偷塞给他几掼铜钱，加上刘伯言给的，也是个小土豪了。
　　川城可真是大，热闹非凡，俩猴崽子就跟乡下人进城一样，看啥都觉得新奇。集市有街头卖艺的，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有表演川剧变脸的，还有带着当地乡音的本地相声，或惊奇，或喜乐，反正街头是一片繁荣景象。
　　当然最吸引他们的还是各种小吃，什么担但面，串串香，红烧兔头，各种火锅，还有来自东洲各地的行走商人，吆喝贩卖着各地的小吃。他们是东看一眼，西聊一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是时候准备回客栈跟师傅汇合了。
　　不过刚回头，又看见有一家卖油炸红糖糍粑的，天赐又馋了，拉着云霄准备再买俩吃了再回去。正排着队，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这人身形瘦小，比毛天赐矮一个头，戴着个帽子，看不清面容。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窜进人群中，一下没影儿了。
　　毛天赐还是个雏儿，第一次进城也没在意，毕竟撞一下也没咋地，于是也没放在心上。排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了，结果结账的时候，一模腰间，心凉了半截。
　　林云霄看毛天赐迟迟不给钱，捅了他一下，“老毛，给钱啊，付完钱我们赶紧回客栈，不然师傅等急了。”
　　“付个鬼啊，我钱袋没了，所有钱都在里面。”说完，毛天赐指指自己的腰间。
　　小哥倆在这边嘀咕，那边老板可不耐烦了“我说小伙子儿，你在爪子哦，还买不买噻，不买莫要站着不走了嗦，老子要收摊咯，不然回切晚了又要被我那婆娘骂喽。”
　　“不好意思，老板，我们突然不饿了，先不要了。”林云霄赶紧把毛天赐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怎么钱袋能掉呢?一路上也没听着响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哪儿啦?”林云霄着急的问道，毕竟不少钱呢。
　　“我哪儿知道啊，我俩不一直在一起呢么，刚才还在那边吃了串串，还给了钱，然后就过来这边准备买糍粑了，就在那排了会儿队，也没。。。”毛天赐正回想着，突然醒悟了，“对了，刚才有个带着帽子的瘦猴撞了我一下，那之后到我发现钱袋不见，再没其他事了，那肯定是个小偷！！”
　　“那怎么办，上哪儿找人去，川城这么大，早跑没影了。”林云霄丧气的说。
　　确实，要在这么大一城镇里找一个面容都没见过的小个子，简直是大海捞针，俩人也没辙，只能先返回客栈了。
　　到了客栈，刘伯言已然回到，看见他俩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就问他俩发生了啥事，毛天赐老实交待了，被批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师傅竟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说这是他找熟人安排的一次测试，想考考俩人的应变能力，果然还是太嫩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明天偷钱袋的人会给他们一个补偿。
　　最后还是刘伯言花钱请小哥俩吃了顿火锅，填饱了肚子，让俩人早点睡，说是明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为后天的拜山仪式做准备。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俩猴崽子就被刘伯言从床上赶了起来，一顿洗漱收拾完毕，就出门了。
　　“师傅，今天我们去干啥呀。”毛天赐眼睛都还没睁开，整个人都是懵的。
　　“每个蜀山弟子，上山之前，都要提前准备好两样东西，一是宝剑，二是伴灵。”师傅不疾不徐的说道。
　　“宝剑我们知道，伴灵是啥?”林云霄挠着头问道。
　　“诺。”师傅摸了摸走在他身边的那匹貌不惊人曾经被俩人看不起的瘦马，“这就是为师的伴灵，日行万里的外号万里不留形的飞天神马。那天你们看见的那头猛虎，就是你们那混蛋师叔的伴灵黑煞虎。”
　　“哇哦，这样太帅了吧，我们怎么才能获得伴灵啊，花钱买吗，可是我的钱昨天被人偷走了。。。”想到这里，毛天赐高涨的情绪一下又低落了。
　　师傅微微一笑，啪的一下用拂尘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掉钱眼儿里去了？啥都钱钱钱，这两样主要是看你们的缘分，天地万物，皆有灵气，何况这宝剑和伴灵，将会是此后数十年乃至数百年跟随你们整个修道生涯的东西，怎么会是花钱买得到的。”
　　“我们蜀山有专门的人负责管理和搜集这些宝剑和伴灵，平时隐藏在一般的集市里，叫做百宝集，每年拜山大会前，我们蜀山的百宝集就会开市，由门里各大长老，引荐自己推荐的弟子，到百宝集负责人那里去挑选宝剑和伴灵，能挑到什么，全看弟子的天赋和机缘，那是花钱买不到的东西。”
　　原来如此，俩人大概搞清楚了。说着说着，刘伯言已经带他们走到了市集中心一个最大的火锅店面前。
　　这家店他俩昨天来过，人暴多，不过现在太早整个集市都没什么人。
　　虽然都知道川城人爱吃火锅，但总不能大早上的也吃火锅吧。俩人正要问师傅带我们来这里干嘛，只见师傅在门上三长三短两重的敲了八下门，只听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百宝集开。”
　　刘伯言回道“蜀山人来。”
　　原来这是暗号，不算难记，刘伯言说完后大门打开，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这妹子虽然瘦小，但精神特别好，身板挺得倍直，眉若柳叶，眼似杏仁儿，披肩短发，高挺的鼻梁儿，樱桃小嘴，面色红润，加上上身小皮袄红褂子，下身百褶裙的搭配，即使算不上沉鱼落雁儿的大美人，也算是活泼伶俐的小美女了。
　　“晚辈宋忆雪，拜见刘师伯，爷爷已在百宝集等候多时，请跟我来。”
　　“哦，差点忘了，今年你也到年纪入门了，来来，这是我今年新收的两个弟子，你们认识一下，你们该叫小宋师姐，昨天就是她，給给你们上了一课。”师傅笑吟吟的说道，俩人一看，昨天被偷走的钱袋，不正在小姑娘腰间别着呢。
　　俩人吃了个暗亏，也没法子，谁叫自己没多长点心呢，只能耷拉着脑袋自我介绍道，“在下毛天赐，在下林云霄，见过宋师姐。”
　　“好玩儿，好玩儿，才第一天我就有俩师弟了。”宋忆雪看了我俩不情愿的囧样，开心得笑了起来，还拍了拍掌。模样儿甚是可爱。
　　宋忆雪见俩人不太高兴，显然是对昨天偷他们钱袋的事耿耿于怀，于是安慰他俩说道，“两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待会儿百宝集里有你们好处。”
　　说完小姑娘一个人在前面蹦蹦跳的引路，带着三人往二楼走去。
　　一行人走到了一堵墙前，没有路了，小哥俩正纳闷呢，只见刘伯言单手一挥，墙上出现个光圈，师傅迈步就走入光圈中。俩人也随后跟着进入。
　　从光圈中走出，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居然别有洞天，这是另外一个集市，与外面早晨的集市冷冷清清相比，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集市正门入口是个牌楼，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百宝集
　　不料刘伯言却没领他们进去，只是吩咐了他们一下：“这里就是百宝集，这集市里，左边是宝剑市，右边是伴灵市，天赐云霄，你俩的任务，就是一个时辰内挑选到自己合适的宝剑和伴灵，至于怎么挑，小宋会告诉你们，为师有事，需先行一步。”说完刘伯言跟宋忆雪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刘伯言一走，毛天赐心中的火总算得以释放了"小宋师姐，你昨天做的好事，不解释一下么？我俩差点儿就给人卖那了。"
　　林云霄怕毛天赐太激动，还拉了他一下。
　　不过天赐的怒气好像没吓到对面这个瘦小的女孩儿，她反倒向前一步，脸冲天赐迎了过来“呦，我们小毛师弟生气啦，不好意思啦，昨天有急事，我身上钱不够，刚好遇到刘师叔，他说这城里有他新招的倆弟子，身上有钱，让我考验你们一下，结果轻易就得手啦。要我说，是你俩自己不警惕，要是遇到真的坏人你俩怎么办。”
　　说完宋忆雪扭头就走了。
　　刚才她迎过来的时候，脸离天赐特别近，鼻尖都快碰到了，小伙子从来没在这么近的距离跟女孩儿直视过，一时间居然脸都红了，刚才因为愤怒而加速的心跳现在反而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
　　宋忆雪走了两步，看天赐还呆在原地，扭头问道：“怎么了，怕啦，怕我吃了你俩不成?”
　　天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往前追来，一不小心脚步乱了，左脚绊倒右脚，要不是林云霄扶住，绝对当场摔个狗吃屎。
　　瞅见天赐这狼狈样，宋思清噗嗤一笑：“呆瓜。”
　　宋忆雪带着小哥俩暂时出了百宝集，说有急事要做，待会儿告诉他俩为啥需要钱。
　　宋忆雪路买了一大堆早餐，带着俩人到了一座破庙前。
　　小哥俩正纳闷怎么回事儿呢，还没到庙门口，远远地就有几个小孩就跑了出来：“宋姐姐，宋姐姐。”
　　几个孩子上来就抱住宋忆雪的大腿，宋忆雪也跟他们打闹在一块，场面甚是温馨。
　　走入庙中，庙里还有十多个小孩，这个庙已经被改造成了居所，里面摆着十几张床，看来这里就是这些孩童的临时住所了。
　　宋忆雪嘱咐天赐和云霄把买来的早餐给小朋友们分了，然后跟他们说道：“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平时都是我在照顾他们，昨天有几个得了痢疾需要马上用药，不过我之前照顾他们，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没有办法，刚好师叔要考验你们，所以临时起意偷了你们的钱袋，这些钱以后我攒够了会还给你们的。”
　　忆雪一边跟小朋友们分发早餐，一边跟他们打打闹闹，有小姑娘被烫着了大哭，忆雪还把她抱在怀里慢慢抚慰，完全是一副慈母的样子，天赐也不知道怎么地，之前的埋怨全都没有了，甚至还想发早餐的时间长一些，这样自己能偷偷地多看几眼。
　　不过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找的，天赐假装埋怨道：“你可以跟我们直接开口要啊，我们会给的，用偷的可不好。”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昨天我爷爷也说过我了，不过他好像知道你们今天要来一样，给你们准备了补偿。”
　　说完宋忆雪掏出一张貌似邀请函一样的东西，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这是啥?”毛天赐和林云霄赶紧拿过来看了看。
　　“这是百宝集中集邀请函，百宝集中的高级特殊宝贝，基本都在这百宝集中集里，这个特殊的进阶集会参与的都是当届声名显赫的新成员，或天赋异禀，或家世显贵，你俩本来没有资格，现在你们有了，这邀请函是我爷爷给你们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