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跳龙

　　托利安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抓获了树上的怪物，佩尔无从知晓他用的什么高明手段，总之他和那怪物的尸体从远处的空中飘了过来。托利安双手一沉，怪物的尸体在半空中摔在地面上。
　　“悠着点，老兄，摔断了骨头我还得重新接上呢。”珀利埋怨道。
　　这是一个和成年人一般大的爬虫，有着蜥蜴一样的身形，一条长长的像蕨菜一样卷曲的尾巴，后腿像蛙类一样修长有力，一双巨大的眼球被眼皮包裹，只露出一点眼珠子，宽大的嘴巴和臃肿的脖子，脑门上有个像僧帽一样的凸起，一身棘皮布满绿色深浅条纹，看起来很邪异，佩尔想他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吃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佩尔问道。
　　“这是……自动变色的跳跳蛤蟆龙。”珀利的回答让佩尔捉摸不透，他从斗篷里掏出工具包，又从工具包里拿出叶刀和剪刀，切开跳跳蛤蟆龙的肚子，把双手伸了进去，这时候的珀利一反常态，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托利安挽过佩尔的肩膀，推着他转了一百八十度，“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我建议我们还是一起去捕捉一些晚餐食用的猎物吧。”
　　“我不是少儿。”佩尔纠正，摘除猎物的内脏这种事他常做，可不会觉得恶心。但他还是跟着托利安走了，毕竟珀利和多恩都不正常，留下来会让佩尔有些阴影。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已经看不到多恩和珀利了。
　　佩尔鼓起勇气问道：“托利安，如果我现在要逃跑，你会放了我吗？你看起来比那两人正常，应该不会想要把我杀了吧？”他偷偷在地图上做了标记，随时记录着路线，如果托利安好说话，他就可以继续旅行了，如果真的要被这三人带到卡雷萨那种野蛮嗜血的国度，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托利安叹了一口气说：“我当然不会杀你，但放了你也绝无可能。”
　　“为什么？”
　　“你要知道我是卡雷萨人，我做的一切都要为自己的国家着想。”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佩尔有些着急，“我们萍水相逢，我只是一个在旅行的未成年人，你们完全可以当没见过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向别人透露你们曾出现在奈恩提亚境内，这样好吗？”
　　“旅行？哈哈。”托利安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听到了不合逻辑的笑话，他停下来，看着佩尔的眼睛说：“佩尔，你有某种潜质，我说过的。”
　　“你指的是什么？”佩尔疑惑道。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能现在在你看来并不起眼，顶多是辅助你野外生存，但它能带给你的不止于此。如今人人都有机会学习魔法，但他们注定无法成为多了不起的魔法师，只能用魔法便利便利生活。但你是可以的，你能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就因为这个能力。”
　　“我？魔法师？”佩尔惊讶道。成为魔法师，像珀利那样操纵尸体？那还是算了，或是像托利安那样浮在空中？这还挺有意思。
　　托利安严肃地说：“是的，魔法师，你是一块还没被奈恩提亚自己挖掘的璞玉。”这是珀利的原话。“而且你有可能成为大法师，哪怕只是一丁点可能，我就不能让你落入奈恩提亚之手，让我的敌对国家将你培养成能够威胁到我们卡雷萨的敌人，没办法，谁让我们偏偏遇到了你。我是要为我的国家着想的，你明白吗？”
　　佩尔一脸迷茫，怎么就提到大法师上面了？对于他这个一个小乡巴佬，魔法师都已经是个顶尖的存在了，大法师是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听起来好像是魔法师中的精英，他可不曾想过魔法师这个圈子里还有什么等级划分。大法师，自己要是能成为魔法师中的大法师，那就跟一颗小苹果长成了大苹果以后还在继续长，长到了西瓜的大小一样了。他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啊？”
　　托利安叹了一声，摇头说：“我不指望你现在能理解，总之我不能放你走，别逼我喊多恩来追杀你。”
　　佩尔这才沉默了，还是死亡的威胁大。不过比起多恩，托利安已经是很好说话的了，以后如果真的到了卡雷萨，托利安应该会成为一个难得的朋友。
　　希望在卡雷萨生活不要太艰苦。
　　两人抓了几条大鱼回去，在这片灵气充沛的古老森林里，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长得异常硕大。回去的路上，佩尔终于不再想着逃跑的事情，这才注意到这里的生物群是那么神奇，仔细观察远处的树干上，会发现一只伪装的巨大毛毛虫，河岸边有一个巨大圆滑的石头，那其实是个蛰伏的蜗牛，一个跟西瓜一样大的西瓜虫从远处滚下来停在佩尔的跟前，展开蜷缩的身子缓慢爬走，一条跟鳄鱼一样大的蝾螈顺着河流游动，突然冲出水面唬了一下岸上的佩尔，但是没有成功，就悻悻缩回水中。
　　“这个森林的名字叫做卡努达。”托利安说，“据说曾经有一群精灵居住在卡努达的最深处。”
　　“精灵？”佩尔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托利安说：“那是和我们人类长的很像的种族，但他们长有很长的耳朵。”
　　“哦。”佩尔全身心投入这个环境的怀抱，对托利安的讲解没什么兴趣。没有追问，托利安也不再讲话了。
　　傍晚，佩尔和托利安回到了珀利和多恩身边。
　　珀利已经把跳跳蛤蟆龙制成傀儡了，它和僵尸狼一样蹲在地上，看起来更加诡异了。他冲着佩尔炫耀道：“这是……自动的自动变色跳跳蛤蟆龙！”
　　“呃……”佩尔沉吟片刻，说：“我觉得它的名字太长了。”
　　珀利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我给它换个名字，就叫多尼怎么样？”
　　远处的多恩习惯性地哼了一声。
　　“看样子有人不高兴了，那我改叫它变跳龙好了。”
　　托利安搭建了烤火架，把捉到的鱼烤熟，香气四溢。佩尔和珀利开动，各自吃掉了自己的份。
　　托利安对着远处的多恩喊道：“多恩，别装高冷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多恩过来取了烤鱼就又回去了，在远处的大石头上独自吃起来。
　　珀利吐了吐舌头说：“真是不合群。”
　　“少说两句吧。”托利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