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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危楼有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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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虎点了点头:“不错,看来爹爹以前跟你讲过的话你没有忘记。我想说的,正是伏龙八脉。”
  他见儿子神色严肃,显然是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心中颇感欣慰,接着说道:“汉华民族之所以能够延绵三千年而不断绝,正是因为一直都有人在守护着伏龙八脉的安危。昔有五胡乱华,靖康之变、崖山海战,以及那场异常惨烈的抗倭大战。
  “曾几何时,我们汉华几乎被异族人赶尽杀绝,但是就因有人暗中守住了伏龙八脉,我们汉华民族才没有惨遭全灭的厄运。”
  项伯东想了一会儿,沉吟着问道:“爹爹,说了半天,这伏龙八脉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项虎叹了一口气道:“这伏龙八脉究竟在哪儿,也一直是众说纷纭,久而成谜。因为我们幅员辽阔,所以具体位置不好捉摸,八脉应该是像一张大网一样,铺陈在这片土地的各个地方。但是千百年的时间又会让他们的位置发生一些转变,所以真的不好说啊。”
  见项伯东有些懊丧地低下了头,项虎笑了笑,把手搭在了儿子的肩膀上,说道:“冥冥之中,历朝历代的皇帝总是不自觉地把都城定在龙脉的附近。所以我们虽然不晓得伏龙八脉的确切位置,但尽我们做军人的本分,守好临安,那便问心无愧了。”
  项伯东见爹爹英姿勃发的样子,心中暗暗引以为傲,将他作为楷模。
  忽然,他想起来了以前的一些奇怪的轶事,于是问道:“爹爹,我有几次经过西溪湿地的时候,发现湿地里突然像煮沸了的温汤一样,底下还会咕嘟咕嘟地冒泡泡出来。爹爹,你说那里有可能是伏龙八脉的震动所导致的吗?”
  项虎点点头:“不错,有些时候确实会遇到这么一些怪事儿,应该能用易理卦象来解释。唉,只可惜爹爹一窍不通,啥也没办法拍着胸脯告诉你。”
  父子俩说话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敌营之中燃起了篝火,明灭幽亮,就好像一团团跳着舞的鬼焰,瞧得人心中发怵。
  夜风如刀,切开漫天云片。繁星疏月,轻叹苍生。
  走上来了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头子,身披皂色大袍,来到城墙之上。
  项虎见了他,忙抱拳行礼:“袁大人。”
  袁敬是宫中太史令,专门负责为圣上夜观星象、精研运脉之事。
  袁敬双手负在背后,也不睁眼瞧项虎一下,随便“嗯嗯”两声。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斗,观察了一会儿,神叨叨地说道:“恩,北斗七星中,七杀、破军、贪狼尤为明亮,看来明日将会有一场恶战了。”
  说罢,仍是保持着双手负在背后的动作,慢腾腾地向城楼下方走去。
  项虎方才正说到伏龙八脉的事儿,便又是一抱拳,询问道:“袁大人学识渊博如海,请问这龙脉究竟在什么地方,在下好派兵去把守。”
  袁敬停下脚步,回头望了项虎一眼,冷哼一声,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将军大人食朝廷俸禄,自当全力以赴,各个地方都把守戒严。问这种话,岂不是想偷懒?”
  这一席话只说得项虎额上冷汗直冒,忙抱拳致歉:“袁大人说的是,在下明了。”
  袁敬慢悠悠地踱步下城楼,往临安宫的方向去了。
  一介将军,沙场上遍历生死,在一个文官面前畏首畏尾,彷如笼中惊兽。
  项伯东看了看噤若寒蝉的父亲,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儿。
  项虎怒横了他一眼,直把项伯东瞪得一打哆嗦,不敢再狂。但心里仍是觉着好笑,忍不住嘀咕道:“就是不看星相,光看城外,我也晓得明日将会有一场恶战,还需要他来说?”
  项虎听到了儿子的嘀咕,出声斥责:“你懂什么,人家是太史令,是皇上身边的重臣!”
  项伯东瘪了瘪嘴,压低声音道:“我瞧他推诿不说伏龙八脉的那神气,分明就像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项虎听了此话,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太史令可是一直呆在皇帝身边!他若是坑蒙拐骗之辈,不早被杀头了?”
  项伯东苦笑一声:“爹爹,如今的南臧王朝你还不晓得嘛。本来就是腐朽得不能再腐朽了!四处都充斥着滥竽充数、欺世盗名之辈!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会大军已经在五十里开外了,我们那可爱的皇上却还在楼外楼中寻欢作乐呢?”
  说到此处,项伯东悲从中来,眼眶中泪水止不住地打着转儿,就要落下。
  项虎见了,心软下来,不再和儿子争辩什么,只是伸出了粗糙砥砺的大手,为他轻轻揩去了泪花,而自己也将头转向一边,不愿让儿子瞧见。
  夜色逐渐浓郁了起来,又是一大片乌云飘过,来来去去,不复停留。
  月如眉,星似眼,冷冷淡淡,看遍这人世间的沧海浮沉,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们的喜怒哀乐和爱恨离愁。
  世人何年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只相似。
  项虎抹干眼泪,带着儿子又巡逻了一会儿,嘱咐各个角楼上的兵士加强防备。随后,父子俩来到城楼下。他们延着青石板铺成的大路走了一会儿,又七拐八绕,穿街过巷,最后走近了一家大院之中。
  大院粉砖黛瓦,墙高约有两丈,一看便是一座大户人家。可砖隙中生出杂草,院中藻荇交横,想是荒废已久。
  现下,这座大户人家已经被征用为了战时的指挥所,因为地段便利,而且又隐蔽不易被发现。
  若说临安城的纵横阡陌想是一张庞大的蛛网,那么这指挥所便是蛛网的中心。是从这里出去,四通八达,可以通过小路,抵达临安城的各处。
  项虎迈着风火而又不失稳健的步子,来到指挥部的主屋中。那儿,十名副将正围在以临安为图的沙盘旁。
  十名副将,有的刚过而立之年,有的则是连三司都还没到。
  但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齐刷刷地写满了坚毅,写满了誓与临安共存亡的决绝。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足以让年过四十的项虎热血翻涌,重新回忆起了少年时候还是一名兵卒时,驰骋沙场的豪情。
  他点头示意,众将又齐刷刷地坐下,凝视着沙盘。
  项虎盯着沙盘,上面屋舍楼台,飞檐挂角,鳞次栉比。栩栩如生,与这座昔日繁华无两的临安城毫无差别。
  昔日的繁华......
  如今,临安城或早或迟,都会落入敌手。
  几乎人人心中都已将之看破,却没有谁愿意说破。
  但是,项虎的设想是,将一张四通八达的大网在临安城中铺开,结扎实了。等到正面战场上实在支持不住了,就把这些忠于南臧,忠于汉华的兵士转入暗处,进行游击作战。
  凶兽联军非常擅长在开阔的地方作战,但是一旦进了城市的巷陌之中,吃了人生地不熟的亏,总少不了他们的苦头。
  到最后,抓住机会,逆风翻盘,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每次站在指挥部的沙盘前仔细端详时,项虎总忍不住思绪翩跹,往后多走很多步。
  但稍微晃晃脑袋,他便将思绪收了回来:现在,作为统领整个防御作战体系的大将军,他要做的,便是稳住全局。能守一天,便是一天。
  岂能事事如意,但求无愧于心!
  项虎想到此处,一股豪迈之气顿时上涌,毅然道道:“诸位想必已经对外面的情境再了解不过了。诸位都是和项某人同生共死的弟兄,这么多年来,想必对生生死死什么的,已经看得很淡了。”
  见众人点头,项虎嘴角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顿了一顿,接着道:
  “但是,我们身后的疆土之中,还有无数汉华的藜藿百姓,童子妇孺。虽然他们手无寸铁,然而就是这数以千千万万计的生命,才是决定我们整个汉华走向的关键所在。是继续像过去三千年一样,一代一代,生在活在这片土地上繁荣生息,还是像蝼蚁一般,被人轻轻一抹,便消失了,再无踪迹。”
  他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忽然发现在自己方才没有在意,其实十名副将只有九名。
  项虎顿住,眉头一皱:“燕无惧这浑人呢?怎么决战前夕这么重要的时刻还靠不住?不会又去喝酒了吧。”言语中已然满是怒意。
  忽然一阵劲风卷帘动,随即是响起粗狂而又不羁的声音:“将军你少些说俺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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