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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辽府地处东北方,眼下又入了夜。北方冬天的晚上实在难捱。好在有真气护体,不至于把给我冻死。
在我与屈捕头守着房门这段时间,管家先后来过两次,都是为了请我们去饭厅吃晚饭。我与屈捕头谁都没动。最后还是管家把晚饭送了过来。
“我真名叫屈情,”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我俩之间的沉默。“不过平日里都用屈无涯这个名字。”
“哦。”我对她爱答不理。
“下午的时候,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人命关天。没办法。”
“我是养气初期修为。”
“跟我有啥关系?”
“还有......”
“你放心,我不会往出说。”我好像把天给聊死了。
雪毫无征兆地开始下,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一般,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雪落在地上之后的形状。
“没见过?”我见她看得认真,有点好笑地问。
“没,第一次见到。”她不错神地看着雪花纷纷落地,“京城虽然也下雪,但是不会这么大。”
“哦。”
“你见过?”
“每年都能看到。”
“也是,昆仑山常年积雪......”
我打断她:“不是昆仑山,是在家。我还没登过昆仑山呢。”
“你家?你是北辽人?也对,你的口音有点像。”
“不是,我家离这里很远。”
“那你是北方胡人?”
“不是。怎么跟你说呢......从地理位置上来讲,我家与这里并不远。”
“说说?”
“说了也不见得你会信。”
“试试看?万一我就信了呢?”
我笑了笑,随口给她讲了高楼大厦,讲了手机电脑,讲了网络,讲了流行歌曲......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会说这么多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但是见她听得津津有味,也没停。
“你说的要是真的,那你一定是从仙界来的。”她打趣道。
“仙界吗?算不上吧......”我说,“你呢?为啥非要扮男装?”
“抓人方便呗。”她说,“我十五那年,奉白总捕的命令去抓犯人。哪知道,那犯人见我是个女孩就开始嘲笑我。还说什么‘六扇门怎么派了个女娃娃来?莫不是没有男人了?’从那之后,我就决定不再穿女装。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那你为啥要进六扇门?”我又问。
“哪有为什么,我打记事起就跟着师傅。我师傅是六扇门的总捕头白云起。”其实她挺健谈的。
“呦呵,打小就在衙门口长大,真好。”这倒不是我奉承。我打小就特别羡慕家里有亲戚在派出所上班的。初中我们班上有个同学就是,他爸就在派出所上班,我们学校扛把子大胖一看见他就点头哈腰的。后来我才知道,大胖他爸就是一个地痞无赖,正好在我同学他爸的片区里……
“好什么啊,每天都是抓人抓人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说着,站起身,“你看我,威风不?”说着,柳眉倒竖,单手扶刀。配上这身捕快装扮,倒是真的有点威风凛凛的架势。
“威风!相当威风!”我调笑道,“这位班头,您找小的有何贵干呀?”
“张小虾,你随我来!”她说着,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拉到墙角。她鬼鬼祟祟道:“你这人虽说有些聒噪,但是人是真的不错。刚刚你又给我讲了那么多好玩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真的很有趣。我姑且拿你当个朋友。给你看个东西,完事你可别到处胡说八道!”
“你要干啥?”我被吓了一大跳。
她并未直接回答我,而是伸手撤去扎在后脑的束发。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秀发顺势垂下。原本在她头上的雪花,也如瀑布入潭激起的水花般肆意飘洒。
借着幽暗的灯光,我发现她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好看。而是那种脸上明明带着朝气,而眼角又带有一丝落寞的美。十分的耐看。
只不过,身上的这一身衣服与她有些不般配。即便如此,我还是看得眼睛发直,这姑娘长得......啧啧,真水灵。在这一瞬间,我很想讨一个这样的老婆。
她如一只机警的狐狸一般,四处看了一下,随后赶忙又束好头发。她说:“我告诉你,我就连睡觉都没敢摘过这束发。”
“摘下来挺好看的啊。”我说,“你要是摘下那破束发,往大街上一走……啧啧,那想娶你的人不得人山人海啊?”
“胡说!”看得出,她很高兴我这么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再说了,身为六扇门的捕快,每天都要抓捕最危险的人犯。这说不定啊,哪天栽了跟头……”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表情越落寞。
见她如此,我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感觉这么做有点不太好,便开口说:“没玩过雪吧?”
“没有。”她摇头。
“来,蹲下来,伸手抓一把。”
她照做,伸出双手捧起了一大捧雪。
“没什么感觉啊。”
“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你手上运着真气呢!撤了撤了!”我翻着白眼说。
“嘶!好凉!”撤去手上真气后,她不禁惊叹,“但是好玩。”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明白了那句“在北方的雪天,雪不是最好玩的。好玩的是看见雪的南方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当我准备教她堆雪人时,卧房的门被打开。老谢头不适时宜地露出来个脑袋:
“小公子,屈捕头。少爷找你们。”见我面色不善,他又补了一句:“要不,你们先玩儿??”
“这就来。”屈情又恢复了初见她时那副干练的模样。
见她都起身,我也不好意思拽着人家玩,只能随着老谢头进屋。
“屈捕头,白某有一疑问。”卧房里,白衣坐在桌前,见我们都已经进来,开门见山地说。
屈情说:“知无不言。”
“秦国师的那个案子,六扇门可有档案?你可曾翻阅过?”
“这......前辈,此事与秦国师的案子有何关联?”
白衣倒了两杯水递到我与屈情的面前,他说:“楼大人已经无碍。但是还需要修养些时日。方才他乍醒时,对我说了两个字。”
“说了啥?”我插嘴问道。
“秦昭。”白衣缓缓开口,“所以我才问屈捕头,秦国师的案子可有档案。如果有,为白某复述一下。”
沉默了半晌后,屈情低着头说:“秦大人是被诬陷的。只是,陛下......。”
“那冯贵妃......”
“也一样。”
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便把目光投向老谢头,但是老谢头也同他们一起陷入沉思。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不是说司空昀吗?怎么又跑出来个秦昭?”我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小虾,此事重大,不要捣乱。”老谢头低声道,“如果事情变化得恶劣,甚至会影响我大夏的脸面啊!”
“我没捣乱!”我有点不服气,“我就是想知道怎么跟秦昭扯上了关系,谁是秦昭?”
屈情在面对白衣与谢平生二人时,便再次恢复常态。她严肃道:“张兄。此时说来话长,将来若有机缘,你自会知晓。”
这时,老谢头站出来说道:“今日先到这吧,咱们都暂且歇息。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那便不打搅三位了。”屈情说着站起身离开。
“咱们也回客房吧。”白衣说完,也站起了身。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我就被院中的吵闹声吵醒。睁眼后发现房间里除了我之外,白、谢二人已经不在了。估计又是去后边主卧探望楼宋伤情。
眼下虽说还没醒,但也睡不着了。索性穿好衣衫来到院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听闻,有人假借我的名义来残害他人?”院中一位老者怒斥道,“老夫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害这楼知府?”
我在人群中根本看不清来者面貌,只得使劲往前挤。好不容易探出个脑袋才得以看到这位大清早就来吵闹的来者的尊容。此人五十岁上下,面色红润,一看就是练家子。两鬓微微发白,身上衣衫虽然不华贵,但也十分得体熨帖。深邃的眼神古井不波。
“你谁啊?”我身子还在前方并肩两个家丁的后头,只有脑袋伸出来。
“老夫司空昀!尔又是何方的妖物?为何只见头颅?尔的躯干哪里去了?”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半天,才开口问。
我去,这老先生的眼神相当不咋地啊!
等会儿,他说谁是妖怪?诶呀我这小暴脾气可是起来了啊!我伸手推开身前的两个家丁,一步跨在众人前方。双手叉腰对着老头高喊:“你说谁是妖物?爷爷我是人!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老夫刚刚说过,司空昀!”
“谁啊!司空昀谁啊!”我大咧咧地问。司空昀?这名听着耳熟啊。
“张兄,他就是毒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屈情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我......去?毒、毒、毒、毒......神?”
“不过是江湖上给老夫封的虚名。”司空昀脸庞微微侧头,神情中带着一丝迷离。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被笼罩了一层纯洁而又神秘的白纱。我知道,他是真的看不清人在哪。
“大胆人犯司空昀!你谋害朝廷命官!今日我定要拿你归案!”屈情二话不说,拔刀就冲了上去。此时,我们相距不到十五步。却见司空昀一动也不动,依然是微微侧头,看向一旁。
十步,司空昀还是没动。
五步,司空昀终于把头扭转过来。只见他双眼迷城一条缝,身子却没有任何动作。
刀已至面前,司空昀双指夹住袭来的短刀刀锋,叹息一声:“唉!小娃娃,楼知府并非我所伤。”
“信你才有鬼!”屈情试着往出抽刀,发现被对手夹得死死的,只能再度拔出背后短刀。
“屈......捕头!刀下留人!”我及时制止。
“张兄!你......”
“老头,我信你说的话。”我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你告诉他们,这是几!”
司空昀松开夹着刀锋的双指,双目眯起,四处寻找我的位置。半晌后才说:“可否近前来让老夫看看?”
“屈捕头,知道了吧?这老头是个睁眼瞎。”
“不可能!他明明夹住了我的刀!”
“他不是瞎子,只是视力不好。”我耐心地解释道,“离远了他看不到,近一点还行。”说着,我又问司空昀:“我说的对不?”
“诶呀!小友所言正是啊!”司空昀说着,对着一个家丁面露赞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