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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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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光城可以说是宇宙中最神奇的所在了。
  历代北圣殿继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镜光城的结界。使处在虚实交界处的镜光宮看起来与在正常空间的宫宇并无区别,无论处在哪个空间内的宫殿都是亭台楼阁,人群穿梭在其中并不会有任何不适。
  第六人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并未细想北圣皇族一直用这么复杂的方法营造镜光城的原因。可是在得知“门”就在镜光宮时她就明白了原因。
  圣子一族和北圣皇族必是早就相识,二十万年前的事情与其说是双方因为利益缔结的联盟,倒不如说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做。
  第六人一边思考这其中的关联一边慢慢走向了面前的空地,她伸出手指指向眼前的一处。一个银色小光球旋转着出现在半空中,随即向四面八方伸出了无数触手般细线,细线像凭空抓住了什么似的猛然绷直,仿佛被细线硬拉扯出来一般,眼前的空间裂开一条缝隙,宽窄可以容纳一人通过。
  这就是“门”。
  何为“门”?这不得不从头说起,宇宙万物皆有起源,包括创世三族。不同的是,除了创世三族之外的宇宙生命皆起源于同一个地方,名为“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是宇宙间所有生命的本源之所,属于不可召唤和不可进入之地,强制召唤或进入都会招到巨大的反噬,最轻的程度也是当场毙命,这是宇宙的不可被窥探之秘密。
  而起源之地和各个生命之间的联系是一条条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长河,横穿宇宙各个角落,在宇宙中凭空出现与起源之地相连,唤为星河,和宇宙万物看似在同一空间,但没有任何人能感受到星河的存在。
  因为靠近了星河就靠近了每个生命的本源,而“门”则是进入星河的唯一入口。
  第六人打开“门”之后,周围这三人已被此情此景所震撼,呆若木鸡。
  那一边,门后的景象绚烂无比,数以亿计的光点闪烁着微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些光点便是生命之源。
  生命之源缓慢流淌着,形成一条条美丽的金色长河,蜿蜒盘旋在漆黑的空间内。此处寂静无声,但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生命,因此却又充满了朝气蓬勃的生命力,说它为宇宙最美之处当之无愧!
  第六人看到此景,内心非常愉悦,罕见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没想到镜光城的秘密一环套一环,所谓的真实镜光城原来也是虚像的一环,而镜光城真正的真实则是第六人所打开的这扇“门”,宇宙中生命的洪流—星河的入口。
  布长老首先回过神问第六人:“大人,这里难道是?”
  “这是起源之地的星河。”第六人平静的说,“你们的生命之源就在此处。”
  布长老听见第六人如此解释后,猛然间想到第六人和主神见面时的情形,第六人也提及到了“星河”,便问道:“主神是否和起源之地有渊源呢?”
  第六人歪着头注视着门后的景色并未回答,而是将手指慢慢地竖起在唇边,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
  布长老立即行礼退后。布长老作为辅佐了两代两代两代北圣殿的大长老,在他心中,也是遵守着二族契约,将圣子一族的族长作为另一位北圣殿发自内心的服从。
  大亲王和伊思亲王亦如此,第六人不想说的他们就不去问,三人默契地站在第六人的身旁,一言不发。
  不多会儿,第六人就回头对他们说:“我要在星河处理一些我族的事务,需要很久。星河是起源之地的一部分,所以也属于不可召唤之地。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话,趁现在一并说了,一旦我进入星河就再也感知不到你们的召唤了。”
  大亲王闻言便看向布长老,见布长老点头示意,便明白二人想到了一处,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是结界的问题。比较迫切地是北圣域最外的那一道,在光之地只有北圣殿那一族是造物级别的空间系种族,现在小殿下失踪,我们并没有这个能力把结界恢复如初,其他的问题暂时无妨。”
  “可。”第六人表示同意。
  布长老接着说道:“那大人预计多久可以回来呢?”
  第六人回答道:“每百日我会回来一次,直到寻回小殿下的时机成熟之际便不再离开,寻回小殿下之后我不会再迈入星河。”
  大亲王和第六人相处时间最长,所以对第六人的话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明白第六人的责任感甚强,一直牢记着自己的职责所在。
  但布长老和伊思亲王的情绪都有些波动,因为史料所记载的圣子一族是嗜血残暴的,所以他们并未对第六人期待许多,只希望她能在北圣危难之时出手搭救即可。但是和第六人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仿佛第六人的所作所为和史料出入很大,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大亲王看着情绪外漏的二人,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话,史料记载的不一定正确。他望着第六人,望着这位在北圣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地释怀了,或许北圣所面临的的未来也不会那么残酷吧……
  于是他向布长老二人说道:“大人并非那样,多相处就了解了,大人值得我们托付。”
  是的,可以将二族的未来托付给她。
  从“门”被打开那日算,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日间,第六人将布长老和大亲人二人所托之事一一完成,同时修补了北圣作为屏障的三层结界。
  经第六人之手修补好的结界完美如初,作为北圣域最为重要一层防御继续履行着职责,再无任何担心之事的第六人这才与二人辞别,安心的迈入了“门”后的星河。
  “门”在第六人迈入之后便原地消失不见,偌大地中庭丝毫看不出任何“门”曾经开启过的痕迹。而布长老则以“勿要打扰到圣骑士”为由,封锁了镜光宮,禁止任何人靠近大议事殿,确保“门”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
  三人不约而同地守护着“门”的秘密,保守着第六人的行踪的秘密。
  “门”内。
  第六人在迈入“门”之后马上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为什么呢?
  因为漂浮在整个起源之地的生命之源数以亿计,浩瀚无边,而置于其中的第六人对比下来是那么的娇小。巨大的空间衬托着第六人毫不起眼,使得她一时间无从下手。
  但又不能原路返回,只得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随着第六人的前行的步伐,作为生命之源的光点们被缓缓分开形成一道长长的空隙,在平静的起源之地内甚是明显。
  第六人发觉后便立刻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前进,等待着生命之源继续包裹着自己。这可麻烦了,向前迈步就会暴露行踪;但是不能随意移动的话,那用具现之力吗?
  说实话,使用具现之力的话,第六人吃不准那个人会不会察觉到,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很沮丧,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毫无头绪的第六人只能跟着身边的生命之源一起漂浮着,仿佛自己也是这浩瀚光芒中的一缕微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飘着吧,等百日之后回到北圣再想想有什么办法?或许也可以问问布长老?
  想到这里的第六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源之地。
  一眼望去,尽是漂浮着的生命之源,无边无际,仿佛着包裹着生命之源的起源之地无限大却又无限小。
  第六人很快放弃了去观察,这种安静却透漏着喧闹的感觉使得她不知所措,第六人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开始逗弄着身边的生命之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多会儿,就和身边的生命之源玩在了一起,她本想拿手戳一下这些小光点,可光点们就像是有意识一样立刻避开了第六人的碰触。
  第六人见状,索性放弃了玩的想法,转而看向周围的光点,心中不由感慨到,不久之后,这一个个光点就会离开起源之地,随着星河流淌到宇宙的各个角落,形成一个个新的生命体。然后会有新的光点在起源之地形成,作为生命之源继续漂浮着,继续等待着变成生命体的那一刻。
  这就是生命的轮回,单调却又神秘,成为生命体之后,就不会再有起源之地的记忆了,然后死亡进入到宇宙中的层层轮回之中,直至一切都消亡不见为止。
  很快,第六人就发现单单只是观察也不可取。“诶,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第六人自言自语道,既不能带人进来寻找,也不能使用具现之力寻找,就她一个人,在这里漂浮十几年……能找得到他们留下的痕迹吗?
  想到这里第六人就停止了漂浮,在原地静止不动,左右都不能确定哪种办法更稳妥,干脆决定赌一下。
  她试着向前伸出了左手,感受从指尖飘过的生命之源,寻找着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蛛丝马迹。生命之源在将要碰触到她的指尖时就分开从第六人的身侧流淌而过,就像在水流中放置一块石头那样,很快漂浮的光点们就在第六人所处的地方一分为二,分开两边继续漂浮着。
  这时从第六人身上泛出点点银光,银光缓慢和周围的生命之源纠缠在一起,将生命之源拉向自己身边,被拉回的生命之源包裹着第六人小小的身躯,就像未曾分开那样。
  第六人就这样小心地以具现之力控制着周围的生命之源,这么一来如果不走近细看,从远处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起源之地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等第六人回过神来已然过了十几日。虽然一无所获,但是好像那个人也没有察觉,也许就如第六人所猜测一样,其实起源之地的禁制是针对所有的生命体,而且是无一例外的。
  想到这里,第六人就扩大具现之力的控制范围,一点点扩张自己的感知空间,所有流淌而过的生命之源无一例外的被具现之力探知了一遍,就这样,很快百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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