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临渊

　　主神离去后，第六人回到殿内，坐在王座上沉默不语。
　　“都退下。”看此情形大亲王屏退众人，与布长老一起站在王座下方等待第六人的吩咐。但第六人闭上眼睛坐在王座上，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二人也不确定是不是可以询问，想问的事情太多了，例如星泉是什么？主神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第六人认为她不是神？主神的力量现在强到哪种地步了？过了许久，布长老询问着开口道：“圣骑士大人？”
　　上方的第六人睁开了银瞳，仿佛知道二人要问什么似的答道：“有些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们，主神比想象中的棘手多了，现在的我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主神也不会对北圣出手，你们放心吧。”
　　老练如二人，立刻捕捉到了第六人的变化，第六人果然如同刚才承诺一般称主神为神了。“祝言塔已回到了虚无的空间，我也无意再回塔内。二位可有意陪我去一下临渊呢？”
　　“遵命！”
　　临渊是处在北圣域西方的一片空旷原野，曾经有着北圣最丰富的植物，动物和各种宝石，而现在的临渊是一片不稳定而且不断坍塌的空间。在临渊的边界处，坍塌的空间和正常的地界被一道宽百米的天堑所隔开，深不见底，不能视物，充满了呼啸湍急的气流。
　　临渊内坍塌的空间因为扭曲而散发出微弱的白光，坍塌的部分会吞噬周围的空间，随即继续坍塌直至爆炸，爆炸后的能量在触及到临渊的边界便像是被临渊吸收一样消失，仿佛就是微缩版的创世时期的混沌宇宙，凶险和神秘衬托着临渊无比美丽。
　　第六人悬浮在天堑的上方，注视着临渊，天堑的急流带动着第六人的衣裙不停摆动。许久，第六人才开口：“我……十分感谢北圣对圣子一族的庇护。”站在边界的布长老和大亲王认真的听着，第六人继续说道，“二十万年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布长老回答道：“圣骑士大人不必伤感，我们光之地本就因为圣子的诞生而形成，本质也是一体的。种族大战不结束迟早也是会波及到光之地，相信当时的北圣殿也是如此思虑的。”
　　大亲王在一旁补充道：“临渊仿佛是活着一样，这些岁月来，反而在关键时刻会分散出能量守护北圣域，许是因为临渊的秘密，主神也未曾发难北圣域。”
　　第六人从空中落下，站在二人的面前看着临渊回答：“大亲王，主神未发难是因为她无法发难，临渊……比你们以为的还要厉害呢。”
　　说完，第六人摊开右手，从掌心螺旋出现了两条银色波纹，一边缠绕一边飞向了临渊，触及到临渊边界的瞬间便裂开成为一张银色的网，咆哮着覆盖了整个临渊。临渊瞬间安静了，天堑内的气流也同时消失了，第六人轻声说道：“这算是打招呼了呢。”
　　说完，银色的网便慢慢沉入临渊，随后消失了。而临渊内的坍塌随着银色巨网的下潜也停止了，不多会儿，从最深处出现了一道金色的闪电，啪的一声打在了边界处，随后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的金色闪电在临渊内摇曳，甚是绚丽。
　　布长老和大亲王不由得疑惑，问道：“圣骑士大人，这是……?”
　　“打个招呼而已。”第六人微笑着回答，“和她。”
　　她？
　　二人有些疑惑，难道这凶险异常的临渊之内还有生命体存在吗？看第六人的神情，此人还是她所认识的人。
　　第六人自言自语的继续说：“只是告诉她我苏醒了，告诉她我来了。”
　　然后三人就这样一直注视着临渊，直至闪电消失，重新开始坍塌之后便离开了。
　　因为祝言塔已消失，第六人暂时也无意回到虚无的空间，反而想在北圣范围内四处看一下。抛开力量和超然的地位，第六人对现世的基本常识贫乏的很。布长老也十分赞同第六人的考虑，就把陪伴第六人的任务交给了作为“父亲”的大亲王。
　　大亲王和第六人商讨了一下，决定先去离临渊最近的枫蓝亲王的属地看一下。于是就出现一副很滑稽的画面，一个小人儿迈着小步走在前面，而一身戎装的大亲王，为了配合小人儿的步伐，也迈着小步走走停停。
　　看着前面一脸好奇的第六人，再看看自己滑稽的样子，大亲王内心不由得庆幸，还好北圣事务繁忙，布长老必须回去处理这些事务，不然肯定会被他一路嘲笑。.
　　“大亲王？”第六人看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大亲王好奇地喊道。
　　“在！”大亲王马上答应到，“本王失态了。”
　　“父亲是什么？长老为什么说你是我的父亲呢？”第六人问起了好奇了一路的问题。
　　“是为了掩盖圣骑士大人的出生秘密。您的母亲，不是，亡者献祭了很多人的性命……”大亲王有点揣摩不透第六人的想法，的确，是亡者带她来到这个世上，可亡者究竟算不算她的母亲呢？
　　“圣骑士没有母亲的概念，都是在特定时期被召唤出来的……”第六人平静的说出了这个惊天秘密，大亲王吓得连忙捂住了第六人的嘴，并感知了周围空间的波动，还好这里离临渊不算远，空间不稳定，很少会有人在。
　　“大人，请不要这么不设防的说出圣子一族的秘密。万一被心思不纯者得知，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大亲王十分严肃地对第六人说道。
　　第六人突然坏心眼的问起来，“大亲王，什么是心思不纯者呢？我可是圣骑士，这宇宙间，能直接对我造成不可想象后果的恐怕没有几个人吧。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的，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第六人并不在意这些，她的注意力很快被道路旁的花花草草吸引过去，说完便走到旁边蹲下拿手指拨弄起来了。
　　大亲王有些头疼，其实面前的第六人也就是个小姑娘，什么势力平衡，民心稳定，种族暴乱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想到这里，大亲王干脆盘腿坐在第六人旁边，对她说：“大人，亡者为了您的临世，献祭了许多人的生命。每一个生命背后都站着他的族人，而这些人所属的种族均是高阶种族，表面上是北圣的臣属，实际上很难说。本王‘父亲’的身份也是为了掩饰这些，可否建议大人隐瞒这件事呢？”
　　第六人歪着头看向大亲王：“需要我称你父亲吗？”
　　“如果可以的话，本王逾越了。”大亲王小心地回到道。
　　“好。”第六人答应了一声就跑远了。
　　大亲王无奈地摇摇头，紧跟上第六人，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