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九段炼体

　　时间又过了十来天，这些日子过得倒还安稳，没有人无缘无故的越过国法的界限，给自己寻些不快。而那些在逃人员暂时也没有行踪，所以近些天还有些闲暇时间。
　　之前被抓的那个大汉子据传是临国的一个将军，独自进境意欲何为穆云没听清楚，当然，他也没兴趣弄清楚，只知道大赵王朝的皇室知晓后十分震怒，当即派兵前去征讨。陈雄也被调过去，只留下一个亲信驻守城关。
　　军队管边防，衙门管百姓，这便是大赵王朝的治国之策。穆云看得出来，陈雄一开始应该是想邀请他去军队里为国效力，或许是因为金将军把衙门里的捕快解决了一些，衙门人缺手才零时决定的，但这也正和穆云的意，做一个打手才会有空余的时间来炼体。
　　趁着现在有时间，也该开始让身体适应一下第九段炼体了。
　　穆云现在住在县衙里，专门安排的一间房子里，这才是他所言的包住。寻来一个容纳自身尚且有余的木桶，将里面倒满水，将门窗关好，穆云来到桶前摸了摸储物戒指，这是母亲请人专门为他定做的，一般的储物戒指都是需要修士灵胎觉醒才能使用，但这枚戒指与其说是储物戒指，还不如说是一个类似口袋的灵器，普通人也能正常使用。但对于穆来说却意义非凡。
　　从戒指中取出九份药水，依次倒入桶中，倒到最后一瓶的时候，穆云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但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药水本各有各的颜色，但倒入水中却又似无色。取来早就准备好的铁棒缠上布用嘴咬住，然后整个人没入水中，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出水面，靠在边悬上。
　　之前穆云曾试过一次第九段炼体，只是一次过后就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再加上他如今已经二十二岁，按照大多数人修炼的最佳年龄，他早就过了，而且越往后越难修炼，所以才会有那次的冒险破茧。
　　大多数人修炼的黄金年龄段是在四岁到十四岁完成破茧，阴差阳错，穆云刚好与之擦肩。
　　刚下水并没有太多的不适，甚至还有些舒服，但泡下去一会儿过后，药效便开始上来了。在药水的刺激下，浑身上下所有的汗毛竖立，毛孔张开，药会透过毛孔开始渗入皮肤，穿过肌肉，流进经脉，淬洗骨骼，直至五脏六腑，身体各处，但水却不会。这过程并非洗髓伐骨那般舒适，相反，炼体之药，烈性十足，加上人的体内本就十分脆弱，其效果所带来的疼痛也是十分剧烈的。别忘了，炼体本来就是为了身体能承受住灵气冲破堵塞的经脉所带来的伤害。
　　药水刚刚渗透去皮肤，所带来的痛楚就让穆云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浮现，咬在嘴里的铁棒即使包裹了几层布，还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心惊。浸泡在药水中的双手也拼命抓住木桶口的边悬，手臂以及浑身的肌肉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咔嚓”。
　　木桶的边悬处直接被穆云捏烂，不是掰掉的。如此不到几分钟，穆云便在痛楚中昏厥过去，但随即又会在痛楚中醒来。如此往复循环着。
　　这非人的折磨每次需要承受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药效也就没有了。
　　若是让穆云在此间与死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但是他还不能死，仇未报，怎能先行离去？
　　………
　　“这是哪里？好像是海里。”
　　四周都是冰冷的水，自己就悬浮在水中，周围很黑，但脚下更黑，下面仿佛无尽的深渊，能够吞噬掉人的灵魂。穆云任由身体这一片环境中飘荡，面如死灰一般，好似常人丢了魂魄一般。
　　“好熟悉的感觉啊，自己之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情况，可是该怎么逃出去呢，下面更黑暗，往上应该才是吧。”
　　穆云努力往上游了一会儿，身体却纹丝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光亮自上方照下来，这仿佛给了穆云一些生机，穆云再次努力向上方，寻着光亮游去。而这次，身体没有停留在原地。
　　……
　　艰难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周围一切尽收眼底，自己现在躺在床上，这点穆云倒是不意外，毕竟上次也是如此。只是自己昏迷了多久啊。
　　本能的张了张嘴，干燥的感觉立马自口中传来，喉咙处犹如火烧，四肢也因为缺水变得极为不舒服起来。
　　“水。”穆云沙哑的叫唤一声，便自己爬了起来。炼体的药物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只是那滋味还真不是人受的。
　　嘎吱。刚刚站起来，房门就被推开，一个与穆云年龄相仿的人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真想啥来啥。穆云在来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将水夺了过来，大口喝掉。
　　“咦，你好了？这么快就能下床了。”来人名为莫海，是衙门里的一个捕快。水被抢走，莫海也是吓了一跳，在看清楚是穆云后疑惑的问道。
　　“呼……爽啊。”穆云将满满一碗水一饮而尽，酣畅淋漓。但却没有回答莫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我说，你那天是在干嘛，还好我去看了一下。”莫海再次问道。
　　“哦，你来找我干嘛？”穆云再次问道。
　　“有人请客去吃饭，想叫上你一起，毕竟大家在一起当差……这次来是怕你醒了口渴……对了你没事吧？”莫海如实说道。
　　“都昏迷三天了能没事吗？你先出去让我自个再休息一下。这次的事来日必当厚谢。”穆云顺水推舟，将莫海推出门外。
　　莫海在门外一脸迷糊，手抓了抓后脑勺，喃喃自语：“他还是没告诉怎么回事。”
　　打发走莫海，穆云一个闷头栽进床上，此时他的脑袋还是有些浑浊，需要清醒一下。
　　这次昏迷了三天，上次昏迷了几天却不知道，毕竟上一次没有人告诉他，只知道那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是泡在药水中。
　　原本自己不用受这些非人的虐待，可以和母亲幸福的度过一生，父亲，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些账我都会取回来的！一定！
　　穆云每经过一次炼体，对“父亲”的恨意就增加一分。对他来说，父亲只是一个出现在母亲曾经挂在嘴里的一个人，十四年里从未看过他们母子一面，这本来就让穆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但由于母亲经常提起，多少还是有些好感，虽然这些好感是源于母亲，可之后对他们母子痛下杀手便直接是穆云对他的好感降到了零点。现在对穆云来说，他们之间除了仇人的关系，剩下的不过是身体里还流着相同的血脉，仅此而已，就算是自己的血液，只要想到里面有他的影子就令人厌恶。
　　翻过身，眼睛瞥见了刚刚莫海盛水的碗，笑了笑，不由感叹道：“若是有一个一同修炼的朋友也挺不错的。”上次破茧失败，穆云也是浑身燥热，饥渴难耐，便跌跌撞撞的出去寻水，奈何当时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的找到了一口井，喝完后边昏睡过去，却不晓得那口井水着了瘟疫……
　　莫海平时为人都还不错，若是能修炼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只是穆云道行尚浅，不能查看他是否适合修炼，若是向自己一样的体质，那常人估计真挺不过来。
　　“咕噜……”
　　肚子传来哀嚎，穆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体虚弱手脚无力头脑昏沉，或许真的是饿到了，确实，三天未进一粒米还能这样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从房间里翻出一些干粮，不对，现在来说，就是人间极品美味，吃了起来。
　　吃饱后穆云再次躺下，“今天就先这样吧。”
　　然后再次睡去。
　　………
　　北幕城地带相比较其他地方还算太平，但即使再太平的地方也会生出一些不太平的事。穆云休息的当天就有一桩差事降临，但因为一些原因，被推后了。
　　事情发生在北幕城南方的边缘地带，那里来了一伙山贼落草，过往商人，附近民众都深受其害，都来请求官府发兵剿匪。
　　而北幕城知府认为剿匪之事应出动军队，乃是军方的事，而军队此时正在征讨敌国，驻守城池的军队不宜调遣，此时就此拖了下来。无巧不巧，苏醒后第二天此事传到了穆云的耳朵里，刚好炼体之后需要活动一番让身体里的药彻底吸收，如此好的机会，穆云怎么会放过？
　　穆云亲自找到知府，想要接下这个差事。
　　“你真能不动用军部就能攻下山贼？”知府大人对穆云不熟悉，虽然陈雄关照过，但对他的能力还是有所怀疑。
　　“当然可以，给几个帮手就行，快给我那些山贼的情报吧。”穆云搓搓手，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知府看着穆云，等待着他的保证，或许心里还想等他讨贼失败以后在陈雄面前挖苦一下。
　　“驷马难追。”虽然穆云算不上君子，但也不是那种小人，说的话自然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