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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者离,死亦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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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轻风拂面,不知所踪的那张彩票就这么飘荡在许大鹏眼前,毫厘不差地飘落在他掌心之中。
  “小峰,是你吗?”
  许大鹏声音略带哭腔,对着虚空问道。
  因为就在刚才他好像听见了自己已经逝去的儿子的声音,而且现在他有种儿子就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听见父亲的询问,许峰浑身难受,他是多想告诉自己父亲我一直在你身边,多想再抱一抱自己父亲。
  可是他不能,如果让父亲接触到已是鬼魂的自己,那么父亲身上就会沾上自己身上这不属于阳间的气息,后果就是以后他就会接触得到其他鬼魂,那对他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毕竟有些鬼魂你不发现他还好,一旦接触到,他对你是恶是善谁能保证。
  没有得到回应,熟悉的感觉也已经离去,许大鹏只能收拾收拾自己的状态再次踏上兑奖之路。
  有了前车之鉴的许大鹏不敢再次打车直接到达彩票中心,而是先买了个本地地图一番研究,而后在打车至目的地附近。
  辛运的是一路有惊无险,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被人盯上,顺利拿到支票在天刚黑时踏上返程之路。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兑完奖后盯上他的人可不少,只是他有个好儿子而已!
  …………
  第二天凌晨,许母所在医院乱成一团,缘由是高万金医生莫名其妙死在自己办公室直至此时才被发现,奇怪的是警察来后竟然无法判断出其死因,说是虽然有被殴打的痕迹,可是却并不致命,最后还是一位对茅山术有所兴趣的医生说像是魂魄被抽离了,对此,其他人当然是当个笑话而已。
  其他人不得而知,可是张刘两位警官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在想,是不是许大鹏下的手,毕竟昨日之事仿佛还在眼前。
  为此,两位警官决定去探望探望那对可怜的夫妻,顺便探探口风。
  “没钱就赶紧滚,别挡着老娘收拾。”
  刚至病房门口,里面就传出极其不和谐的叫骂声,两位警官近身一看便发现令人极其愤怒的一幕。
  只见一个护士装扮的女子又是拉扯又是推搡着一个很是脆弱的中年病人妇女,口中还时不时骂骂咧咧,所谓医德,不见分毫。
  “喂。你太过分了吧,她可是个病人!”
  刘警官看不过去连忙开口呵斥着护士。
  “你们是谁啊?关你们什么事?要么交钱,要么滚蛋!警察了不起啊,受伤了还不是得我们给你们治。”
  女护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刘警官气势丝毫不减。
  “你……”
  刘警官刚想发怒却被张警官拦下,毕竟这事他们管不了。
  许母推开张警官想扶住自己的双手,拖着疲惫的身躯头也不回地慢慢的离开医院,往家里方向而去,而两位不放心的警官只能在后面慢慢跟着,以免出现意外。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许母的身躯更加脆弱,步伐更加的艰难,看得两位警官很是于心不忍,可是许母多次拒绝了他们的帮助,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找儿子!
  大火焚烧残存的废墟许家逐渐放大,直至就在眼前。看着摇摇欲坠随时会坍塌的房子,许母没有半分犹豫,毅然拖着脆弱的身躯步入其中。
  “儿子,儿子,小峰,你在哪?”
  “儿子,儿子,你在哪?妈妈回来了。”
  “儿子……”
  “你在找你儿子吗?我知道他在哪。”
  忽然,虚空中飘来一道分不清男女和年龄的声音。
  “在哪?在哪?我儿子,小峰,他在哪?在哪?”
  像是黑夜中看见光芒一般,许母紧抓着不敢放开,这是唯一希望。
  “你往前走,一直走,只要走到尽头就能见到你儿子了。”
  虚空中的声音再次飘荡而来,引导着许母往前走,可是当许母走到墙壁边缘时,那个声音并没有让她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
  想见儿子的强烈欲望以不可阻挡之势战胜了其他不解或是纳闷等心理。
  只见许母毫不犹豫,哪怕前方拦路之墙摇摇欲坠随时能让她遭受重创也是大步迈出,直接“撞”上。
  “呼!”
  突然,光芒一闪,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后方本来不解许母做法想要阻拦的两位警官整个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儿子,我儿子小峰在哪?”
  “在前面,再往前一点,只要你一直走下去就到了。”
  “好……”
  ……
  医院门口,风尘仆仆赶至的许大鹏心急如焚,既激动又担忧,激动的是妻子马上可以动手术,担忧的是不知妻子是否被赶出医院,虽然自己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来,可是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希望,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
  “二哥!”
  突然,旁边传来熟悉的呼叫声,只见许大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到许大鹏身边,且,看他神情很是焦虑,这让许大鹏的心揪得更高。
  “老三,怎么了?慢点说,慢点说。”
  “二嫂,二嫂……”
  许大虎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话都说不清楚。
  “你二嫂怎么了?你快说啊?”
  明明前一秒还是叫许大虎慢慢说的许大鹏此刻直接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一直摇晃。
  “二嫂,她,她被医院,赶出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二嫂被赶出来了?她现在在哪?快,快带我去!”
  “在,在你家……”
  “快,走!”
  ……
  许家废墟,许大鹏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房屋愣出了神,家里着火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虽说当下最主要是找到自己妻子,可是当看见眼前场景他还是没能忍住落下泪水,毕竟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残存着许峰的灰烬。
  “砰。”
  物体撞击声响起,打破原本宁静,也打破了许大鹏的伤感,因为,这是木棍撞击到他头颅的声音。
  昏昏欲裂之感传来,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许大鹏便感觉到一股力道从后而来。使得许大鹏不得不往前扑倒,紧接着他的头便被按住,埋在地上无法动弹。
  “老二,奖金拿到了吧?拿出来吧?”
  此刻的许大虎之前焦虑很为家人着想的样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更早之前对自己亲大哥和侄儿痛下杀手的狰狞。
  “是,是你?!”
  而不同于许大虎,许大鹏此刻内心是打翻了的四味瓶,五味杂全,震惊,痛心以及愤怒,应有尽有。
  “是我,没想到吧?不但你儿子,就连老大也是我亲手送下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
  许大鹏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却能够对之痛下杀手,难道就真的因为那些钱吗?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可以抛弃一切吗?
  “为什么?哼,你有当我是你弟弟吗?中了那么大的奖也不说一声,你是怕我找你要钱吗?”
  面对许大鹏愤怒的质疑,许大虎无动于衷,甚至很是不屑地反问回去。
  “那是你嫂子的救命钱,够不够还是一回事。”
  “得了吧。动个破手术能要多少钱,你的奖金可是有两千万。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出来,不要像你那个不识好歹的儿子一样,自讨苦吃。”
  “不识好歹的,是你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许氏兄弟的神经都是一崩,只是两人心里想法却是各自不同。
  许大虎的紧张是因为他能确定这里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而许大鹏是因为这个声音正是昨日将他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人,此刻,他更加能确定一定是自己儿子许峰的声音。
  “小峰……”
  许大鹏再次流下泪水,不过这次是开心的泪水,不管怎么样,儿子一直在自己身边。
  可是他开心了许大虎却是震惊了,只有他知道,许峰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活不下来,如果这个声音真是许峰的的话,那,那么他现在是……
  似乎是为了应证两人的猜测,残破的许家的土壤里慢慢浮升起点点蓝色光芒,正一点点凝聚,渐渐的,一个人影显现。
  而许大虎看见出现的人影后内心掀起万丈波澜,脚步止不住往后挪动,因为,眼前之人正是原本已经死去的许峰,而且他此刻的模样正是被自己殴打后那惨不忍睹的样子。
  许大鹏也是望向许峰所在方向,只是他却怎么都看不到许峰,但是他相信自己儿子就在眼前,这一股熟悉感不可能会错。
  许大虎每往后退一步,许峰就向前一步,就这样一步步一点点压迫着他的神经,许峰要让他向自己忏悔,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不要,不要过来!”
  “你怕了?”
  许峰脚步没有停下,依旧是一步一步慢慢向许大虎靠近。
  “晃。”
  “许家小子,速速束手就擒。”
  一声大喝,房子里面绿色光芒闪现,三道影子若隐若现,居中之人头顶紫色官帽,身穿同色长袍,手中长剑配上他满脸大胡茬子和怒目凶像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而左右两旁之人和许峰已经是老朋友了,正是之前被许峰灭掉的黑白无常,只是这次他们给人的感觉更强,因为这两个不再是分身,而是真真正正的黑白无常本尊。
  至于居中之人正是受命前来捉拿许峰的四大判官之一,钟判。
  “呼。”
  蓝色诡异光芒再次凝聚在拳头之上,许峰迅速飞到许大虎身边,重拳高高抬起,誓要给许大虎好好上一课。
  虽然知道冥界不会放过自己,可是他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不但是黑白无常变得更强,单单居中的钟判就让他感到无可抗拒,可是不管怎么样,许大虎他绝对不会放过,不提他对自己家所做之事,就单单他的狼子野心就让许峰替自己父亲感到担忧,所以,许大虎必死无疑,哪怕自己付出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拿下这孽障。”
  “是!”
  钟判发令,黑白无常即刻执行,手中勾魂链双双挥打而出,欲将许峰拿下。
  可是他们却忘了,许峰吞噬过他们分身,也能控制勾魂链,虽然分身不及本尊,可是别忘了,许峰,也在成长,也在变强。
  意念稍微一动,许峰便不再理会向着自己而来却被止住的勾魂链,而是直接来到许大虎身边想一拳置之死地。
  可是他快,钟判比他更快,在他蓝色光拳即将击中许大虎的时候,一抹剑尖后发先至,精确无比地刺穿许峰手腕,打散拳芒。
  “啊!”
  一声惨叫瞬间响起,似悲狼嚎,凄鬼泣,震动天地间。
  “小峰?”
  尽管这惨叫声多么惨绝人寰,可是许大鹏还是瞬间认出这是自己儿子的声音,很难想象他正在经历什么,虽然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可是许大鹏还是慢慢向着熟悉感最强烈的地方靠近,不求做什么,只想和儿子一起分担一点。
  “走开,不然叫你一起收拾。”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分身被许峰灭了让脾性本就火暴的白无常牵动到许大鹏身上,虽然说许大鹏看不见也摸不到白无常几人,可是白无常就是看他很不爽,直接一把将他推开。
  “老爸!”
  看着被推倒在地的许大鹏,许峰既是担忧又是愤怒,担忧的是许大鹏的身体,愤怒的是白无常竟然推倒父亲,这不但是在伤害父亲,而且之前自己一直躲避着父亲的原忠已经被打破,后果难以想象,这才是不可饶恕的缘由。
  “你们,不可饶恕!”
  许峰不理会手上伤痕,两手聚在胸前,飞快打着种种手印,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出来!”
  突然许峰一声大喝,随即从他的背后一道道身影飘荡而出,粗略一算,足足数百个,而这些,都是他吞噬的魂魄,或是身形高大的巨汉,或是一脸阴险的青年,总之各色人物无所不有,就连黑白无常的分身也在其内。
  “孽障,你竟然吞噬了数百个魂魄,今日不将你绳之以法,老夫不再姓钟。”
  “混账,快把我们分身放出来,否则定会让你好看。”
  看见这么多魂魄,钟判和白无常均是万分愤怒。
  “上!”
  “嘿嘿,兄弟们,好好玩玩吧。”
  许峰一声令下,上百魂魄皆是齐齐窜出,而黑无常分身更是一改之前风度,满脸阴险狡诈,让钟判和白无常均是不由得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黑无常本尊。
  “天地正气,伏魔心法,破!”
  “黑白无尽,勾魂链,镇!”
  钟判三人纷纷出手,将前方魂魄轰杀破灭,可是,这些破灭的魂魄下一秒就又从许峰身后窜出,一次一次如此循环下去,杀之不尽。
  “哟吼吼,怎么了这是,我可是你呀,你就这么想杀了我?”
  黑无常分身缠着本尊一直不停,这让本尊很是烦躁。
  “闭嘴!”
  “生气了?这可不行哟,我可是你自己藏在内心的另一面,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我让你,闭嘴!”
  黑无常本尊丢下勾魂链众冥器,右手变爪,瞬间扣住分身脖颈,只要他轻轻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散分身。
  “你敢杀我吗?你真的敢否认自己另一面吗?”
  “死!”
  终于,黑无常本尊狠下心捏碎了分身喉咙。
  只见黑无常分身没有再如之前一般复活过来,而是化作点点星芒向着本尊凝聚,最后更是全部融入本尊体内。
  “啊!”
  黑无常本尊双膝着地,抱头大声嚎叫,好似正经历着什么非人哉的折磨。
  而钟判白无常也是被缠着无法脱身,虽有心拯救,却实在无能为力。
  此刻内心最不平静的必须是许大虎无疑了,刚才的死里逃生让他心有余悸,也自以为许峰必败无疑,自己能够得救,可以现在剧情反转,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只是不管许大虎内心如何,许峰都不打算放过他,瞬间就来到他身边,不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一拳暴击,让他死的不能再死,接着抽离出许大虎的魂魄……
  “咦?”
  “轰隆隆!”
  突然,万丈之上天外天传来一声轻咦,紧接着,一道遮天蔽日的掌印飞快对着战场而来,途中,电闪雷鸣,万里晴空也犹如世界末日般让人绝望。
  “老爸!”
  看着愈来愈近的掌印,许峰顾不得许大虎的魂魄,直接将其丢掉,飞扑往许大鹏,下一刻将其扑倒压在自己瘦弱身躯之下。
  他知道这道掌印,他抵挡不了,更何况凡人之躯的父亲。
  “轰!”
  不出意外,当掌印落下瞬间,原本就破旧的许家废墟瞬间化为灰烬,近百鬼魂无一例外消失殆尽,只剩下鲜血吐不停的许峰,被压的透不过气昏迷的许大鹏还有没被针对完好无缺的钟判三人。
  “多谢上神出手相助,钟某感激不尽。”
  钟判对着虚空拱手恭敬道谢,黑白无常见状连忙照学照做。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虚空再次传来声音回应,下一刻不再言语,而末日盛世也随之消散。
  “带走!”
  “是!”
  ……
  “嗯?”
  揉了揉胀痛的脑壳,许大鹏慢慢起身,看着眼前场景,却发现除了自己一片生灵涂炭,连原本门口不远处的杂草也消失不见。
  “这,这,小峰?”
  缓过神来的许大鹏疯了似的对着周围土壤四处乱挖,口中不停的叫着儿子名字。
  “不用找了,你儿子被抓走了。”
  突然一道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光芒包裹看不清身形脸蛋的身影出现在许大鹏身前。
  “你,你是,什么人?”
  许大鹏看着眼前之人身躯不由自主往后倒退,谁知道来人有何企图。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怎么帮?你能帮我救出我儿子,找到我妻子吗?”
  “我没办法直接帮你,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提供条件,至于能不能帮到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面对许大鹏一连串的问题神秘人很是轻声细语给他解释,不过他没有直言能帮忙救人,而是想要培养许大鹏。
  “要,要我怎么做?”
  听闻有机会,许大鹏甚至连要付出的代价都没考虑,直接接受。
  “跟我来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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