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赵先生

　　“赵先生，这个能力劝您以后少用，不然早晚会有膝盖和我一样硬的人出现，冒犯了您就不好了。”我强压怒火说，毕竟是总公司的人，怎样都不能撕破脸皮。
　　不过赵先生听我这话非但没恼怒，反倒是冷静了些看着我，最后竟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
　　“呵，曹梦儿，你们北地总能给我整出来一些新鲜玩应儿，之前是北境那个丫头，现在是这个愚非。你似乎很有捡人的天赋啊，从哪捡回来这么一个愣头青。”
　　这个男人走到我面前，冰冷的眼神丝毫未变。
　　“你是叫，愚非对吧？”
　　“没错，赵先生。”
　　“我本来是决定把你轰出去的，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有些能耐的。我姑且继续让你继续做北地的总督，当然，如果你有任何失职、失误，奥古斯都会随时将你撤职。只要北地没有脱离奥古斯都，我们都能行使自己的权力将你撤掉。到时候你的死活，就不好说了。”
　　“唔……”我一时间被这个赵先生噎住了。他说的没错，今天我已经得罪了北地的“对头公司”，要是我接下来被撤职,丢了北地这个靠山，怕不是要被人报复。
　　现在的我，进退两难。
　　“赵先生，您错了。”梦儿道。“愚非是北地的朋友，哪怕有一天愚非不再是北地总督，我们也会保证他的安全。”
　　还是梦儿靠谱！我饱含感激的看向梦儿，而梦儿则是依旧看着赵先生，如临大敌一般。
　　“曹梦儿，这种小孩子的仁慈，早晚会让你蒙受更大的损失。”赵先生冷淡地说。“不过无妨，愚非，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因为令我失望，对我来说无非是一次决议的失误，而对于你来说，也许是生命的代价。”
　　然而听他恐吓般的语气，我并没有多恐惧，反倒有些解脱，因为：
　　“我早有觉悟。”我淡然道。
　　从凌晨我坐上梦儿的车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了。
　　死亡，已经渐渐不能威胁到我了。
　　“嗯……早有觉悟啊。”赵先生不再说话，双手插进口袋。
　　“祝你好运，觉悟先生。”赵先生说完向门外走去。
　　赵先生一动身，原本被他“领路人能力”束缚住身体的在场众人都恢复了轻松的状态，几名公关人员站起身准备送赵先生出去。
　　“呼。”总算把这个活阎王送回去了。
　　就在我和梦儿终于长舒一口气时，赵先生在门口突然回过身道：“愚非的事情由我向奥古斯都汇报。曹梦儿，令尊对你的期望很高，虽然你和‘奥古斯都’签下了对赌协议，但令尊仍旧希望北地能成功获得百强的席位。另外，奥古斯都永远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家。”说完，关门而去。
　　见赵先生已经走远，梦儿才喃喃道：“北地才是我的家。”
　　听这话，看来奥古斯都的高层中应该有一位是梦儿的父亲，而梦儿似乎和他起了什么争执吧。
　　“这个赵先生什么来头啊，这么吓人？那种压迫感我从没有感受过。”我心有余悸地对梦儿说。
　　梦儿也似乎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小手轻抚胸口道：“这个赵先生是奥古斯都外交部门的王牌，在需要施压的谈判当中，赵先生的表现都相当恐怖。而他那种逼迫他人臣服的‘引路人能力’叫做“君临天下”，这个能力只有在领路人是帝王的前提下才会拥有。”
　　“嚯，这个能力，怪不得都尊称他一声‘赵先生’，他的领路人是宋朝的某位皇帝吧。”我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话说！非！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吧？我的引路人算是半帝王，这种能力对于我没有影响不会像其他人那么夸张！非，你为什么没有事情？”梦儿突然发作，向我质问到。
　　“哎呀，这个……”我就知道梦儿会这么问。
　　“非！你肯定有什么‘引路人能力’吧？你的能力把赵先生的‘君临天下’抵消掉了对不对？”
　　“梦儿呀，我要是有能力，怎么会在便利店打工啊？我档案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无天赋者’呀，不信你可以去查我档案啊。”我迫于无奈，回答道。
　　“倒也是……呀，不对！引路人的评级是由政府划分的，这个没有问题。但这个划分是由引路人决定的！你完成觉醒后故意说错自己的引路人名字不就能误导天赋划分了吗？”
　　“咳……”我干咳一声，梦儿果然很聪明啊。
　　“可觉醒的时候我才12岁，为什么要动脑筋撒谎啊？梦儿，我之所以混的这么惨，不就是因为我无天赋者的身份吗？”我反驳到。
　　“嗯……总之！非！你很可疑。”梦儿还是觉得我有事情瞒着她，生气的撅起小嘴来。
　　“哎呀……”梦儿闹脾气是我没有想到的，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说出来吗？”我引路人苍老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反正，你们都是一根弦上的蚂蚱了。”
　　“哎。”我叹了口气道：“好吧，梦儿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真的？”梦儿不太相信的看向我。“其实我也能理解啦，领路人是自己的秘密，有什么能力更是自己的保命手段.非，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所以说，梦儿你就是好奇？”
　　“嗯，嘿嘿。”梦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好吧，其实也是有必要的，毕竟接下来大家还要配合，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
　　“其实……”我还没说完，北境突然从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子道：“诶？那家伙走了吗？”
　　“嗯，已经走了。”因为北境的打断，梦儿只能放弃继续询问，说：“北境，通知大家，所有行动组的队长、指挥过来开会。”
　　“收到！”北境做了个敬礼的动作，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不对啊？这不是解忧的工作吗？解忧呢？”
　　“解忧她去送一位受伤的女孩去看医疗部门了，北境你顺便也要通知一下解忧。”
　　“了解，一会儿见！小梦儿！”解忧说完就消失了。
　　“咳，要不，还是一会儿开完会我单独和梦儿你解释一下吧，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把我的能力告诉北地的众人。”我说。
　　“那好吧。”梦儿只能强忍好奇心，不再追问。
　　“对了，不能直接通讯通知大家开会吗？还要北境跑一趟。”我随便找了个话题问。
　　“不能哦。”梦儿摇摇头道：“一般是联系不上的，北地的大家都是很拼的人，一般是接不到消息的。不是沉迷医学实验，就是在训练室锻炼，这样一个个通知才能确定他们收到消息了。”
　　“工作狂啊。”不过想想也对，北地的每一个人身为雇佣行动人员，死亡率还是很高的，也许现在多训练一会，在战场上活下去的希望就多一分。
　　“嗯，职责所在。”梦儿背靠墙壁，很难得的流露出了落寞的表情，道：“雇佣人员，并不是冰冷的杀手，至少北地的大家不是,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杀戮、博弈，却是为了生存，很矛盾不是吗？非。”
　　“身处黑暗，心向光明。不就是这样吗？梦儿，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方式，没有谁更高贵。哪怕是‘命格’之下，我也不觉得无天赋者就应该处于世界的底端，而超天赋者理应掌握这个世界。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
　　“但不一样，我身上，背负着整个北地的未来。”梦儿轻声道。
　　“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休息，包袱太重，是会把人压垮的。”我默默走到梦儿面前，轻轻将她的额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梦儿，休息一下吧。”
　　“嗯……”梦儿安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然后就被人无情的打断了。
　　“梦儿！我把大家叫来了！”北境推开门道。
　　“啧。”我轻轻拍了梦儿一下，然后后退一步，一言难尽的看向北境，而梦儿仿佛刚睡醒般揉揉眼睛，也看向北境。
　　北境看我盯着他，而梦儿也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指了指我俩说：“你俩……刚才在干什么？”
　　梦儿迷迷糊糊地坐到沙发上说：“啊……在休息。”
　　“嗯嗯，被你叫醒了。”我耸耸肩，一脸无奈的看着北境。说真的，要不是打不过这姐们儿，我一定上去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