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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染氏与传承的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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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黍禾帝国延河省的东南边有一处村落,在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旱灾】之时,这里曾是帝国重要的粮食出产地,直到现在,这里也因为高品质的稻谷和作物备受美誉。
  村庄被当地人成为穗禾,但它的荣光早已不复当年。
  【大旱灾】之后,土地重新恢复生机,前来穗禾求生的人也渐渐返回故乡。慢慢的,来往村子的人变少了,只剩下交易粮食的商户还会与当地的居民有所联系。
  但穗禾并没有因此失去活力。在【大旱灾】时,帝国的统治阶层姬氏便指派了自己的旁系家族染氏管理这片土地。
  而在同一时期,穗禾的神匠打造出了寄托了人们愿望的附灵刀【羽走】,利用【羽走】的力量,穗禾的土地恢复了生机,即使是在【大旱灾】蔓延的三年中,穗禾的粮食产量也没有下跌过。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黍禾帝国全境的土地早已恢复了生机,于是【羽走】被供奉了起来,由染氏保存在当地的神庙中。
  每年,穗禾的人们都会举办庆典庆祝新年,这时候便会有大量的人去到神庙,为【羽走】献上供奉,并许下来年的心愿。
  就这样,【羽走】从帮助土地恢复灵气的灵刀,渐渐变成了穗禾的吉祥物,以至于到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不再知晓【羽走】是曾经的灵刀了。
  神庙的管理者正是染氏家族,从【大旱灾】到现在,染氏已经传承了八代,现在染氏中最年轻的一辈只有一人,名叫染柒,是染氏的独子。
  染柒每天的工作便是打扫偌大的寺院,他和父亲都并非僧人,要是归类的话,应该算是神职人员一类的。
  百无禁忌,但需要保持虔诚的内心。
  打扫完院内的卫生之后,染柒需要做的就是帮助穗禾的居民,解决他们生活中的烦恼,不过这些烦恼往往很浅显。
  这种帮助的活动要持续整整一天,每一天染柒都要去不同的家庭处理不同的事物,而他的父亲则负责帮助前往神庙祈愿的人,并为【羽走】献上供奉。
  傍晚时染柒才回到神庙,他的家就住在神庙中,这是染氏一族的使命,他们世代都是神庙和【羽走】的守护者。
  晚餐的食材是前些天人们供奉的食物,染氏有家训,给【羽走】大人供奉的食物一定要是当天最新鲜的。
  染柒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这样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刀供奉这些东西,他虽然也曾阅读过家中有关【羽走】的文献,但可惜,在【大旱灾】那种人人自危的大环境下,大多数文献都已经失传。
  他只能从仅有的古籍中知道,【羽走】是掌管丰收的灵刀,为穗禾的土地重新带来了活力。
  但那些古籍中记载的东西是否属实,染柒无法断定。说到底,染氏一族的职责是先人们,或者说是姬氏的先人们强加到他们身上的。
  染柒与父亲不同,他不想父亲那样安分,一心一意的只想恪守染氏的职责。
  他想做的,是离开穗禾这片土地,游历黍禾国的其他地方,为自己增长见识。
  但他的父亲是个古板的人,他不允许染柒为了一己私欲便抛下染氏七百多年来的传承和职责,所以父子二人间的关系,其实也说不上融洽。
  晚餐的食谱有油豆腐,苦菊,茼蒿和牛肉,虽然算不上丰盛,但味道还是令人回味无穷。
  不是有俗话说,越好的食物往往烹饪的方式就越简单吗。
  但是席上,染柒和他的父亲并没有沟通,两者相对无言。
  饭后,染柒负责清理碗筷,而他的父亲则需要主持晚间的祈祷。对于穗禾的居民来说,【羽走】已经不再是一把刀,而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染柒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后,打开了自己用于记录生活的本子。
  他原本没有日记的习惯,说到底,其实现在也没有。翻开本子,能看到的只有染柒画的,【羽走】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羽走】总能吸引住他的目光。这可能是这个年纪男孩们都会有的情况,毕竟对于血气方刚的男孩来说,没有什么比一把做工精良的神刀更能吸引眼球了。
  但染柒知道,他之所以被吸引,只是想知道【羽走】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家族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青春期的孩子们,思想总是过剩的。
  于是他的父亲也警告了他,不能对【羽走】有任何邪念,也不能打开它。父亲也告诉他,如果没有抱着觉悟便打开【羽走】,神明会降下天罚。
  这觉悟是什么,他父亲并没有说,染柒也无法理解。不过在染柒看来,他的父亲估计也无法理解这觉悟的含义吧。
  染柒看着本子上,自己画的羽走,但不管是哪一把,他都只画了刀柄和刀镡。
  【羽走】的刀柄是金色的,上面缠着白色的布,刀镡的金色更深,深的有些发棕,形状是两支麦穗组成的圆环。
  “你这家伙,有这么神吗?”
  当晚间祈祷结束后,染柒来到了供奉着【羽走】的大厅,此时灯光都已熄灭,染柒只能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那把唐刀。
  附灵刀,这世上一共有十三把。染柒作为世代守护灵刀的家族的一员,对这些最基础的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
  每一把附灵刀都有一段故事或是神话,在染柒看来,这些故事中虚构的成分要占的更多一些。
  毕竟只靠一把刀就改变了战局或是改变了土地,这再怎么说也太魔幻了。
  但是他也明白,这些故事是必要的。
  他再度打开了手中的本子,在新的一页中画下了又一个【羽走】的模样。
  只有在深夜时,人群都安静下来之后,染柒才会开始考虑自己身上背负的职责。
  七百年的传承,七百年的责任,自己真能就这样全都抛下,然后自私的离开吗。每每想到这里,染柒就会一阵头晕。
  他很在乎承诺,尤其是自己对别人的承诺,只要一想起先祖们的誓言,他就会对自己内心的决定感到恐慌。
  “也许我就是下定不了决心吧,我这个人真是有够优柔寡断的...”
  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责任,在这个世上大概是不存在的吧。染柒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对【羽走】鞠躬。
  不管他在这里干了什么,都需要对【羽走】表示敬意,这也是染氏的家训中的其中一条。
  但在染柒转身的时候,他没有看到的是,【羽走】的通身开始泛起了淡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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