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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也许没有尽头，但总是有岔路的。
走着走着，在细雨弥留之际，顾书音和顾南浔走到了顾家主院里。
大厅之中，顾白羽一人独坐，发丝散乱。
案上摆了些瓜果，还有一幅字。
只有一个字，南字。
在顾南浔来之前这里还有很多人，现在都没了，冷冷清清的。
顾白羽在沉思。
“爹，你找我有事？”
“老爷！”
顾白羽抬起头看着前来的二人，露出一丝笑容，“书音也来了。都说了叫我叔叔就行。”
对于顾书音，顾白羽或多或少知道点什么，所以他也心疼这个没有家的孩子。
顾白羽说完之后看向顾南浔，脸色一转，“臭小子，咋来得那么晚？”
“这不……不下雨了吗？”顾南洵逃避着顾白羽的眼神，心虚地说道。
“你看，书音姐姐衣服都湿了。娘呢？”顾南浔岔开话题。
“你娘在后院呢。”
“书音你去后院去找你梓涵姨找件衣服换一下，天儿冷，你又没修武，身子弱，莫要着凉了。”
顾白羽看着有些脸色苍白的顾书音，关切地说道。
顾书音还没接话，顾南浔就迫不及待地自告奋勇，拉着顾书音的手，转身欲走，“对啊，对啊，诗音姐姐莫要着凉了，不如我带你去后院吧。”
“你站住！”
一声令下，顾南浔脚步卡在空中，上不得，也下不得，脸上露出难看，心里暗叹，“还是跑不了啊。”不过在转身瞬间立马恢复正常。
“爹，你找我……还有事？”顾南浔吞吞吐吐地说道。
“书音她又不是不知晓这里的路，还用不着你去带路。”顾白羽戏谑地看着顾南浔。
“好吧。”顾南浔撇撇嘴，可怜地看看顾书音。
“书音姐姐我不能陪你去了，你一个人去吧。”顾南浔可怜兮兮地说着。
顾书音浅笑，不理顾南浔，然后看向顾白羽，“老爷，那我先下去了。”
顾书音朝着顾白羽一礼，然后在顾南浔殷切的眼神中慢慢走出了大厅。
顾南浔彻底绝望了。
“爹，你找我啥事啊，说吧！”顾南浔沮丧地看着顾白羽，他感觉这次不知道顾白羽又想出了啥整人的法子来整他。他临渊四重就能凝元如丝也是在顾白羽这非人的虐待之下才练就的。
这玩意儿好是好用，就是这过程不太令人舒心。这是顾南浔最想吐槽的一句话。
“也没啥事儿，就是我估摸着在三年以后搞一个洛川武会，年青一代都可以参加。这日子久了就容易发霉，给你们平淡的日子爱找点儿乐子。”顾白羽懒散的说道。
“洛川武会?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去参加吧。”顾南浔脸色难看地看着顾白羽。
“对啊！有什么问题？”顾白羽依旧慵懒地回答道。
“有！有大问题！你让我一个四重境界的小毛孩儿去和他们十几岁的打，怕是不太合理！”顾南浔严重抗议地说道。那些十七八岁的多是七重八重的，这相差太多，打个屁啊？
“你急什么？又没说让你现在就去打，不是还有三年？”顾白羽不急不缓地说道，他似是永远也不会急一般。
“三年，三年你以为修炼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给？”顾南浔不满地抱怨。
“难道不是吗？”顾白羽似是很惊讶。
顾南浔无言以对。
对于顾白羽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据说顾白羽在一年内就达到练六重境，而且还是同阶无敌的那种。这让顾南浔无力反驳。
“也许是吧……”顾南浔气呼呼地说道。
“对了，我不只是要你去参加，我是要你去拿第一的！”
顾白羽再次一句话让顾南浔大跌眼镜。
“爹，你也是说得出来！”顾南浔大声抗议道。
“你觉得不合适？”顾白羽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顾南浔看着顾白羽那招牌笑容最后咬牙忍了，无法啊……少年“穷”啊……
“好吧，打就打，有啥大不了的！”顾南浔破罐子破摔，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很好，很好……”
顾南浔一直觉得顾白羽这笑容简直是魔性得很，让人看了之后浑身不在意，感觉被算计了一般。
“《葬花吟》修炼得怎么样了？”顾白羽看着顾南浔背上的刀然后说道。
“才……才第一刀，乱红如雨，山无数！”顾南浔有些心虚地看着顾白羽。
顾白羽沉吟一阵，然后低头看着桌上那个字。
顾白羽没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
顾南浔偷偷地观察着顾白羽的脸色变化。
一会后，顾白羽慢慢抬起头来，顾南浔赶忙低下头去，装作很乖的样子。
顾白羽见此，笑骂道，“臭小子，这么久才第一刀，你小子怕是不用心啊。”
“爹，我还是努力的，可是这破刀决好难啊。”顾南浔装可怜地看着顾白羽。
“你也别再老子这里装，你啥德性老子能不知道？”顾白羽没好气地道。
“这个……”顾南浔无话可说。
“你也别这个那个的，赶快给老子滚，滚回去修炼。接下来三年我陪着你修炼，你娘也会回去，我们一家人住在那老宅子里。”顾白羽神色有些奇怪地说道。
顾南浔听见前一半一喜，听见后一半感觉有些奇怪，他看着顾白羽那张和二十多岁的人差不多的老脸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那我回去了。”
顾南浔心里浮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去吧……”
顾白羽挥挥手。
顾南浔慢慢走出大厅，外面依旧看阴沉沉的，天空呈现出一片死灰色。不过雨倒是停了，顾南浔抖了抖身子，像一个大侠一般，踏出顾家主院。
顾南浔走出时背上没长眼，也没看见顾白羽一时的落寞。
顾白羽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慢慢走出，眼中有很多不忍，也有很多无奈。
“我该不该让你练刀？”
顾白羽自问。对于顾南浔的刀道天赋他很明白，顾南浔的刀道天赋说来只是算不错，但是绝对不是那种绝世刀客的料。
“可是你不练刀又该练什么？”
顾白羽喃喃，神色之中有一些缅怀意味。
在很多年以前，也有一个男人对顾白羽嘲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不练剑，你练什么？练刀吗？”
顾白言是练剑的，也练得不错。
顾白言是一名剑客，大剑客！
顾白羽呢，顾白羽是一名刀客，真的刀客。
顾白羽从缅怀之中回过神来，身旁林梓涵已经站立了好一会儿了。
顾白羽抬头，“梓涵，你怎么来了？书音走了吗？”
林梓涵倒是罕见地没有对顾白羽撒泼，轻轻点点头，很温婉地站在顾白羽身旁，颇有红袖添香的感觉。
“梓涵，你觉得我该不该让浔儿去练刀？”顾白羽拉着林梓涵的手，抬头看着林梓涵精致的面容，心里却很叹息。
“我也不知道。不过浔儿似乎也不抵触，就由他吧！”林梓涵就这么站在顾白羽身前，任顾白羽拉住自己的手，他知道拉着自己的手的男人也不容易，很不容易。
“不抵触？这臭小子虽然叫嚣抱怨个不停，但是到没见他真的放弃……”顾白羽轻笑。
“倒是苦了他……”林梓涵有些心疼，有些幽怨地嘟起嘴看着顾白羽。
“却是是苦了他，可是我也真的无能为力啊……”顾白羽低头看着那个南字。
“我都明白，所以我也没怪你不是？”林梓涵抓紧顾白羽的手，生怕会弄丢一样。
“其实我也存了私心，我怕我这刀会埋在历史尘埃之中……”顾白羽沉声，有一股悲怆自心头涌起。
当年那个男人也是这般，只是那个男人霸道得多，硬生生将他的剑道强塞给了他，哪怕他不要。
顾白羽感受到手中的温柔，心里暖暖的，故意抚须长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老不正经……”林梓涵抽出一只手在顾白羽头上戳了一下，嘴里啐了一口，娇嗔道。
“嘿嘿……”
顾白羽站起身来，将林梓涵拥入怀中，最对着林梓涵耳朵吹气，“梓涵你还是那么漂亮。”
林梓涵终究不如顾白羽脸皮厚，面红耳赤的，不过她也没有拒绝。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顾白羽把林梓涵抱得很紧，林梓涵也是。
可是总不能一直抱着是吧，所以二人还是松开了，不过抓在一起的手倒是一直紧紧攥着。
林梓涵左手替顾白羽磨墨，右手把顾白羽抓的紧紧的。
顾白羽左手紧握温柔，右手提笔，写完了那未写完的字。
南字后面紧接着写了一个寻字。不过不是顾南浔的浔，而是寻找的寻
是顾白羽写错了？还是故意为之？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停笔搁置，红袖添香。
执子之手，与子共生！
二人很黏地粘在一起走进了后院里。
……
……
“道是自己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