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沃玛的异世界生活 / 第九章 凉山山外昼逢五鬼

第九章 凉山山外昼逢五鬼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沃玛从村落出来仍旧一路北行,日升则动,日落则息。其间见过溪涧倒流三千尺,从碧落琼瑶直赴九重天,又见过绿潭素湍滩底颗颗莹白玉石晶莹夺目;也有百丈凶兽伏山而眠,鳞甲为丘,须毛成木,在一处河谷边上,三人突遇大水,幸得临近高地,不过仍是被困在古河渚上数日才得以脱身而出。而数日常见银鱼成群逆流直上,疾若刀光,只是奈何方向并不很好,故常有银鱼撞上陆地,都被三人烧烤吃了去。
  如此走了约莫有一个月光景,待到行囊中干粮即将耗尽的时候,沃玛终于从一处山头看到不远处似有炊烟。
  “忆雨,来看那边!”
  “我看到了,走吧。”忆雨笑着接住从山丘上跳下的沃玛,将手里的水壶递给她,沃玛将水壶中的水一饮而尽,抬手抹了抹嘴,将水壶重新收入方寸物中。
  “菲菲,走啦!”沃玛回首招呼那背着笨重行囊的女孩,这几日一路走来她除了吃下了相当于两人分量的食物以外倒也没有再对两人做些什么。
  “再歇一会。”女孩嘟囔着道。她此时正蹲在河边的涂滩上用树枝逗弄一头巴掌大小的小兽,小兽通体滑溜,双目好似铜钱一般,倒是不怕人。这几日一路走来,王菲菲在路上遇到这些珍奇景物时并未似两人这般着迷,好像早就见过了一般,只是终究孩子生性,所以少不得逗弄几番。
  沃玛转头看向女孩,注意到她手里的举动,不禁眉头一皱,赶忙道:“你注意点,别把它弄死了。”
  女孩悻悻地收回手里刺出去的树枝,不满道:“凭什么嘛,弄死几只又不碍你事。”这几日以来经女孩之手的虫鸟等物无不遍体鳞伤,死状凄惨,而不论沃玛和忆雨如何出声制止也不见悔改,最多是由光明正大的玩弄改为了背地里行凶。
  沃玛叹了口气,先前虽然和她讲过一些道理可是看来她并没有听进去哪怕半句,当下只是强行将她从小兽身边拉开继续上路了。
  傍晚时分,三人抵达殖民地十区,也就是山阴省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城市名为蜀中,正是三千年前古署地界旧址,传闻古署多剑仙,为五千年前斩龙一役功臣后世,只是年代久远,史实已经不可考证。
  蜀中城街道宽阔,路面皆以青石板铺就,两面店铺林立,仍是有不少兽人来来往往。不过与桐叶小镇不同,沃玛惊奇地发现此处城中并无绿树,视野所及只看见一连片由沙石堆砌起的灰黑楼房。楼房之间往往有间隔,延伸出去许多宽窄不一的巷子也不知有多深,因为太阳已经西斜,光线极差,即便是趴在巷口也看不见巷子的尽头,里面隐隐有霉菌和腐朽食物的气味传来更是让人望而却步。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沃玛在好几条巷子中都看见了几个倚墙枯坐的人影,宛如石雕一般久久也没有动静。
  城区四周建了城墙,门口设关隘向来往路人收取高达两千铃钱的通关费用,这一下就让沃玛原本充实的钱包空了不少。
  走在街道上,沃玛看见路边有一家卖糕点的店铺,于是便上前询问城中住店的所在。大概是初来那日收到的一块桂花糕在心中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冥冥中沃玛总觉得这些卖糕点的大叔倍感亲切。
  沃玛让忆雨和菲菲等在原地,独自上前对摊主挥了挥手道:“大叔,你知道这里哪里有住的地方吗?”摊主身材瘦削,面容凶恶,嘴角露出的两根长长的尖牙,只是比起许多曾经见过的鬼怪生物还并不算太过稀奇。
  摊主只是斜着瞟了她一眼,冷冷地问道:“要几斤切糕?”沃玛连忙摆手尴尬笑道:“那个,我先找一下住的地方……”
  可摊主瞬间拉下脸来,一把将沃玛推开,道:“那就别妨碍我做生意。”一只长满长毛的手还不忘在沃玛胸口揩了一把。
  “你!”沃玛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是这般举动,俏脸涨的通红,就要出声理论,身后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
  “我怎么啦,小娃子这点身板也敢出来瞎混。”沃玛回头看见王菲菲对自己轻轻摇头,瞬间冷静下来,深知若是起了争执定然只能是自己吃亏,于是吞下心头一口恶气甩头去了。
  走的远了,王菲菲趁四周无人注意压低声音道:“你还想怎么样,刚刚要不是我拉住你你今晚就该被开包。”
  忆雨对此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神色凝重,拉住沃玛示意她不要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
  费劲几番周折,三人终于以六千铃钱一晚的高价挤进了一间还算整洁的木屋。
  才一进门,王菲菲便将行李一丢,一头栽倒在床上,感叹道:“啊,终于有床睡了。”沃玛眉头一皱,伸手将她拉起来,道:“你给我先去洗澡,一身泥巴的脏死了。”这次女孩倒是没有含糊,抓起衣服就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王菲菲正哼着一只完全不着调的民谣,沃玛拉忆雨在茶几边上坐下,一脸苦笑地道:“我们快没钱了。”
  忆雨闻言点点头,倒是没有太惊讶,看来对此早有预料。
  “明天开始我们就去找一下工作吧,不然就该喝西北风了。”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忆雨缓缓说道:“但是你看了今天城市里面就这个样子你还敢吗?”
  沃玛想起今日的那个糕点摊贩,欲言又止。
  “你不要抱希望说那只是个别,那些巷子里有多少乞丐你也看到了。”
  “那些都是乞丐啊……”虽然对此早有预料,可是听忆雨亲口说出还是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但不论怎么说钱还是得赚的,至少得试一下。”
  这时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从里面传出王菲菲尖锐的声音“你们没钱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跑了出来,浑身一丝不挂,双手叉腰站在两人面前。
  沃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如实答道:“是啊。”女孩颓然倒在地上,苦笑道:“完了。”
  “怎么就完了?我们不还可以挣钱吗?”
  “你可以试试看。”女孩不屑地道,又转身返回浴室继续洗澡了。
  “菲菲?”沃玛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我们没钱了你现在不应该跑路吗?”
  “哈?你们不是说了养我现在又要赶我走了?帮你们背了这么久的行李你们就是拿这个报答我的?”
  “我……”沃玛压下心中的怒意,继续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能偷又能抢,离开了我们岂不是可以混的更好吗?”
  “不和你一般见识。”女孩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不再作声了,沃玛看看忆雨,可是显然两人都没能理解话里的含义。
  沃玛无奈道:“不论怎么说明早还是起来碰碰运气吧。”忆雨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次日清晨,女孩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沃玛和忆雨二人就已经穿戴整齐,想要到城中谋一份活计。按照忆雨的意思,两人特意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麻布衣物,又让沃玛将戒指取下藏在贴身的口袋里,这才出了门。
  清早的城市分外清冷,昨日的小雨仍然固执地下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虽是晚春时节,却给人一种暮秋的凄清之感。沃忆二人吃罢早饭,在街上走动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家餐馆挂出一个“诚聘”的牌子。餐馆在城市的公告牌旁边,因为是早晨,店里没什么人,倒有几个背着行囊的浣熊正围在公告栏旁边,沃玛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张宵禁的通告——晚上九点之后禁止居民上街。
  沃玛看了看忆雨,说道:“餐馆,我觉得还可以吧。”
  两人上前和一个店里的活计说明来意以后,不一会便被领到餐馆后边一间木板搭起的小屋。小屋还算宽敞,却只设有一桌一椅,看来没打算给前来的应聘者留一个位置。两人在屋内等候了许久,才有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汉打着哈欠推门而入。大汉留着一头蓬乱的长发,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目露凶光,原本洁白的背心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黑色汗渍,下身穿一件长裤在腰间用粗布系住,裆前的拉链甚至都没有拉。
  大汉没有和两个人打招呼,毫不客气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来打杂的?”声如洪钟。
  沃玛二人点了点头,正想着会不会有什么面试的时候,大汉却直接一摆手,道:“你们把东西搬过来,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这……”
  “混子!”大汉从门外喊进原先店内的一个伙计,正是先前在门口招待她们的那个,他此时半弓着腰站在大汗面前,小心翼翼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大汉指了指沃玛二人,道:“去给这两个人收拾个房间。”伙计看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气,领命转身去了。
  沃玛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个……可不可以问一下……薪水什么的……”
  “你说啥?”大汉转过来正面看着沃玛。
  “我是说待遇怎么样?”
  “我操你姑奶奶还想要咋样,包吃包住,哄爷开心了自会打赏你们几个钱花花。”大汉说完起身离去,出了门咳出一口浓痰,又吆喝着进了前边的店铺找熟人去蹭上两杯酒喝。
  沃玛和忆雨二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先前那个叫做“混子”的伙计又推门进来,看着老板不在,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转头面对两人露出一个微笑,道:“两位跟我来看看房间还是否满意,以后咱就是同事了,我叫许浑,你们也和老板一样叫我浑子就好。”他说罢又摸了摸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尴尬笑道:“虽然这样听起来挺像混子,不过差不多也成。”男子骨瘦如柴,生得一张白净面皮,只是眼窝深陷,底下两条厚重的眼带分外醒目。身穿一件粗布对襟长衫,腰间用一条蓝带系住,活脱脱的一个小生形象。
  二人跟在许浑身后出了木板房,又听他说道:“你别看老板好像挺凶的,其实人还不错,我当年才七八岁,差点没给冻死在街上,老板心好,把我捡回来当亲儿子养的。”
  听到这里沃玛这才稍稍放心,于是出声问道:“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可不可以把她也接过来住一起。”
  “这个……”男子面露难色,道:“应该是要问一问老板,但老板不喜欢别人在喝酒的时候打扰他,要不这样吧,你们先随我在店里干上一会,等回头老板得闲了我帮你们问问,只要你们把客人招待好了,老板包好说话的。”
  话已至此,沃忆两人当然答应下来,工作待遇咋一看不怎么样,不过至少解决了温饱的问题,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意外之喜。于是便随着许浑开始熟悉店内的工作。
  店内原先小厮只有许浑一个,后厨另有掌勺从不待见客人,所谓“打杂”便是上菜、洒扫清洁和给主厨打打下手之类的活计,虽然工作繁忙不过上手都十分简单,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三人便都各上岗位忙碌起来了。
  正午时分,街上突然发生了一幕闹剧,只听得呼啦一阵声响,随后便是一片喧哗,引得店内食客纷纷探头张望。沃玛挤在人群中间,只看见一队鲜衣怒马的富家公子头戴簪缨,胸悬金印,为首一人手中绳子竟是牵着一个兽人,兽人四肢着地,依着主人的命令在街上翩翩起舞,时不时砸烂沿途的摊子。围观的人则哈哈大笑,看那贵公子遛人如遛狗。
  沃玛不忍再看,悄悄退出了人群回到后厨去收拾餐具。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一天,很快日头西斜,因为市内有宵禁因此餐馆不营宵夜,开始张罗着打烊了。一天的忙碌下来令沃玛也有些吃不消,不过想着再过几天也许会渐渐适应。店内伙食不差,午餐是和主厨一桌,因此各式好菜自然是少不了了,一道用枚扎斯香草烧制的烤鸡更是可以堪称的上美味。
  许浑依照上午的约定去问老板能否再多住一个孩子的事宜。老板在店内陪了一天酒,此时已有七分酒意,大手一挥就答应下来,只是说没有多余的房间,要让她和两人挤一挤。对此沃忆二人当然毫无异议,脱了围裙便转头回去找王菲菲。
  可是当她们回到房里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房内一片狼藉,带来的衣物等行李和被褥散乱了一地,一张木质茶几更是肢离破碎,隐隐还有一股子血腥味传来。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从门后便闪出一名店内的小厮,看来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不由分说就将两人扭送至店主房内。
  店主也不打话,伸手便推过来一张账单,正是房间内所有家具的价值估算,沃玛疑惑地接过看了一眼,险些没直接背过气去——足足八万多铃钱。
  沃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个……是不是弄错了。”
  店主头也不抬,道:“给你抹个零,八万。”
  “不是不是。”沃玛连忙摆手道,心中暗暗腹诽,把她自己卖了恐怕都还不起这笔债务。沃玛故作轻松道:“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一天都不在旅店怎么会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呢?”
  “和你们一起来的不还有个小女孩吗,她干的呗。”
  “王菲菲?”沃玛脸上笑容一僵,完全没想到这孩子会给她闹这一出,转念一想倒也合理——给自己整一笔债然后溜之大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确实像是那一肚子坏水的坯子干的出来的事情。
  “你给她们解释解释。”店主招手唤过来先前将她们押送至此的伙计,自己托着腮闭目养神。
  原来这日王菲菲醒来,见忆雨沃玛二人不在,猜到两人是上街找工作去了,于是闲来无事便独自在城中玩耍。恰好街上也有几个孩子与她同龄,几个人本玩的不亦乐乎,王菲菲突然过来横插一脚也要一起玩耍。那几人虽然看着女孩面生,但是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结果不出一个时辰,几个孩子的一身玩具就被王菲菲连骗带抢拿了个精光,随后女孩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旅店独自玩耍。可哪知那几个孩子原来是城中王族嫡系,刚过中午的时候突然就有一大伙人撞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将女孩打了个半死之后装车拖走了。
  沃玛与忆雨二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才一日功夫竟是突然发生了这般天大事件,先不说那伙计口中的王爷如今将王菲菲虏到了何方,单是沃忆二人眼下的处境就已经是自身难保。此时房间门口正站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为首一人长发披肩,关节处有骨突高高隆起,目露凶光,店长更是一副“还不上钱就把命留下”的表情,看的沃玛心中发毛。
  “这……”沃玛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发现似乎组织不出什么当下可以说的出口的词句。忆雨面色也有些阴沉,上前一步向店长恳求道:“能否给我们两个人商量一下,毕竟八万块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店长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带着一干人便出了门,临了伙计带上门的时候还向沃玛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显然把小女孩当作了两人的妹妹之类的人物。
  等到脚步声走远了,沃玛一屁股就坐在了房间的地板上,哭丧着脸道:“这下怎么办,忆雨。”
  忆雨在沃玛身边盘腿坐下,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们身上能值八万的东西……只有那个了吧。”沃玛说着从衣服内侧里掏出了那一只方寸戒指。
  忆雨道:“这东西远不止八万。”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沃玛苦着脸道:“陈曦妹妹才把她送给我们的现在就得给卖掉,而且卖了之后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不过不赔钱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道这里沃玛打住了话头,盯着忆雨,眼神真挚。
  忆雨叹了口气,道:“卖了吧。”
  店主在看到这一只方寸物时眼睛都直了,不过为人还算厚道,还是坐下来与两人商讨买卖。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沃玛以八十万铃钱的价格将方寸物卖给了旅店店主,还搭上了一支烟斗作为补零。
  等到夜幕降临,两人坐在餐馆的新居内看着眼前的烟斗欲哭无泪。新居虽然狭窄,但整体还说的上干净,不过因为地处餐馆地下因而光照极差,而且阴暗霉湿,不时还可以听到几声窸窣的虫鸣。
  忆雨率先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怎么把那孩子救出来。”沃玛先是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去救她的。”
  “怎么会。”忆雨说着别过头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也是。”沃玛微微点头,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扇门,然而却完全没有将她推开的勇气,对于那扇门背后的东西,她的恐惧甚于救出女孩的路上不知多少未知的艰险。
  “只能是去所谓的‘王爷’府里问问看了。”忆雨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去吗?”
  “不可能。”忆雨摇摇头道:“我们现在连王爷府在哪都不知道,而且——”忆雨指了指餐馆门外的方向,道:“这个城市有宵禁,要是我们也违法被抓起来的话这事就更难办了。”
  深夜,抱着怀中也不知有没有睡着的沃玛,忆雨突然记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年她才七岁,因为眼馋邻居家摆在客厅里的一只水晶球,在做客的时候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就悄悄顺走了,结果晚上独自一人玩弄的时候失手打了个粉碎。虽然当时的忆雨小心隐瞒,但仍是被父母知道了,父亲二话不说就提起了鸡毛扫将她狠狠揍了一顿。事后邻居要求赔偿,忆雨才知道那一只水晶球是由产自乌拉圭的紫龙晶经由大师之手打磨而成,售价要两百余万元。当时并不富裕的忆雨一家如何赔偿的起。
  年幼的忆雨看着母亲不知给邻居磕了多少个响头,最终才将家中的全部积蓄和变卖的部分家产一起凑齐了一百五十万元赔付给邻居。而原本关系极好的两户人家也因此事闹到决裂,过了不久邻居就搬家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忆雨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和沃玛管的太宽了些,是不是对于这个孩子的恶太过于纵容了,可是看着王菲菲的模样忆雨不禁想若是自己小的时候犯了这么多过错若是父母就不管不问了今天会落到何种田地?
  “都说人性本善,可是为什么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能够做出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来呢?”她的恶意并不是针对谁的,甚至说她对于其他的人和事并没有抱有多少恶意,只是简简单单的“唯利是图”四个字而已,在她眼中,对自己有利的就是善,反之则是恶。而在此之外她又对别人的痛苦乐见其成,欺侮弱者,惧怕强者,因为习惯了黑暗而为黑暗辩护,嘲讽那些比自己正直比自己勇敢而受到伤害的好人。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若有朝一日长大成人,或是在魔法的领域更进了一层,又会对这个社会造成怎样的危害?今天在街上那玩弄兽人的贵公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手里捏着权柄就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将比自己弱小的人役使为奴隶,而这样的情景还会在周围引起一片叫好,周围的人也就有样学样,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恶。”从而使这个社会陷入一种恶性的循环。
  想到这里忆雨甚至觉得先前旅店的黑心老板在这座城市里甚至都可以算的上好人了,而最初观感极差的陈宇帆领主简直就是一个道德圣人!究竟是什么让这个世界的道德观念沦落到这种地步?
  沃忆二人的想法已经从最开始的只是看着一个孩子的堕落而心生不忍到如今变成想到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而所谓的“称霸世界”当然是沃玛的玩笑话,平日在视频里说的多了张口就来而已。只是究竟该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酝酿出这样一颗剧毒的恶果,一个好人又该付出多少才能够抵消一个恶人犯下的罪孽?这对于当下的二人来说完全是一个未知数,但也是一个值得去尝试的美好愿景,无非心怀希望,向光而行。
  次日,正在餐馆张罗着开门的时候,沃玛和忆雨找到老板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
  可老板不等她们说完就一口唾沫喷在沃玛脸上,冷声道:“想辞伙不干了?”
  沃玛连忙申辩:“不是,我们去去就会……”
  “回你娘胎的回,给老子去干活,听好了啊,我这只有东辞伙,没有伙辞东,要走,行!钱给爷留下,你这细皮嫩肉的估计都不够爷折腾。”
  沃玛与忆雨对视一眼,毅然道:“你要多少钱?”
  老板似乎愣了一下,没料到沃玛竟会这么回答,紧接着就一耳刮子扇在沃玛脸上“你还真敢辞了!”
  沃玛扶住脸上的红印,强压心中怒气道:“救人要紧。”
  “我呸!”老板说着一把扯过店内的一条长椅坐下,将手中烟斗点燃狠狠抽了一口。“你他妈救人救个瓜皮,你能把人救出来我躺着跟你姓,说实话你们两个女娃子能活着走到我店里就该磕头谢佛了。”店内的另一个伙计许浑哈着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不断地在给沃玛使眼色似乎也要她放弃这个荒谬的打算。
  老板吐出一口浓烟,幽幽地问道:“那个瓜娃子比你的贞操重要?”沃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晌,男子一把将烟斗摔在桌上,低吼道:“给我滚!”
  沃玛松了一口气,抬手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拉起忆雨就往屋外跑,可是还没出门又听到大汉在身后吼道:“停着!”沃玛茫然地转过头去,只见他挥手丢过来一个布袋,打开一看,却是满满一袋的铃钱和两张印满文字的羊皮纸。
  “你们那些行李我都给买了,里面还有两张白的通关文牒,实在不行你们就拿着去内地或者去十一区,别在这种地方瞎混。”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他妈跟别人说你们在我这待过,我这店还想多开几年。”
  沃玛将袋子收好,冲男子抱拳致谢,与忆雨一起径直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待到两人走远了,许浑这才弯着腰走上前问老板道:“刚刚为什么不拦着她们。”
  汉子撇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关你屁事。”许浑不敢多问,收拾着去后厨张罗了,只是心中哀叹今天自己还是得忙生忙死,又企盼着老板尽早重新把招聘的牌子挂出去,又不敢亲自开口去提。
  清早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游吟诗人哼唱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试图把听见的人都变成呆瓜。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