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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并行悖论 / 世界末日 其二

世界末日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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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街上去看看吧...我这么想着。顶着“阳光”的重压,我穿过小巷往街上前进。
  果然还是安静得诡异。往常而言,天色已经大亮的这种时候,巷子里是不可能没有人的。而现在不仅没有人...连鸟都没看见一只。我透过一些人家的窗户看了看,能看见人的无一例外都睡得像死了一样。是的,别说鼾声,连呼吸声都没有。
  我走出巷子来到路口。我注意到街上的植物的不寻常——一些长得高的树变成了透明状的材质,长得矮的植物同时开着好几种不同的花,地上的青苔则聚在一起蠕动...
  然后我眼前出现了这个世界我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动物。那是一条...狗?从体型上看似乎是一条博美或者是小狮子狗。它呆滞地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凑近看它也没有反应。
  当我终于凑近到足以看清它时...我觉得我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这条“狗”,浑身乱七八糟地长着的是...鸡的羽毛!它的眼球看起来似乎很浑浊,但仔细看却发现那是它的瞳孔分裂成了好几个,乱糟糟地挤在眼球里。我感觉到一阵寒意...而自始至终它就像没有注意到我一样。
  往前走了不知道多远...一路上都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建筑的布置...商店的招牌...还有街道上的一切非生物部分,全都看起来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只有生物。走到一座桥边...我脚下突然飞快地爬过一群小东西,钻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是老鼠吗?
  然而下一幕看到的让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看到了桥脚的老鼠洞,洞口是一只“老鼠”:腹部长出根系扎进地面,背部生着枝叶,甚至像讽刺一样开着一朵红色的小花。
  那刚才跑过去的,难不成是某种会跑的植物吗?我突然这么想道。
  于是我试着在那群小东西消失的草丛里翻找...
  嗯,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那些仿佛生了牙齿,每拨动一下就想要缓慢地咬住我的手的草丛。
  结果我一回头就解开了这个谜题。我下意识地看向桥下的水面...也就知道了那些跑的飞快的是些什么东西。竟然是一群鱼...在本应是鱼鳍的位置,唐突地生着像哺乳动物一样的四肢,正在拼命地从水里冲向岸上。而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伴随着水流的搅动...水面下似乎有个什么比较大的生物?
  我突然一个激灵,脑海一片空白而只剩一个词:远离!
  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跑到大概离水面四五十米远的地方...然后发现并没有东西追上来。是我想多了吗?
  我回头看向水面。下一秒,一根粗壮而坚韧的水草从水面突刺而出,直接将石桥刺了个对穿!那根水草又分出许多小叶,不断地延伸...几乎十秒钟左右的时间,整座石桥就已经被水草完全包裹住...然后。“哗啦”一声。
  简直像拆迁队炸楼时的声音一样清脆而又均匀,只剩了两个孤零零的桥墩。
  看来我的直觉还是蛮准的嘛...我大舒了一口气。远离水面,远离植物...至少我目前遇到的动物看起来都没有敌意。植物却一个个都变得凶神恶煞...除了那些水晶一样的树。
  我走向以往常去玩的那条街。因为那条街我很熟悉...行道树都是很高的乔木,而直到刚才为止所见的乔木都变成水晶一样了,至少看起来无害;而青苔只有小路上才长,蠕动起来很恶心...并不能判断是否有害,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街上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停在道路两旁的车似乎说明着这里“曾经有人”。会不会看到和我一样的人呢...我这么想着,稍微有点颓然地走着。
  这时我看到前面的路口有人影!
  而且不是一两个人!是一群人!大概六七个的样子!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路狂奔着过去,全然忘记了我之前看到的人都睡得像死了一样的事实。
  那群“人”注意到了我,转过头来看着我。大概和那群人隔了十米远的距离,我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根藤蔓,差点绊了我一个趔趄。我停了下来...方才注意到那群“人”的不同寻常。他们虽然看起来是人形,而且身形各异...可是非常明显是植物!
  因为那根藤蔓就是从其中一个人的手上伸出来拦住我的。仔细看他们的脸,虽然像人脸一样光滑,可还是有些许的木质纹理...并且“毛发”也完全是细枝和复叶。
  站在中间的人型植物竟然首先开口了...先说了两句我听不懂的话,然后说道:“你,没有被扭曲?为什么你能这样活着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醒来大家都睡死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出门就看到外面变成这样了!”终于有人能和我说话,我已经顾不上考虑...那究竟是不是“人”了。
  人型植物们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中间的那个转过来对我说道:“我可能可以告诉你一点东西...但是太多关于你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有兴趣跟着我们一起的话,我们会帮你调查这些原因的。”
  我刚想答应,可脑子里突然开始响起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就像信号不好的电视机一样...开口说出来的却是:“我不能跟着你们...我必须要回去...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那我就只能告诉你我现在知道的关于你的事,只不过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中间的人型植物说道...而我脑子里的噪音越来越大,“Para■■■para■■■,这是■■■■你■■■■......■■■世界■■■■......”
  para,para?这是什么?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力去思考。脑子里的杂音越来越大,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眼球在充血——因为我的视野已经开始变成淡红色,开始模糊......
  回家。
  我的脑子里只剩这么个意识。我要回家,要回去。
  我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走。太阳依然闪着诡异的彩光,透过我猩红的视野,压得我喘不过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小腿爬上了一坨青苔,我用力地跺脚将其甩脱,强行拖着自己的身体往家走去。
  不回去的话....我也会....变成....别的东西....
  终于我走到了家门前的庭院。可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东西,拦住了我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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