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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叔的房子就在李老头屋的后头,不过百十米的距离,有一条小路能直接通过去。
李二告别李老头,轻车熟路的往小路走去。
小路两侧种了许多花草,在李二婶的打理下,这些花开得娇艳欲滴,李二深吸几口气,花香入鼻,沁人心扉。
“不能摘花,这些花都是李二婶的最爱,村长爷爷说了,正人君子不能强占别人所喜欢的东西……”
“这叫,叫……”
“君子不夺人所爱……”
李二边走边囔囔自语,抓耳挠腮,最后恍然大悟,记起来这句在书塾时村长教给他的话。
一时间,李二有些洋洋得意,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出口成章的时候了。
吱吱吱……
花丛中传来一阵耳熟的声响。
循声看去,却见一直黄鼠狼藏身在花丛之下,双眼警惕的盯着外界,可能因为李二从这里经过,让它感觉到了危险,这才发出吱吱的警告声。
与李二先前所见过的黄鼠狼不同,这只黄鼠狼匍匐在草丛中,毛色暗淡,神情不振,腹下都是和着泥土的血污。
李二停下脚步,蹲在路边,凑近仔细观察。
才发现这只黄鼠狼腹部有一条三寸来长的伤口,伤口从其下颚一直贯穿至腹部。
伤口处血肉外翻,有鲜血还在滴落,滴进其身下的泥土中,因为未曾处理包扎,伤口上沾了许多枯草稀泥。
黄鼠狼见有人来到身前,以为危险临近,身子想要往后缩一缩,然而,因为实在太过孱弱,黄鼠狼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类似警告的吱吱声,只是就连声音都萎靡不振。
“这只黄鼠狼是昨晚发现的,它悄悄潜入村里,我发现后,一锄头挖在它肚子上。”
“看样子是活不成了,所以把它丢在这里,等死了,就地掩埋,做这些花草的肥料。”
李二叔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子前,见李二在观察这受伤的黄鼠狼,便说道:“这些黄鼠狼着实可恨,平日里咬死家畜不说,前些天还突袭村庄,咬伤村民,更让你身受重伤……”
“李二叔!”
李二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朝着李二叔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断断续续的讲述了昨夜的经历,末了,李二还承诺等下午一定再去一趟山洞,把钉耙拿回来。
“这都是小事,一个钉耙而已……”李二叔闻言,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一如往常。
李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李二叔,这只黄鼠狼可否给我,我……我想……”
说着,李二突然不知如何找借口了,他本就木讷,谎话都不知如何编织,最后,又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李二叔。
“这只黄鼠狼对我也没啥用,你拿去吧,不过玩一玩就丢了,这东西可带了许多病的。”
“前些年隔壁村有个老人家在山上砍柴时被一只黄鼠狼尸骨划伤了脚,结果没过几日就全身溃烂,一命呜呼归西了……”
“这东西,病多的很,尤其是死后,你要担心啊……”
李二叔还要叮嘱什么,但李二已经全然没在听了,双手轻轻托起受伤的黄鼠狼,便往村外跑。
看着李二飞奔的身影,李二叔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屋里。
李家村位于丛林之中,林间草木兴盛,其中更有许多药草。
李二平日里就经常磕磕碰碰,刚开始时,村里的老人会给他采几种草药敷在伤口上,后来,李二久病成医,磕碰的次数多了,草药也认识的多了,再有磕碰时,自己便能去采药敷伤口了。
李二在林间奔走翻找,不大一会儿便找到了几株有止血效果的药草。
此时黄鼠狼的呼吸已是若有若无,出气多进气少。
李二不敢耽搁,又连忙来到溪水边。
将草药洗净后又用石头将其都砸成碎泥,然后吐了几口口水在里面,他们说,口水有消除毒物的作用。
“你先忍一忍,我帮你清洗伤口,然后在帮你敷药。”
李二单手抱着黄鼠狼,另一只手沾了一些溪水动作轻盈的为黄鼠狼清洗伤口。
这黄鼠狼倒也听话,好似知道李二此时是在帮它,纵然自己疼全身颤栗,也不做挣扎,十分乖巧。
顺利清洗好伤口,李二将捣碎的草药都敷在了黄鼠狼的伤口上,然后又找来一片大的树叶,洗净擦干后将黄鼠狼包裹了起来。
“虽然你的同伴之前袭击过李家村,还咬伤了我……”
李二看着手里被包裹的像是粽子的黄鼠狼,觉得一阵好笑。
“但是你的同伴为我带过路,而且现在它们都开始诵经从善了,所以我才想着救你一命……”
“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还是不喜欢你们,我很记仇的……”
李二也不管这黄鼠狼听不听得懂他的话,反正他要把话说明白。
自己之所以救它,全是因为他在感激那只黄鼠狼为他带过路,仅此而已,而且他是真的对黄鼠狼没有好感。
吱吱吱……
黄鼠狼竟睁开了眼睛,朝着李二吱吱的叫。
顿时,李二大感新奇:“你也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然后,李二看到,这黄鼠狼又闭上眼睛,看样子刚才那声吱吱,仅仅只是叫声而已。
手里捧着黄鼠狼,李二在溪流边摘了几颗野果果腹后,便再次向山洞出发。
这一次一来是送黄鼠狼回山洞,二来是拿回落在山洞里的钉耙火把,至于感谢仙人道长爷爷,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李二木讷但也不是很傻,山洞里他去过一次了,根本没有仙人道长爷爷的身影,恐怕道长爷爷早已经度化了黄鼠狼窝,然后骑驴离去了。
“到时候要李大叔做一个仙人道长爷爷的木雕,把他放在山神庙里……”
“我日夜烧香,为仙人道长爷爷祈求平安……”
李二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沿着昨夜行进时披荆斩棘留下的痕迹,在丛林中穿梭。
白天赶路,李二速度快了许多,不过中午时分,李二便抱着黄鼠狼再次站在里巨大的山洞前。
面对黢黑的山洞,李二心中不免又有些犯怵了,因为角度的问题,此时的阳光已经无法照射到洞口,整个山洞更多添了几分阴冷。
洞内不再有吟诵声传出,只有冷风自洞中呼呼吹来,激得李二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黑漆漆的山洞好似张着巨嘴的怪物,等着李二这只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