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担心

　　周天灵一瞬间被这一句话雷的外焦里嫩。
　　马如龙站在方才画的那副山水画前，也不说话，等着周天灵慢慢的消化这一个意外。
　　“师..师兄？你居然是我师兄？可我从来没有听过师傅还有一个大徒弟”周天灵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
　　难怪初次见面他会跟我说这么多话，想来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达到如此重视的地步才对，难怪徐叔要派我过来，难怪我从来没有听过大师兄。
　　周天灵有股豁然开朗的感觉，却又有无数疑问出现。
　　“大师兄，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些事，说来已有十几年了。有道是，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竟是您接了刚出生不久的我？”
　　“是啊，时间不等人，很多事也该做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听了或许你就能够明白了。”
　　马如龙伸手指着一旁的桌子，示意让他坐下，便看着那山水画缓缓道来：“那一年我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年岁，十八九岁的模样，被我哥送到了祁半仙的门下。
　　那时候家里穷啊，青黄不接的年岁，我哥哥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一路走南闯北，做过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各类职业，甚至在地下赌场比过黑拳。
　　或许你很难相信，我哥哥同徐子涯和祁半仙是结拜兄弟，只是那时并未展露身手罢了。
　　祁半仙是文道，而我哥哥则是武道，你看着你那二师兄周虎，他便是学得我哥哥的身手，哥哥自觉他这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生死不知。
　　于是便将我送到了祁半仙门下，将来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好留个根底给父母尽孝。
　　直至有一天，他到了安阳，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便开始变了。”
　　周天灵听着只感觉眼皮在打架，那潮水般袭来的困意让他疲惫不堪，眼前马如龙的模样渐渐的恍惚，脑海深处却豁然出现了一群蜷缩着裤腿，穿着青衣，戴着斗笠的在田地里忙碌着的大婶。
　　一副上上世纪末的模样。周围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海，四周袅袅炊烟升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在田地里忙碌的人儿缓缓起身，对着天空做出拥抱状，起风了。
　　当中一俊俏的姑娘腰间上空荡荡的茶壶，被风吹的左右晃荡。像是听到了开饭的铃声，四周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去田野中清澈的小溪里洗了个脚，便匆匆的往家里走去。步子刚迈，地面便是明显的震动了一下，那群人便惊恐的看着西南方向那一座大山上冒出的滚滚浓烟。
　　表情狰狞的像是在咒骂，随即便往家中走去，一间间泥瓦房内，各家各户都走出来一些六七岁左右的孩童，像是受到了惊吓，哭哭咧咧的样子惹人心疼，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捧着一碗刚出炉的冬瓜菜汤，在家门口六神无主的朝四周张望。
　　汤碗经过抖动，撒了一些在她稚嫩的手掌中，也不敢放下手中的碗，竟是硬生生的让那刚出炉的汤水，将手掌染成一大片的红光，于是便咧着嘴嚎啕大哭，很难想象，那一阵阵的炊烟是这些灶台都够不住的小小人儿煮出来的。
　　妇女们奔走着向家中跑去，转瞬间，田野上便只剩下那白皙俊俏的姑娘拉着羊角辫在溪水中温柔的擦拭着，像是低声在呢喃着什么，可惜周天灵什么都听不见。
　　才没一会，那小姑娘手掌上的红斑便涌起了水泡。从那口形中，周天灵看到了她不停哭泣的喊着
　　“姐姐，疼。呜呜呜...”
　　姐姐于是腰间挂着一壶凉水。进入厨房中乘起几碗饭菜，放在一个小竹篮里，便背着妹妹走向了西南方向上那座冒着浓烟的无名山上。
　　不一会，那通向无名山的小路上便走满了形形色色的妇人，无一例外都是背着小竹篮，里头装了些饭菜。
　　两姐妹很快的便到了那座山上，当中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光着膀子，在你推我攘的像是在争吵着什么，眼尖的周天灵在模糊中看到了人群中那张奇特的马脸，以及，徐子涯。
　　马脸便是那口口声声念叨着的马如龙的哥哥，马剑锋。
　　那时候的马剑锋浑身紧绷着肌肉，身高打底都有一米八往上，在人群中有着鹤立鸡群的资本，只是那脸上不停涌出的汗珠，和额头上一道不停流血的小口子，让他的身材并无多少威慑力。
　　此时的他被一群汉子破口大骂着，对着后面的山洞指指点点，里头不时有浓烟冒出，原来刚才那声巨响是在开矿，徐子涯此时也是一脸的愤怒，双方的争吵有愈演愈烈的走势。
　　而此时，那对俊俏的姐妹正好赶来，见着那争吵的人群，显然被吓得不轻，见她背着妹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大伙便停止了争吵，回到了各自休息的地方，姐姐拿着竹篮，送到方才那争吵的最为激烈的汉子手中，便放下妹妹从兜里掏出一把药草，在竹篮里捣碎捣碎。
　　轻柔的敷在妹妹红肿的小手中，那汉子一见这模样，却是一边拿着饭菜大口吃着，一边表情很是愤怒的在那里叫唤着，看那表情竟是没有丝毫可怜，有的，只是愤怒。
　　而四周坐落着的那些大叔，却是满眼绿光的直勾勾盯着这少女。那赤裸的欲望让人不寒而栗。
　　周天灵像一个幽灵一般在空中飘荡，像看着一场无声的电影。那里头的人物尽收眼底。
　　他不由得很是奇怪的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少女，顿时便呆在了那里。暗叹，果真剪水双瞳，肤如凝脂。
　　一张白皙端正的瓜子脸便足以倾城，加上那一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睛，凹凸有致的身材。足以倾国。
　　料是以周天灵在那个作假横行，各类整容的女星当道的年代，也找不出几个能够同这个少女匹敌的模样。
　　猛地他又醒悟过来，这女孩这张脸摆在他们那个年代还好，可偏偏在这蔽塞的山村里，看着那些赤裸裸的眼神，周天灵不禁为这个女孩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