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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世事本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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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晓不得不来。
  在昨夜的修炼中,出了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她顶着一双极为明显的熊猫眼,怯生生的按响了肖源家的门铃。
  要换做早几年,只怕事发的那时,她就会毫无顾忌地跑过来,跟源哥儿说道说道。然而,现在的黄晓,早已失却了泼辣的勇气,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透明人!
  不要说在神恩沐浴的小圈子里,即使是在那个班里,几乎所有人的眼中,也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除了肖源和克莉丝。
  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那年她在幼獒饕餮盛宴中的担忧,不幸成为了事实!
  黄晓是这个班里,仅存的几位尚未开窍的学生。
  将近四年的时间里,她还挣扎在苦苦求开窍的阶段,不得其门而入。
  不提肖源、鲁笙、韩涵了,就连克里特、王三郎,都已是二星高段的大灵者了!
  在他们这个年龄,达到了这样的修行水准,当然要加一个大大的大!
  神恩的沐浴者,单单就落下了她。
  而班上其他的同学,最近这两年,就跟下饺子一样,噼噼噗噗地陆续开窍,噼噼噗噗地陆续晋阶。当周围都是一星灵者起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连窍都开不了的黄毛丫头。
  只有无尽的白眼和嘲讽。
  谁说孩子们的世界,就是那么单纯美好的呢?
  “小小来了、小小来了!”
  “阿嚏!阿嚏!”
  门铃响起的同时,屋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庞已经起了微微的棱角,有了星目剑眉的模子。正端坐在书桌前,连打了两下喷嚏,偏过了头,诧异地拖了一个鼻音,
  “嗯?”
  成为灵者之后,已经多少年没打过喷嚏了呢?
  你真别说,还挺舒服的。
  他揉了揉鼻子,懒洋洋地应着门铃,
  “进来吧。”
  他站了起来,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踢踢啦啦地走到客厅,对着刚刚进门的黄晓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
  “小小,早啊。”
  少年已经长开了,显得高大有型。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如和煦的春风,略微吹散了门口这个瘦弱小姑娘的不安。
  有些人,就是有着谜一般的魔力,看谁谁就好,瞪谁谁就怕。
  “还没吃吧?先坐一会儿,我去弄早点。”
  黄晓站在门缝里,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又低下了头。脑袋上,稀疏的黄发随便挽了个发髻,数缕发丝不安分地钻了出来,像极了一簇绽放的剑麻。
  她此刻就是一个做了错事,正在接受处罚的小孩儿。低低地开了口,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自责,带着一丝哭音,
  “源哥儿,那东西不见了!”
  “哦?丢了什么东西?”
  半斜的门外,传来隔壁欧大爷的声音,黄晓立刻慌乱了起来,挤进了门里,让开了身子,支吾道,
  “没、没什么。”
  正在去往厨房的肖源站住了,抬手挠了挠头,脆声叫道,
  “欧爷爷早,”
  “您这是要去哪里?”
  走进门里的欧国良,一身戎装,肩上的三颗金星熠熠闪亮。在军衔级别上,他也是上将!
  “今天下午舰队有个会,我和你们何爷爷一会都要赶往大雁城。”
  “你一会碰见了克莉丝,跟她说一下,欧爷爷今天要失约了。等我回来,一定带她去好好搓一顿。”
  被肖源打了个岔,欧国良本身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不以为意,
  “一个未开窍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宝贵的物事不见了?”
  “一大早巴巴地找了过来,也就是源哥儿,随手丢过去的一个什么玩意儿,被当成了宝贝而已。”
  他还有着无数的正事要办呢,
  “蝉星传来了讯息,谢守山在战斗中,临阵突破,成了双职业者!”
  欧国良一伸手,露出腕表,将谢守山的认证资料传给了肖源。对别人而言,这是军事机密,但是对肖源来说,只不过是早半天晚半天的事儿。
  他瞥了一眼小姑娘,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这些资料你自己看看就好,不要外传。”
  听到这个消息,肖源虽然吃惊,旁边的黄晓却更是不堪,口歪眼斜、嘴角挂上了一条亮晶晶的哈喇子。
  双职业者的传说,宛若古代演义里所描写的无双神将,挥舞着马槊,天下莫能有与之抗者。这几乎是每一个孩子梦想中的形象,毕竟,成为师者、贤者所需要的时间和能力,都太过于遥远而不可及。
  根本就没有人想得到,双职业者,那是比贤者更稀有的物种。
  黄晓当然更不知道这些,不过并不妨碍她对山叔的崇拜和羡慕。说来黄晓真算是一个悲剧的存在,在她的身边,一条条巨龙腾空而起,而她自己依旧只是一条半埋在土洞里,在龙威下瑟瑟发抖的小泥鳅。
  这世上,还真没有别人,能比黄晓所承受的打击更重。不提巨龙本身,仅仅是这些巨龙所带起的烟尘,就足以扼杀一个正常人类的所有念想,使其绝望到窒息。
  人啊,比的都是朋友,恨的都是熟人,伤的都是至亲!反而对那些素不谋面的、传说中的天之骄子,倒生不出什么无妄之心。
  但是黄晓的内心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如果要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无尽的羡慕,根本不存在任何负面的情绪。
  “群龙遨九天,要是有我就更好了!”
  “我真无能,但是我会看着你们翻江倒海,为你们站脚助威!”
  “再过一百年,即使我死了,也是你们最忠实的支持者!”
  黄小小,真是一个纯粹的人。
  肖源看看黄晓,又看看欧爷爷,不禁问道,
  “欧爷爷,山叔他,第二职业是什么?”
  “盾士!”
  肖源一下子就觉得天旋地转,一瞬间,脑中转了无数的念头,
  “山叔真蠢!”
  “嗯?山叔有这么糊涂吗?”
  正因为太了解山叔的能力,肖源绝不相信,
  “山叔临阵突破?”
  “还不如说是母猪上树,我倒是愿意听听。”
  然而帝国军有着严密的组织架构,他们的验证能力,那肯定不是儿戏啊!
  结合黄晓刚刚的报讯,肖源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无以言表的预感,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欧国良扔下了这个讯息,捋着白胡子,急冲冲地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对黄晓的轻视,导致他错失了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机缘。
  本来,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肯定可以分一杯羹,甚而可以进到源哥儿的核心圈子。
  世事无常、人生如月、盈亏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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