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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飘邈奇缘录桐桥梦 / 070 武斗

070 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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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阳的身形僵滞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前面有些古旧的院门,身影挺拔如枪。宫宁呆在这里,察觉出气氛不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上的神色尴尬无比。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面前原本已经掩上的院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陈方智一身褐色布袍,腰间挂着从不离身的酒壶,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冷冷说道:“哼,翅膀硬了,想要气死我老人家吗?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碍眼!不成器的东西!”他此刻须发皆张,神色有些狰狞,三人都不敢答话,宫宁不自觉的低了低头,他实在是受不了陈方智身上那犹如实质般的威压。
  萧景阳直面着陈方智,所受压力更甚,那如山如海般的气势令他不由自主地就要俯身下拜,但他却强忍着咬紧牙关,竭尽全力调动全部真元来抵抗这股威压。他将双手死死按在大腿上,强撑着挺直了脊梁,一字一句地说道:“徒儿无能,恳求师尊为徒儿筑基!”
  陈方智怒喝一声:“混账东西!”又看了宫宁和林雪缘两人一眼,冷哼道:“你们还不走,是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宫宁不敢抬头,只是偷偷瞄了陈方智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萧景阳,神色有些纠结。他不愿触怒陈方智,但若将萧景阳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他也是绝对做不到的。反观林雪缘就平静得多,只是静静地跪坐在萧景阳身边,除了最初的那一句传音之外,自始至终都目不斜视,沉默无言。
  眼看着陈方智已处在怒火爆发的边缘,萧景阳也不愿连累这两个可以算作是自己至亲的人跟自己一同受罚,他微微低头,说道:“师兄,雪缘,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对师尊说。”
  宫宁看着他,神色有些迟疑,萧景阳轻轻摇头,示意他带上林雪缘快走。
  林雪缘是被宫宁强行拉走的,他们两人没有走远,而是去了十丈开外萧景阳住的养心舍,显然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偷听一下这里的动静。
  待到他们两人进了养心舍的院门之后,萧景阳向陈方智低下了头,说道:“师尊,徒儿不肖,还请师尊为徒儿筑基。”
  陈方智已经敛起怒容,神色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他看了萧景阳一眼,转身进了听涛馆的院门,将萧景阳晾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屋舍之后时,仍带着威严的声音才远远传来:“你不跟过来,莫非是想要让我扶你进来吗?”
  萧景阳猛地抬起头来,神色在惊喜又夹杂着几分疑惑,陈方智这就答应他了?跪了一晚,他的膝盖和小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再加上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借助双手的力量好不容易才将身体撑起,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
  养心舍里,贴在墙边偷听的宫宁和林雪缘心中终于踏实下来,宫宁心中虽然也有些不解陈方智的态度,但还是安慰林雪缘道:“雪缘小妹,这下你就可以放心了,师伯他老人家不会把师弟怎样的。”
  林雪缘冷峻的神色也终于缓和了些,她向宫宁微微一笑,刹那间如冰消雪融:“宫宁大哥,谢谢你。”
  宫宁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你这就见外了,我跟师弟是什么关系,他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倒是你,之前不辞辛苦地照顾他,今天又为他在师伯面前下跪求情,他若是还不解风情,胡思乱想,我这个做师兄的就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林雪缘微微摇头,说道:“不,这不怪他,我早就应该向他说清楚的。”
  宫宁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陈方智并没有进屋子,而是直接进了后院练功的石室,那是平日里萧景阳和宫宁师兄弟俩泡药浴的地方。
  萧景阳一瘸一拐地跟了进来。
  陈方智挥了挥手,石室沉重的石门轰然合拢,不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墙壁上几颗仙石发出的淡淡白光。
  萧景阳不安地看着神情冷漠的陈方智,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位师尊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但如此严肃冷漠的神情却还是头一回见。
  “师尊,我......”他嗫嚅道。
  “哼!”陈方智怒哼一声,须发无风自动。他怒喝道:“我,你大哥,还有你樱雪姑姑,我们三人苦心孤诣,到头来就只教出了一个没骨气的软脚磕头虫吗?”
  萧景阳哑口无言。
  “砰!”陈方智抬手一掌凌空击在石壁上,用秘法加固过的石壁也经受不住他这般力气,从掌印处向外寸寸龟裂,散落一地碎石,斗室内烟尘四起。
  他怒斥道:“自你们修行之日起,老人家我就曾说过,我们武道修真之人,便是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己斗!与宿命造化斗!怎么,我的话都被你喂狗吃了吗?”
  “弟子没有!”萧景阳咬牙低吼,攥紧的双拳颤抖着贴在身侧。
  “没有什么?”陈方智继续喝斥道:“一个小小的林煜就让你舍掉尊严骨气在我门外长跪不起,日后若是遇到强敌,你又该去跪谁?那副可怜寒酸相又做给谁看?气死我了!”
  “来吧!”陈方智负手而立,“你不是想让我为你筑基吗?老人家我给你机会!就在这斗室里,一个时辰之内,你若是能打中我,哪怕是沾到我一片衣角,我便遂了你的心愿!”
  萧景阳闻言猛然抬头,眼睛紧盯着怒不可遏的师尊。
  “怎么?不敢?我准你用霜月!”
  萧景阳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下心境,持剑拱手道:“请师尊赐教!”
  ............
  “砰!”萧景阳又一次被陈方智一脚踢飞,狠狠地撞在石壁上,然后摔落在地。他看的清楚,霜月的剑尖距陈方智犹有一尺距离。
  约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大半,他却毫无建树。每每挨近陈方智,来不及他动手,不是被陈方智一掌拍飞便是一脚踹飞,当真如拍蝇踢狗一般,丝毫不给他留半点面子。况且陈方智存心让他吃点苦头,虽然没有动用真元,但却拳拳到肉,直教他痛不欲生。若不是他体质强悍,恐怕一身骨头早已碎了大半,饶是如此,现在也依旧是鼻青脸肿,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陈方智眼中的失望与嘲讽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他道:“怎么,就这点本事吗?守不住自己身前一尺,你还练什么武?破不开他人身前一尺,你又学什么剑!”
  萧景阳也是有苦自家知,他虽然习武已经有些时日,但陈方智身为一代武学宗师,在武道上的造诣远非他一个入门新丁所能望其项背,霜月又囿于他自身修为所限,发挥不出太大威力。若是他小宇宙没有被废,可以借用仙源之心的力量,或许还有一战之力,而以眼下他的景况,只怕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他满怀不甘地爬了起来,怒吼着再次冲向陈方智,然后毫无悬念地再次被一掌拍飞。
  陈方智冷冷地看着他:“记住,习武之人,无论攻守,交锋之处不外乎身前一尺之地,顺势者进,逆势者退。你若是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是趁早下山去吧。”
  萧景阳沉默不语,他捡起掉落在地的霜月,走到陈方智面前行了一礼,缓缓拉开起手式。
  陈方智立在原地,纹丝未动。萧景阳也不再急着进攻,屏气凝神,将神念悉数灌注于霜月之上,绕着陈方智慢慢游走,剑锋上的光芒吞吐不定。
  宫樱雪和林雪缘给他的玉瞳简中都提及过“剑势”,只是他在剑道一途天赋平平,况且修炼时日尚短,体会不深,一直云里雾里弄不明白。后来在元始门的修炼典籍中看到关于“身前一尺”的说法,才渐渐明白了些皮毛。
  武道对决最重近身功法,任你招式千变万化,最终仍需在身前一尺之地一较高下。进势者,惑之以迅捷,破之以凌厉,压之以刚猛,困之以无形;退势者,守之以圆润,御之以绵柔,镇之以沉稳,反之以不备。进退转换,只在须臾之间。
  萧景阳绕着陈方智,不急不缓地转着圈子,手中的霜月随之移形换位,剑锋所指,封死了陈方智所有的出手方向。霜月的剑势,引而不发,逐渐靠近陈方智身前一尺。
  陈方智眯了眯眼睛,萧景阳这是在造势,借用霜月的剑势来抢占先机。
  他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还差得远呢。”说完,他身形一闪,鬼魅般出现在萧景阳身后。眼见陈方智从视野中突然消失,萧景阳并没有惊诧,他来不及转身,手腕一转,霜月斜负在身后,挡住了陈方智拍向他后背的一掌。但即便如此,整个人还是被这一股巨力推得踉跄了一步,陈方智借势与他拉开了距离,邪邪笑道:“臭小子,再来!”
  萧景阳暗自苦笑,他已经清楚了,自己这个怪脾气师尊多半已经消气了,只是还是存心要操练他一番。他索性闭上了双眼,石室内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幻阁内与散灵傀儡对练的时候。
  形势转换,陈方智主攻,萧景阳则转入守势。陈方智再次展现出了他那鬼魅般的身法,只是萧景阳已经不再执着于用眼睛锁定的他的身形,反而全力凝神,用神念去感知他的气机。陈方智也并没有刻意匿形敛息而刁难他,这便给了萧景阳一丝机会。每每当他抓住时机发起攻势的时候,萧景阳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作出应对,尤其他手中的霜月,剑气虽未离体,气势却起伏不定,几次险些将他反伤于剑下。
  两人如此相持一阵,萧景阳虽然还是不时被他踢上一脚拍上一掌,但终于没了最初的狼狈,应对起来也有了几分章法。
  陈方智嘿嘿笑道:“臭小子,照你这么个打法,便是打上三天三夜,也碰不到老人家我一根毫毛。你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输了可别怪老人家我没有提醒你。”
  萧景阳不答话,运起霜月向陈方智压了过去,剑锋过处寒光凛冽。陈方智一边招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行,不行,还是不行。连给老人家我挠痒痒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萧景阳神色不变,手中霜月气势却是越来越盛,湛蓝色的剑光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将陈方智笼罩在内。
  陈方智撇了撇嘴,道:“华而不实,屁用没有。”他话音刚落,场间异变突生:随着萧景阳手中的霜月光华微闪,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剑身上激射而出,直指他的面门。
  “咿呀喂,臭小子,竟然敢用剑气偷袭我老人家!看老人家我怎么收拾你!”他身形急转,让过了这道剑气。萧景阳如何肯放过这大好机会,霜月光华连闪,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直扑陈方智而去。
  陈方智懊恼不已,他不是不知道萧景阳会用剑气,但往日里这傻小子只会站在原地乱砍一气,剑气的走势他看得一清二楚,如何躲不过去?可眼下他突然在近身肉搏时用出这一招,自己招架不及,身前守势随之漏了许多空档出来。以他的修为自然不惧这些许剑气,但他一向将面子看得极重,断然拉不下脸来用出真元来化解,只好依仗自己一身功夫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
  萧景阳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图终究还是并未得逞,陈方智的锻体功夫着实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在两人之间一尺之地,身形变幻莫测,虽然看起来不免有几分狼狈,但还是将剑气悉数躲了过去。萧景阳瞅准破绽刺向他咽喉的一剑也被陈方智用两根手指死死夹住,巨力之下,霜月顿时动弹不得。
  “嘿嘿,臭小子,想偷袭我老人家,你还是嫩了点。”陈方智笑得很是得意。
  萧景阳也睁开双眼,笑嘻嘻道:“师尊功夫高深莫测,徒儿佩服,嘿嘿,佩服。只不过,师尊的头发着实过于飘逸了些,一不小心被徒儿抓住了机会,嘿嘿。”
  他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几根有些油腻的灰白色长发。陈方智的笑声立马噎住了,一脸的气急败坏。
  萧景阳郑重其事地躬身行礼道:“师尊的一番苦心徒儿已经明白了,徒儿这就回去苦修,待到炼体有成之后再来求师尊为徒儿筑基。”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
  陈方智在后面叫住了他:“站住!”他气哼哼地说道:“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跟老人家我耍心眼。哼哼,老人家我一向说话算话,刚才既然已经允诺了你,就不能食言,喏,拿去。”
  说完,他扔给萧景阳一只仅有拇指大小的黝黑色玉简:“这里面记载了咱们元始门凝聚小宇宙的秘功心法。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只不过是将体内的真元按照阵法排列而已。”
  萧景阳挠了挠头,问道:“师尊,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些与乾坤诀记载在一起呢?”
  陈方智斜睨了他一眼,骂道:“笨!在体内行气对神念要求极高,与乾坤诀记载在一起,万一哪个境界不足的傻瓜突然作死想要试试怎么办?还有,你会把自家钥匙插在锁上吗?”
  萧景阳的脸皮早已对这等程度的训斥免疫了,他笑嘻嘻道:“师尊啊,那徒儿的神念?”
  陈方智不耐烦地挥挥手:“足够了,不要贪功冒进,先搭好框架,一步一步来。咱们元始门的小宇宙与众不同,直到凝结元婴之前都是可以修改的。好了,滚吧!”
  萧景阳闻言放下心来,将玉简放进储物戒指里,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师尊,徒儿告退。”说完兴高采烈地便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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