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武士的威能

　　天空愈加昏沉，狂风怒号，尘沙呼啸。几许末世景，望断天涯路。
　　武者们被吹的东倒西歪，咬紧牙关，勉力支撑。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戮髓行，更是承受着难以言明的压力。
　　他不停变换体位，躲避铁索的缠绕。
　　幸亏少年的身法轻盈，唤作一般的武士，恐怕早已魂归西处。
　　不知过了多久，戮髓行竟然神奇地绕到了赵铁斌的身后。少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被压制了这么久，终于有反击的机会了。
　　你想要我的命，那得先付出点利息。刺客怎么能做，赔本的买卖呢。我暂时对付不了你，那就从你的爪牙下手，临死拉几个垫背的也值了，戮髓行恶狠狠地想到。
　　对，
　　就这么干！
　　戮髓行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伺机寻找目标。在他刻意为之下，还真有个倒霉鬼，距离俨然不足十米。
　　少年猛地加速，鹰眼寒芒闪烁，手起刀落。
　　啊！
　　赵家武者一声惨叫，扔下兵器，双手死死地捂住脖子。咕噜，咕噜，嘴里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生命正在飞快地流逝，他的眼中充满着不甘。
　　片刻后，
　　武者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致死也没发现敌人的位置。
　　啊，
　　余下武者大惊，纷纷凝神戒备。
　　嗯？
　　小子，你敢！
　　赵铁斌怒声喝道，再想赶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啊，回应他的是又一名武者的惨叫声。
　　这名武者更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几下，气绝身亡。
　　呀呀呀呀，气煞我也。
　　赵铁斌气得哇哇大叫，大武士的气势再次喷涌而发。新的灵气注入到两条铁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越来越大，仿佛接天连地。
　　啊！
　　这...这是，龙卷风！
　　众武者吓得面色如土，纷纷奔逃。
　　龙卷风急璇而至，所过之处，皆被摧毁。
　　戮髓行看这架势，自然不敢挡其锋芒。灵气吞吐，将速度发挥极致。不过就算如此，依旧无法逃脱龙卷风的强劲风力，被卷向风暴中心。
　　啪啪，
　　砂砾拍打在身上，猎猎作响，打的戮髓行隐隐作痛。更有一些锋利的小石头，在少年的脸颊上，划出无数道细小的伤痕。顿时，血流不止。
　　他奶奶滴，这是要给小爷毁容啊。都到这份上了，戮髓行还有心想这些事情，心态倒是足够乐观。
　　少年一双鹰眼被狂风吹得通红，不得不眯缝着眼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戮髓行气运丹田，鼓足灵气。一时间，身为巅峰武士的强大气势全面爆发。
　　他辗转腾挪，灵活的身体左突右支，一把乌黑的短刃挥舞的密不透风，保护住周身主要脏器不受伤害。
　　咣当，
　　一块凸起的石头有如奔腾的炮弹，急射而来。迫使戮髓行不得不停下来，转身格挡。
　　他留了个心眼，使用巧劲一挡，被风力带动的身形，停顿了下，他正好借此机会，顺势像风暴中心相反的方向，全力奔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扭头看一眼，好像是炫耀，又像是得意。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少年速度又平白提快一截。只见那块石头被龙卷风给搅得粉碎，连块碎末都未剩下。威力之大，骇人听闻。这要唤作是人，那还能有好。
　　石头的消散并非毫无作用，善于在战斗中总结经验的戮髓行发现，只要有物体借他发力，就可以做到减缓靠近龙卷风的速度。若是一直效仿这种办法，是不是跑出一定的范围，就可以破掉赵铁斌的武技。
　　戮髓行决定尝试下有没有这种可行性，他有意识地朝赵铁斌手下逃跑的位置奔跑。不久便被他追上一名拼命逃跑的武者。
　　少年拎起武者的后脖颈，一脚将他踢向风暴中心。
　　啊，那武者吓得大惊失色，手舞足蹈，全力阻止不受控制往前冲地身体。结果却发现，徒劳无功，连一丝减慢的趋势都做不到。他不由得心如死灰，眼睛一闭，干脆放弃了抵抗。
　　嗯？
　　武者等了半响，并没发现异样。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镔铁武士大人。武者双手不停地在身上乱摸，甚至还抽了两巴掌。
　　疼，
　　说明不是在做梦。
　　自己真的还活着，零部件一个不少。
　　他激动之下，涕泗横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多谢镔铁武士大人救命之恩，多谢镔铁武士大人救命之恩…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起来吧，站到我身后去，那里安全。赵铁斌淡淡道，语气波澜不惊。
　　是，武者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赵铁斌的身后。果然再也不用面对，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可怕龙卷风。
　　只要想到自己刚才差一点点，就落得个尸骨难存的下场，他内心深处还一阵阵悸动。
　　发生的这一切都在戮髓行的感知内，虽然没印证他猜测的是否正确。可至少少年明白一件事，赵铁斌很看着这些随从的性命。
　　哼，
　　你这么想装好人，小爷就让你装个够。想到这，戮髓行瞄准了另一名武者，嗖嗖几下便到了他身后。于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又重新回放了一遍。
　　赵铁斌只好再次接住那武者，安放在其身后，看到少年还欲故技重施，无奈之下，他只好收回铁索连环的第二式一一骤风疾！
　　武技骤风疾虽然厉害，但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一旦开启，不分敌我。除了施展者身后是块净土，余者全都在攻击范围内。
　　赵铁斌在愤怒之余，却忘记了这个缺点。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跟随他而来的修士，惨死在自己的武技下，这才让少年钻了空子。
　　短暂的平静给了戮髓行，难得的喘息时机。战斗到现在，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灵气透支的厉害，之所以还能坚持，支撑的动力，源自于不服输的信念以及对生命的渴望。
　　两人从下午打到日落，从较量武艺，到比拼武技，再到玩命奔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赵铁斌脸色冰冷，眼看着少年逃跑，无动于衷。既不追赶，也不喝止。
　　这么久都没能拿下戮髓行，让他的面子怎么能挂得住。
　　他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大武士！
　　虽然打一开始，他确实存在着戏耍对方的意思。可少年出言不逊，成功激起赵铁斌的怒火，让他不知不觉使出了八成的实力，竟然拿不下，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镔铁武士将成为一个彻头彻脑的笑话。
　　赵铁斌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他撤回了屏障土盾，将全部的灵气都集中在一个点上。宝刀抬起，指向天空。
　　天地灵气仿佛得到了指引，一窝蜂地往这边汇聚。宝刀似乎难以承受这股力量，刀身剧烈颤抖。刀尖更是凝聚成一个电球，啪啪冒着电光。
　　戮髓行吓了一跳，他虽然不知道，赵铁斌这又打算玩什么花样。可他知道，这次是要玩真的了，接下来的一击，恐怕难以阻挡。
　　少年决定不跑了，他认为逃跑的胜算，还不如放手一搏。
　　戮髓行将刚刚恢复一些的灵气，调整到最佳状态，他要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技，来对抗赵铁斌的武技。
　　双方暂时陷入一个平静期，两人都在蓄势。
　　咔嚓，
　　赵铁斌将力量压缩的太过强烈，竟然引发了雷电响应。而藏在身后的武者们，更是被这股力量，吓得浑身直发抖。
　　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威势，他们那点有限的修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众武者现在不停地祈祷，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他们是真怕了戮髓行，身为武士能逼迫镔铁武士大人使出全力，他还是第一个。
　　咔嚓…咔嚓…
　　一道道闪电降落，点亮夜晚的黑幕。
　　咔嚓…咔嚓…
　　天空再也承受不住，下起瓢泼大雨。
　　一时间，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雨水打湿了戮髓行的衣襟，顺着漆黑如墨的头发往下滑落。
　　这一刻，
　　所有人都顾不得擦拭雨水。
　　这便是大武士的威能吗？
　　刹那间，对于修武有着异常痴迷的戮髓行，看痴了……
　　咔嚓…
　　雷声轰鸣，响彻云霄。
　　一道刀芒从天而降，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仿佛携带着，不容反抗的天威！
　　正是：“九霄云外惊雷响，烟消云散事事休。”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